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象升來到劉明遇的病房內的時候,其實劉明遇可以清晰地看著盧象升,隻是此時的劉明遇在那個係統空間裏。


    仿佛隔著一層看不見摸不著的壁壘,無論與盧象升交談。


    當然,劉明遇也想知道盧象升到底會如何安排劉明遇。


    陳懷生並沒有直接等著京中的禦醫抵達,而是直接開始動手術。


    明代的醫療技術水平太差了,受傷是件很要命的事情,往往一道不怎麽起眼的傷口就會引起敗血症要了一名身強體壯的士兵的命天雄軍救治傷兵的手段很原始,洗一洗傷口,敷上一點金創藥就算了,能不能痊愈,就看這名士兵的運氣了。


    相對而言,劉家軍的救治手段則高明得多。哪怕每桶五十斤的乙醚,在劉明遇的係統商城裏需要三十點積分,也就是三十兩銀子,可是為了讓傷兵們減少痛苦,劉明遇還是一口氣咬牙購買了一千桶,也就是足足三萬兩銀銀子。


    除了乙醚,還有酒精。這種酒精比乙醚稍稍便宜一些,一桶的差價是五個積分,有了係統商城的存在,劉家軍的野戰醫院在救治傷兵的時候,比較係統化。


    陳懷生拿著乙醚,給劉明遇麻醉,然後開始拿著手術刀,割開受創的位置,隨著鮮血湧出,陳懷生用力拔出這支虎槍槍刃,小心翼翼地割掉爛肉,清洗傷口,再用酒精消毒,最後縫合傷口,用繃帶包紮……


    流程不錯,看著也是做得有條不絮。


    陳懷生看著另外一名郎中,一直搭在劉明遇的脈搏上:“將軍現在怎麽樣?”


    “現在……暫時沒有大礙!”


    陳懷生擦擦額頭的汗水:“能做的,我已經做完了,將軍能不能挺過去,就要看將軍的造化了!”


    “將軍是好人,好人一定會平安!”


    陳懷生沒有說話。


    他知道在這個世道上,往往是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


    等陳懷生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有點虛脫了,在徒弟的攙扶下,這才顫顫巍巍地走到外麵:“我先去歇息片刻,有異常,馬上稟報!”


    “是!”


    盧象升觀察著這座醫院,由於有乙醚,軍醫官可以在傷兵毫無痛苦的情況下進行手術,成功率自然大大增加了。


    天雄軍的傷員則沒有這麽幸運,他們雖然也像劉家軍那樣有一些軍醫官,但是水平差太遠了,也沒有乙醚,至於酒精,還是劉明遇送的,清洗一下傷口,然後縫合。不過這些士兵也算是硬骨頭了,在沒有麻醉的情況下縫合傷口,居然一聲不吭。


    “孫長庚!”


    “卑職在!”


    盧象升望著孫長庚道:“此戰劉家軍損失如何?”


    “太慘了!”


    孫長庚:“傷亡過半,還有一千餘名兄弟的屍體,在建奴的大營裏沒有搶迴來,當場陣亡的人有三千多人,受傷的人有五千多人!”


    盧象升微微皺起眉頭:“這麽重?”


    孫長庚苦笑道:“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好在劉家軍的病床多,軍醫官也多,很多將士都可以救下來。


    此時的寬河城無論是軍營中、倉庫裏、甚至是軍部、軍械局、火藥局、甚至軍務局到底都是安置的傷兵。


    在後世,有人說封建時代的軍隊一旦傷亡超過十分之一,部隊就會崩潰了,如果按照這個說法,劉家軍要崩潰多少次?


    天雄軍要崩潰多少次?就連建奴傷亡超過三成也不是一樣堅持著?


    凡事沒有絕對。


    “傷亡這麽大?劉家軍也沒有戰鬥力了吧?”


    “影響肯定是有的,但是不至於沒有自保之力!”


    孫長庚想了想道:“劉將軍之前成立了一個教導局,一個作訓局,教導局主要是培養排……就是哨、司、局級軍官,作訓局則是負責培養士兵,特別是教導局,裏麵有一百多名哨級軍官,有十多連司級軍官,四名局級軍官,這次戰鬥中,局級軍官沒有陣亡,副局級第一團的周阿生、第二團的赫大亮兩人陣亡,把總級陣亡軍官較多,就算把教導局全部抽空也肯定不夠!”


    盧象升點點頭。


    孫長庚想了想道:“不過,我們這一次在戰鬥中,臨時提拔了七十七名把總級軍官,部隊的架子還在,也就是說,第一至第五步團,架子還在,隻需要補充新兵,經過訓練,用不了多久,還可以恢複部隊的戰鬥力!”


    盧象升想了想道:“現在拱辰也無法管理指揮部隊,本官提拔你為副將……”


    不等盧象升說完,孫長庚搖搖頭道:“大人,千萬別……”


    在不知不覺中,盧象升來到的作訓局的營區。


    隻見一個隊形的士兵,正在進行著緊張地訓練,作訓局的新兵,現在以每排為一個訓練單位,由老兵帶著指導訓練:“麵對麵的廝殺,沒有絲毫猶豫的餘地,結果隻有兩個,要麽是你殺死敵人,要麽便是你被敵人殺死!”


