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僑看著劉明遇的臉色不善,非常自覺的把自己的話咽進肚子裏。劉僑確實是不傻,雖然劉明遇把他從大同軍鎮的那個火坑裏撈出來,不代表他馬就對劉明遇歸心。


    作為世襲錦衣衛,劉僑自己出生開始,就受到他的父親影響,誓死效忠大明。在潛移默化之下,哪怕大明虐他千百遍,他對大明始終如初戀一般。這一次,他明顯感覺到劉明同所圖不小,本想借助劉明遇的人手,在劉明遇身邊安插幾根釘子。


    隻是非常可惜,劉明遇送來的人,都是劉家軍的傷殘老兵,跟著劉明遇多年,這樣的人,都不是毛頭小子,容易被忽悠和蠱惑,當一個被渣男渣過無數遍的女子,麵對甜言蜜語的時候,多少是有點免疫的。


    現在這些人,劉僑是沒有辦法策反的,非但沒有辦法策反,反而不能表露出半點對劉明遇的不滿和警惕,否則他就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


    劉僑絲毫沒有懷疑劉明遇會心狠手辣,正所謂慈不掌兵,義不理財,劉明遇身為大寧經略安撫使,上馬管軍,下馬治民,麾下軍民三百餘萬人,可誰見過劉明遇仁慈?


    在大寧,無論是年老邁的老人,或者婦孺,隻要有行動能力,就必須工作,否則就沒有飯吃,更何況,劉明遇為黑衣衛規劃的營地,就在劉家軍新兵營隔壁,對於新兵營的點點滴滴,劉僑看在眼裏。


    沒有人會懷疑劉明遇對將士們好,但是他的好,卻是有條件的,比如他規定的起床時間,所有士兵無論刮風還是下雨,到點必須起床,如果稍晚……


    就會馬上聽到軍營裏傳來淒厲的慘叫聲,軍官會拿著用細沙灌進細長的布條裏製成的鞭子踹開門衝進宿舍,粗暴地將他們踹出宿舍,看到哪個賴在床上不起來的,狠狠一鞭抽過去。這玩意兒打在身上不會傷到肌肉和皮膚,但是痛徹骨髓,挨過一鞭的人這輩子都不願意再挨第二鞭了!


    在大同鎮三天一訓,算是精銳部隊,正常部隊是十天一訓,而劉家軍士兵是每天十二個小時的訓練時間,從天亮開始,整隊,然後就是五公裏武裝越野,迴來之後開始軍姿訓練,這一訓練至少是兩個時辰,到了下午,則是隊列訓練。哪怕到了晚上,吃過晚飯,然後就五公裏武裝越野。


    好嘛,大明的很多軍隊正常行軍不是二三十裏每天,在劉家軍的新兵營,每天都要重複這個過程,武裝越野五公裏之後,迴來開始學習文化課,講述軍紀,軍規,總之,看著劉家軍新兵的狀態和樣子,劉僑這碗飯肯定沒有那麽容易吃。


    黑衣衛開始展開訓練,劉明遇就沒有太過關注,一口氣吃不了一個胖子,黑衣衛想要成型,恐怕還要很長的路要走。


    當下的時節,土默川平原微風習習、綠草如茵,劉明遇很難得的來到新兵訓練營,參觀新兵們的訓練。劉明遇發現一個問題,很多士兵居然沒有穿鞋子。


    劉明遇馬上把軍需官找過來:“這是怎麽迴事?軍資短缺嗎?”


    軍需官非常委屈的道:“侯爺,並不存在軍資短缺的問題!”


    “你難道貪墨了?”


    “卑職不敢,軍靴早已分發了下去,可是他們不願意穿,擔心靴子穿壞!”


    劉明遇隨後了解到,陝西和山西的很多百姓,別說鞋子,很多時候,連一件可以出門的衣服都沒有,隨著這批新兵抵達豐州城,參與訓練。他們的家屬也隨後抵達,很多士兵就把自己的軍靴送給家裏人。


    至於軍裝他們倒是不敢,因為劉家軍明確規定,軍裝隻能軍人穿,或者退役士兵穿,普通百姓穿軍裝是違法行為。在大明又不像後世,關於服飾這一塊,大明人比後世人更為敏感。然而,軍裝雖然不能送給家人穿,但是靴子在軍規裏沒有規定。


    這種事情劉明遇是不能容忍的,但是也不會給新兵部隊配發更多的鞋子,這些新兵誰家都有幾十上百個親人,發多少軍靴都不夠用。但是光著腳走路也不行,這年頭的衛生狀況差得很,萬一有個磕磕碰碰,還會給醫療隊找麻煩,一旦得了破傷風,醫護隊也沒有辦法。


    所以,劉明遇就把軍官們叫過去,要求所有的劉家軍士兵都要穿上軍靴訓練和行軍,有些新兵表示他們腳早就磨成了鐵腳板,就算走沙礫的路麵,也不會受傷。劉明遇沒有給他們講條件,不遵守軍紀,立即開除。雖然新兵們表示多遺憾的,但是還是能嚴格執行羅克命令,這一點劉明遇就很喜歡。


    蒙古草原很大,但是卻又很小。特別是對於擁有一萬六七千名蒙古籍的騎兵的劉家軍部隊來說,打到他們並不算太難。正所謂同行是冤家,大家都是在草原上長大的,對彼此都知根知底,盡管那些蒙古人先知先覺般遷走了,可是包克圖仍然通過一些蛛絲馬跡判斷,那些部落並沒有走遠,也走不遠。


    雖然現在是夏天,盛夏的牧草最為茂盛,牛羊到哪裏都可以吃上足夠的牧草,然而,遊牧民族都是逐水草而居。這是常識,也是蒙古人都知道的事情,無論是牛、還是羊,都需要喝水。有水和有湖的地方,肯定就會有蒙古人。


