鄧韞還幫了我啊?


    思索間,鄧韞說他叔叔已經走的沒影兒了,我們得趕緊跟上。


    他腳步快了不少,我緊跟著追上。


    約莫五六分鍾後,我們就到了鄧韞家外麵。


    鄧韞家就不是鄧九刀那種小二樓了,而是四合院一樣的大院兒。


    邁步走入院內,一眼就瞧見,有個婦女在一個屋門前頭張望,神色焦急。


    “媽!”鄧韞喊了一聲。


    那婦女迴頭,趕緊做了個噓聲的動作。


    我們兩人走至近前。


    那婦女眼中疑惑的掃過我,她又立即看向屋內。


    我才發現,鄧九刀已經在房間裏了。


    靠著牆的一張床上,躺著個五十歲出頭的中年人。


    顯然,這就是鄧韞父親,看模樣,應該是鄧九刀的弟弟。


    鄧九刀坐在床邊,神色不大好看。


    我平穩了心神,進屋後走到床邊。


    低頭看鄧韞父親的臉,讓我略心驚的是,他臉上幾乎沒血色,眉心鬱結的像是個疙瘩,整張臉擰巴的很痛苦一樣。


    並且他嘴巴時不時抖一抖,身體還抽搐一下,感覺整個人像是丟了魂兒。


    可這不應該啊,鄧韞所說那些話,都是他父親見到的。


    他父親昨晚上被嚇昏,早上肯定清醒了才說的……


    我剛想到這裏,鄧九刀忽然開口道:“他什麽時候醒,和你說的事兒?”


    話語間,鄧九刀看向了屋外。


    我雖然進屋了,但是鄧韞和他母親還在屋門口站著,沒進來呢。


    鄧韞麵色很不自然,趕緊說道:“就六點多醒來的,又吃了東西,我爸說再睡一覺,我就過去找你了。”


    那婦女趕緊點頭。


    鄧九刀眼皮垂下來不少,半晌才說了句:“六點多了,都天亮了,結果這會兒還是丟了魂。肯定是那老狸子鑽迴來過,它沒幹啥好事。”?“狸子不是鬼,它身上絕對還有陰氣很重的東西,不然不可能白天丟魂兒。”


    ?“你爸可能在院子裏,也可能被它帶走了。”


    “院子裏的魂兒,要等天黑了才看得見,要是被老狸子帶走……時間長了,就兇多吉少了……”?話音至此,鄧九刀的神色更陰晴不定。


    那婦女當時都快被嚇哭了,她哽咽的說家裏頭怎麽會招這麽大的禍患,接著她又立即問鄧九刀,這該咋辦?


    鄧韞稍微鎮定了一點點,他同樣不安的問鄧九刀,是不是得趕緊把他爸找迴來?


    鄧九刀的目光卻落在我身上,慎重道:”妮子,你們是不是有覓魂香?”?我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


    當時婆婆找趙傑,就用了趙傑的頭發做覓魂香。


    我思索了一下,小聲迴答:“覓魂香都是用死人的頭發和指甲做,能找到魂兒……活人的,我也不曉得行不行。”


    ?鄧九刀微眯著眼睛說道:“行不行也試一試,如果魂兒不在院子裏,被帶走的話,我們就不好找到了,活人丟魂一天一夜,第二個天亮就迴不來了。”


    我頓時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不再猶豫,也不再多說別的。


    我從布袋子裏取出來了剪刀和匕首。


    蹲身下去,在鄧韞父親的手指上剪下來幾片指甲,又撿了他一縷頭發。


    為了效果更好,我割開他一點兒指肚放血,讓頭發浸了不少血液。


    接著我告訴鄧韞,讓他準備一個小火爐,一塊瓦片,幾根木簽。


    很快,鄧韞就準備好了一應物事。


    我去了院子裏頭,拿出來了兩樣東西。


    一個手心大小的小瓦罐,一個磨粉用的石舂。


    瓦罐裏頭還有香泥,不過現在幹的發裂。


    我倒入了一點點水,將其濕潤下來。


    又將鄧韞父親的指甲放進石舂裏,把指甲舂成了粉末。


    香泥濕潤下來後,我將其挖出來一小塊,混合了指甲粉,又混入了頭發絲。


    最後將其搓揉成一根長條,用木簽子穿過。


    陽光映射下,覓魂香上麵是若隱若現的頭發絲,整個香支透著一股暗紅。


    我將它放在瓦片上,又用火爐烤瓦片,讓其迅速變幹。


    稍稍鬆了口氣,我覺得腦袋都有些發沉。


    注意力集中了太久,鬆緩下來,就想坐在地上。


    “都兩點了……薑琳你進屋休息休息吧。”鄧韞話音打破了我思緒。


    我起了身,看了一眼鄧韞。


    他麵色依舊蒼白,眼中都是不安。


    他做了個請的動作,示意我進堂屋。


    我也看見了鄧九刀在屋內,桌上還擺著不少吃食,他們都還沒動,顯然是在等我。


    這時,鄧九刀也喊了我一句,說妮子過來吃飯。


    我迴過神來後,的確是餓的不輕。


    匆匆進了堂屋,坐在了桌旁,鄧九刀他們才開始動筷子。


    吃飯的過程中,鄧九刀又和鄧韞,以及鄧韞母親聊了幾句。


    可他們知道的不多,也就是鄧韞說過那些。


    之後,鄧九刀又和我說了一下鄧韞家的情況。


    他爸叫做鄧閆康,他媽叫徐蘭。


    鄧閆康是他堂弟,鄧韞其實是堂侄子。


    我疑惑的問了句,那劊子手這個手藝呢?一脈單傳嗎?


    鄧九刀點頭,告訴我說是,一脈單傳一個男丁,若是那一脈是個閨女,就找堂親的孩子,過繼拜師。


    話音至此,鄧九刀神色複雜,他又道:“我沒孩子,按照族規,鄧韞以後要學我手藝的。可他爸不肯,說開殺豬廠做生意,正正經經能賺錢,跟著學劊子手,是砍人,砍鬼的腦袋……”?顯然,鄧九刀唏噓了不少。


    鄧韞神色不自然,隻是苦笑,沒接話。


    他媽媽徐蘭,也是勉強笑了笑。


    我心裏一怔,差不多想的明白,鄧九刀沒孩子,是因為一直在等婆婆……


    鄧韞說到底也沒錯,他不想學劊子手的手藝。


    這年頭了,如果不是被逼無奈,誰不想做正常人?


    再之後,堂屋裏的氛圍沉悶了許多。


    差不多過了兩個小時,我將烤幹了的覓魂香收了起來。


    時間過得很緩慢,好不容易到了天黑。


    鄧九刀直說,院子裏頭沒魂兒。


    那鄧韞他爸的魂兒就是給老狸子帶走了……


    我在院裏頭點了覓魂香,白煙幽幽的繚繞起來。


    明明四周沒風,那白煙卻依舊朝著一個方向飄去……


    我很小心警惕,說追著這白煙,就能找到魂兒。


    邁步,我就順著白煙往院外走。


    鄧韞和鄧九刀都跟在我身後,兩人更是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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