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流寇們赫然發現,他們身後的那些劉家軍士兵居然後發先至跑到他們前麵去。別看劉家軍是大明第一支騾馬化的部隊,不代表他們不能跑。


    事實上,在劉家軍新兵營的訓練中,武裝急行軍可是日常訓練科目,每天全副武裝五公裏,差三差五就是十公裏或者二十公裏。也幸虧雙方距離沒有拉開。


    等流寇步兵大部分將士發現的時候,劉家軍士兵已經跑到他們麵前,並且沿著銀子河列陣,一具具強弩早已張開,尖銳得令人膽寒的箭鏃早已嵌入箭槽,筆直的指著流寇大軍,一股陰冷的嗜血氣息席卷整個戰場,駭得老迴迴麾下全軍上下都變了臉色。


    最可怕的是,他們聽到盔甲的鏗鏘錚鳴之聲,地麵微微震動,幾百名重裝步兵活像一群坦克似的從後麵衝了出來,數百把巨斧扛在肩上,隻消劉明遇一聲令下,馬上就會毫不留情的劈下來,讓流寇大軍死傷遍地!


    強弩環伺,甲士崢嶸,殺氣衝霄,麵對這等陣仗,眾流寇大軍不禁肝膽俱裂,差點沒尿出來。原本想負隅頑抗的流寇也非常聰明的選擇放下兵刃,雙手抱頭蹲下,大氣都不敢透。


    這場一邊倒的血戰已經將他們嚇破了膽,特別是強弩射死的流寇屍體,他們發現絕大多數人都是頸部和胸部要害中箭,胸部中箭的占了絕大多數,利箭洞胸而過,貫穿心髒或者肺葉,直透脊柱,中箭的流寇往往還沒等倒到地上就失去知覺了,他們可不想用自己的身體去品嚐被那些可怕的三棱箭鏃,貫穿身體的滋味在他們眼裏,這些官兵簡直就是惡魔的化身,誰也不敢去觸他們的黴頭。


    銀子河東岸的流寇共計兩萬七千餘人,其中青壯約九千餘人,老弱腐儒還有一萬八千餘人。


    第八團的步兵團團長劉興賢非常遺憾的向劉明遇匯報:“侯爺,抓到的隻是一些小蝦米,已經詢問過了,老迴迴麾下十幾名大頭目,見勢不妙,早已開溜,他們有馬,隻怕現在已經跑得沒影了!”


    “幹得不錯!”


    “新兵團打場戰場!”


    “是!”


    打掃戰場極為考驗一個人的意誌力,特別是戰場上鮮血淋漓,現在天氣炎熱,不像冬天的時候,血腥味很快就會被冰雪覆蓋住。


    不多時,一些新兵就出現了不適的反應,看著新兵遭罪,劉明遇的心情相當好,本侯的礦山和工廠可找到一大批免費的苦力了。”


    劉明遇看著新兵團的士兵非常粗暴地將流寇踢倒在地上,他急忙衝正在拿繩子綁人的士兵們喊:“下手輕點!這些可是壯勞力,要是弄斷了胳膊可就虧大了!”


    劉家軍士兵們哭笑不得,不過,他們下手輕了幾分。


    流寇們聽說要拿他們當苦力,反而安心了不少,對他們來說,隻要有飯吃,當苦力跟當流寇都無所謂。別以為當流寇很風光。


    其實任何行業都是二八定律,無論做什麽,永遠都是端在金字塔最頂端的那一部分人風光。就比如說,有人認為影視行業收入高。事實話,作者君也是職業編劇,混得很慘,比作者君更慘的也大有人在。


    其實絕大多數的流寇都不比苦力好到哪裏去,一個個窮得當當響不說,流寇衝州撞府,繳獲的物資不少,可惜的是,普通的流寇可沒有物資分配權。他們別說吃好,就連一日三餐都無法保證,還時常有生命危險,要麽是跟別的流寇或土匪火拚,要麽是被官兵圍剿,要麽在攻城的時候,當作炮灰……


    流寇的名聲更臭得可以,不是實在沒辦法,一般人是不會選擇當流寇的,他們原本以為這次是死定了,被逮住了肯定要殺頭的,沒想到劉明遇隻是讓他們當苦力,他們簡直就喜出望外!


    “傷亡怎麽樣?”


    劉明遇望著八名新兵團團長。


    “新一團陣亡四十七人戰死,一百四十一受傷!”


    劉明遇皺起眉頭。


    “新二團陣亡二十一人……”


    劉明遇還沒有聽完匯報,就望著眾新兵團團長道:“為什麽傷亡會這麽多?”


    眾將領非常不解。


    打三萬多名流寇,其實還有好幾千名騎兵,陣亡不到三百人,受傷六百七十餘這還叫多?


    眾新兵團團長不敢反駁劉明遇的話,茅元儀拿著剛剛統計的戰報道:“這怎麽能叫多呢?”


    劉明遇指著流寇扔在地上的武裝裝備道:“打一幫甲胄不全的流寇,便傷亡上千人,還不叫多?”


    茅元義心想劉明遇的標準還真不是一般的高,他隻能苦笑道:“那你知道我們幹掉了多少流寇嗎?”


    “幹掉了多少?”


    “初步計算,流寇留在戰場上的屍體超過八千具,受傷的也有四千多!”


    換句話說,敵我傷亡比例達到了十二比一,陣亡人數之比則接近三十比一,這是劉家軍新兵團的初戰,能打出這樣的交換比,已經是非常嚇人了。


    劉明遇這才勉強點了點頭道:“十二比一,馬馬虎虎。迴去還要加強訓練,長槍兵、破軍刀手和火槍手之間的配合還不夠默契,需要加強磨合不過考慮到我們隻訓練了三個月,最近三個多月都在修城池,這樣的表現算不錯了。”


    流寇們差點就哭了,你們才訓練了三個月便將我們打成這樣了,要是再讓你們訓練上幾年,我們還活不活了!