    雖然說劉明遇並不著急,但是包克圖卻非常著急,薩力布算什麽東西?他隻不過是伯顏部的一個小小的蘇木,就是因為投降劉明遇更早,現在已經升為團長級別。


    包克圖現在也知道了劉家軍的團長,就相當於大明的參將,也相當於蒙古帝國的土綿那顏,要知道他現在作為蒙古帝國三十六任可汗額哲麾下的土綿那顏,居然還沒有薩力布過得滋潤,這讓包克圖有些受不了。


    包克圖決定立功,一定可立下大功,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讓薩力布踩在他的頭上,包克圖麾下九千餘騎,他將部隊分成五十騎為一隊,共計將近二百隊,每隊騎兵相距離十裏,這就是覆蓋方圓一千裏。


    所有的騎兵進行拉網式的搜索,而且專門找那些河流、水窪以及湖泊的地點進行搜索,經過半個月的搜索,功夫果然不負有心人。


    在抵達烏拉特草原的時候,包克圖終於發現了蒙古人的蹤跡。烏拉特草原北與蒙古國接壤,南靠陰山,西連阿拉善盟,東臨包頭市。這裏距離劉明遇所在的豐城州直線距離超過六百多公裏。


    “好小子,原來你們躲在這裏!”


    包克圖拿起水囊,喝著猛烈的土豆白酒,深深吸了一口氣,一大群圓滾滾的綿羊,都在牧民的驅趕下,悠閑的吃著草。


    “好多錢……”


    包克圖所部的待遇與薩力布所部的待遇一樣,他們沒有軍餉,繳獲可以分成,正常情況下,金銀可以分三七開。而牛羊之類的東西則可以五五開。劉家軍收購他們的牛羊價格不高,但同樣,兌換偶糧食的價格也不高。


    在包克圖麾下一眾蒙古士兵的眼中,眼前這些牛羊都是行走的銀子,白花花的大米或美味可口的美酒,也可以是軟糯可口的紅薯,也可以是土豆。可以換成柔軟的布帛。就連羊毛也可以賣錢,隨著劉家軍的戰馬多了起來,為了改變蒙古人的生活方式。


    劉明遇故意抬高了羊毛的價格,而刻意打壓戰馬的價格,在這種情況下,投靠劉明遇的蒙古人,喜歡放羊,而不喜歡養馬,因為養馬的收益不如養羊。


    劉家軍的紡織廠一再擴建,產能大量提高,這些羊毛被加入亞麻中或棉花中,變成柔軟精美的羊毛襖、羊毛衫、羊毛大衣、羊毛圍巾等精美的織品銷往關內關外,供不應求,所以在這幫家夥眼裏,那滿山亂跑的羊就是一群會走會叫的銀子啊。


    然而,包克圖卻沒有急於動手。他們這一夥騎兵才二三百人,就算可以偷襲這些牧民,這麽多牛羊,他們也帶不走。


    “悄悄的走,把周圍的兄弟們叫過來,咱們要吃一頓大餐!”


    隨著包克圖下令,他身邊的蒙古騎兵唿啦一下散掉超過三分之二,隨著時間的推移,天色慢慢暗了下來,包克圖率領麾下的騎兵悄悄跟了上去。


    距離烏拉特草原靠近北方的地方,有一座麵積不小的湖泊,當地人叫賽諾爾。賽,是蒙古語音譯美好的意思,諾爾則湖泊的意思,合起來就是美好的湖。


    此時的賽諾爾湖湖畔,密密麻麻駐紮著足足幾十個部落,這麽多部落駐紮在一起,自然免不了矛盾,在夜晚的時候,還發生了兩起規模不小的械鬥。


    崇禎五年六月二十四日深夜,包克圖麾下的分散的騎兵陸續到位,他身邊有七千餘人,還有一部分距離太遠,沒有趕過來。


    “等到天亮,再不過來的兄弟們,就怪他們沒有口福了!”


    包克圖非常不爽的是,他這邊集結部隊,被薩力布以及劉家軍的騎兵發現了,他們也朝著這裏趕過來,這裏有數萬匹戰馬、數萬頭牛,幾十萬隻羊,這麽多羊,把周圍的草根都啃光了,未來幾年內烏拉特草原就不能再放牧了。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就在包克圖準備淩晨時分突襲賽諾爾的時候,深夜裏一對野鴛鴦,由於兩個部落關係不和睦,他們就悄悄跑離賽諾爾湖偷、情。


    天當背,地當床,這對野鴛鴦意外發現包克圖麾下的騎兵部隊,就假裝沒有發現,手挽手離去,跑去一箭之地,那名男青年一邊吹響牛角號,一邊大喊:“敵襲,明軍殺過來了……”


    正睡得正香的包克圖勃然大怒,隻得匆忙下令:“進攻!”


    賽諾湖湖畔頓時陷入了一片混亂,牧民們急忙起來趕著羊群沒命的跑,邊跑邊拿出牛角嗚嗚的吹,一彪蒙古漢子騎著駿馬朝這邊唿嘯而來,準備用馬刀和角弓迎戰。


    隻是非常可惜,包克圖麾下是七千餘騎成建製的精銳騎兵,而且裝備了劉家軍淘汰的裝備,雖然是淘汰的裝備卻也比蒙古人手中的家夥要好。


    裝備上的差距在冷兵器時代讓人絕望,那些蒙古青壯們明明看著自己射出的箭正中對方,然而包克圖麾下的騎兵屁事沒有,照樣衝鋒,他們手中的反曲弓射出的三淩箭鏃,給這些倒黴的牧民造成了極大的殺傷,箭雨掃過,一地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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