    甭管他們活不活,這就是職業軍人的差距。這就是軍隊跟流寇的差別所在。流寇固然悍勇,但是紀律散渙,山頭主義非常嚴重,打起來狼上狗不上,難以形成合力,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往往可以很輕鬆的擊敗比他們多出數倍的流寇。


    劉明遇雖然沒有動用精銳,隻用新兵團上來練兵,而新兵團僅僅訓練了三個多來月,但訓練強度之高,訓練之嚴格,冠絕大明,艱苦的隊列訓練和別出心裁的拓展訓練培養出了良好的默契,近乎苛刻的白刃戰訓練幾乎將他們訓練成了隻會挺槍刺殺、揮刀砍殺的機器人,一幫烏合之眾跟這樣的軍隊打,不被打出屎來那才叫怪事了!


    當然,流寇的戰鬥力差是公認的,而老迴迴則是流寇之中戰鬥力處於頂尖的存在。正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老迴迴距離三邊總督府很近,而三邊總督又是朝廷不太重視的地方,軍餉的補給遠遠不如遼東的關寧軍。


    所以,三邊軍隊很多都餓跑了,據不完全統計,僅僅跑到劉明遇這邊的三邊軍隊就多達萬人,跑去參加老迴迴的軍隊的邊軍,估計數量更多。這也是在天下流寇還在玩人海戰術的時候,老迴迴已經開始遠聲東擊西,迂迴側擊了。


    其實,這已經算是流寇傷亡慘重的一次戰鬥了。傷亡如此重,還是因為劉家軍的裝備好,火力強,特別是弩機,劉家軍新兵八個團裝備了兩萬餘具弩機,這個數量和比例,放眼大明,可沒有哪支軍隊可以相提並論的。


    這一仗流寇崩潰得太快,輸得太慘,留在銀子河西岸的流寇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東岸那邊出了什麽事,結果他們看到老迴迴狼狽跑迴來,急忙跟著老迴迴逃跑,匆忙之下,駿馬踩踏,或者你推我搡,自相殘殺之下,又增加一波傷亡。


    老迴迴一口氣向懷安方向跑了足足四十裏,把戰馬累得口吐白沫,這才下令停止前進,這一清點部隊,老迴迴氣得臉都綠了。


    他原本本部人馬有三萬餘人,一路上從汾州經太原府,一路上挾裹了六七萬百姓,整個部隊足足小十萬人馬,而此時跟在身邊的流寇,大頭目還在,十一個小營的首領,隻折營了前鋒營的馬光玉,但是人馬卻不足三萬五千人。


    也就意味著,老迴迴一仗丟了六萬餘人馬。


    “老子怎麽想起招惹劉明遇這個混蛋!”


    想到這個問題,他突然想起了喬文山。自己被喬文山當成槍了,雖然說喬文山自稱是劉之綸的幕僚,可是老迴迴也不傻,他其實早已調查清了喬文山的真實身份。


    “介休範氏,這筆仗咱們以後再算!”


    老迴迴的眼珠子一轉,頓時有了主意:“走,咱們去蔚縣!”


    “蔚縣?為什麽去蔚縣?”


    “我們上了介休範氏的當,這個賬咱們不能不跟他們算!”


    老迴迴也深知,這一仗敗得太慘,也會影響他在流寇中間的威望,必須盡快穩定人心,唯一的辦法是弄到錢和糧食。當然這幾年東征西戰,老迴迴的家底也算不薄。


    在休息片刻之後,老迴迴率領部曲繼續前進,前往懷安縣西北的柴溝堡。


    流寇打仗可是雖然從來都是沒有後勤,但是作為老迴迴,他還有一支老營精銳,莫約千餘人,平時不負責打仗,隻負責看管他的老營物資和金銀細軟。這些物資其實就存放在柴溝堡。


    在老迴迴抵達柴溝堡的時候,已經到了午後時分,這時,老迴迴麾下的部曲又累又餓,從昨天晚上開始到現在,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吃一頓飯。


    好在柴溝堡還有老迴迴麾下的手中,柴溝堡的首領趕緊準備飯菜,以供老迴迴等人吃飯。


    這邊老迴迴才拿起筷子,就看到碗中的肉湯掀起陣陣漣漪。


    老迴迴知道這是有大股騎兵向柴溝堡靠近。


    端著飯碗,一邊吃著,一邊爬上屋頂,看著柴溝堡外出現密密麻麻數千黑衣黑甲的劉家軍騎兵,老迴迴的心仿佛跌落冰窖。


    “來人,快跑!”


    雖然老迴迴也知道騎兵部隊,是不可能攻城的,但是,劉家軍騎兵的戰馬個個長得膘肥體壯,與他們流寇的騎兵完全不在一個檔次,隻要被這支騎兵纏上,他們就別想離開了。


    “快撤,快撤……”


    老迴迴也顧不得肉湯燙嘴,急忙將肉湯喝進入,拿起幾個饅頭塞進懷裏,帶著麾下的親衛騎兵,急忙朝著蔚縣方向跑去。


    劉明遇以為此時可以俘虜兩萬餘人,就是最大的收獲,沒有想到的是,流寇仿佛像放養一樣,東一群,西一夥,跑得漫山遍野。


    那還用說嗎?


    “抓,這都是免費的勞力!”


    劉明遇的八個新兵團,基本上就是分散開來,到處抓這些流寇,成群成群的流寇都被捆綁起來,連繩子都不夠用了。


    此時最苦惱的莫過於王勇這個監軍了,他的苦惱在別人看來就是在裝逼,這是幸福的苦惱,戰報該怎麽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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