    “在戰場上,你們隻有一次機會,如果你們沒有把握好,那麽你們便將自己的性命送到了敵人手中……”


    “如果你刺出去的槍沒有刺中敵人,或是刺中了但是卻沒能令敵人喪失戰鬥力,那麽恭喜你,你就要死了……”


    “能否在關鍵的時刻將全身的力量灌注到你手中長槍上去,決定著你的攻擊能否具有足夠的威力;而能否在刺出去的一瞬間保證手腕不抖,則決定著這灌注了你全身力道的攻擊能否真正奏效……”


    “心中要堅定,隻有心中堅定的人才會在怕得要命的情況下保持手腕的穩定,記住,在戰場上沒有不害怕的人,勇士和懦夫的唯一區別隻在於,懦夫渾身上下都在抖,而勇士同樣在抖,隻有手腕不抖……”


    “真正的勇士能夠用最拙劣的武器輕鬆地殺死任何一個武器精良身披鎧甲的懦夫……”


    “你對手中的木棒多麽沒有信心都不要緊,但是請記住一定要對自己有信心……”


    “麵對敵人,你的眼睛所應該注視的不是他的刀劍長矛,而是他身上沒有得到很好保護的要害……”


    “不要理會敵人的攻擊,那會使你自己的攻擊失效……”


    “隻有攻擊,堅決的、快速的、有效的攻擊是瓦解敵人攻擊唯一的手段……”


    孫長庚走出作訓局,望著盧象升道:“大人,如果兩個月,您任命卑職代替劉明遇,擔任天字局千總,那肯定沒有任何問題,現在不成了!”


    “不成了?”


    盧象升有些生氣地道:“怎麽,他們還敢謀逆不成?”


    “大人,千萬別這麽說!”


    孫長庚指著剛剛那座院子道:“你知道那座院子裏有什麽嗎?”


    “什麽?”


    “那裏麵有十六輛迅雷銃,可以二十八連發的迅雷銃,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劉家軍上上下下,隻認劉將軍,別說盧大人您,就算聖旨來了也不好使!”


    孫長庚在苦勸盧象升的時候。


    位於劉家軍的軍部,第一步兵團團長劉永順,在重傷的時候,還是第一步兵司的把總,可在劉家軍成立的時候,劉明遇也讓他坐冷板凳,而是直接任命了他作為第一步兵團的團長。


    在這次戰鬥過程中,劉永順因為舊傷未愈,反而陰差陽錯,成為了六個主力團團長中傷勢最輕的一位。


    此時外傷最重的是第四團的團長趙虎,身上中了七處刀傷,兩處槍傷,其次是馬成功,李栓柱的傷勢最重,因為他是傷到了骨頭。


    就連第五團的陳全也因為被建奴的馬蹄子踢中了小腿,小腿骨折。


    “咱們劉將軍曾經說過,在戰鬥中,將軍受了傷,就是我第一團團長頂上去,我要是再次了,那就是第二團馬成功頂上來,接著是第三團李栓柱兄弟……我隻知道,這支軍隊的每一個人都是將軍的全副心血所係,現在將軍生死未卜,我便要保護好它,直到等到將軍安全迴來,劉家軍姓劉,誰要打咱們劉家軍的主意,我便要他的命!”


    “劉大哥說得對!”


    馬成功接著道:“現在姓盧的,已經找孫長庚密謀了,說破大天,誰敢動咱們劉家軍,那就是跟咱們所有兄弟對著幹,富貴,你說一句話!”


    劉富貴咳嗽一聲道:“那我一句,少爺便是咱們的天,有他在,咱們這些當兵的就有主心骨,遇上再大的難事咱也不犯難,咱也能挺過去。同樣是在當兵,以前在天字局,地字局的人吃的是啥東西,別說你們沒有長眼睛看,那個時候,咱們將軍一天就要搭進入十幾兩銀子,現在則是更多,可是要沒了他,咱就像那沒了娘的孩子,前途也好,前程也好,可就都是一團抹黑了!”


    李栓柱微微擰起眉頭,他的麻藥已經過去,全身上下,無處不疼,他深吸一口氣道:“劉富貴,你啥意思,便不要繞圈子了,直說吧!”


    劉富貴還沒有說話。


    陳天澤道:“軍務長的意思是,無論是朝廷還是盧大人,想要插手咱們劉家軍,無非兩條路,從諸位團長中間選一個人來頂替將軍,要不然,就是從外麵派一外將軍過來,咱們將軍……”


    “什麽?”


    “要是將軍不在了!”陳天澤道:“你們想幹嘛就幹嘛,咱們將軍在一天,咱們要商量好一件事,劉家軍一直姓劉!諸位團長先不能亂,無論是誰,隻要上麵拉攏,你們都推了,不推也行,隻要被拉攏了,那就不再是咱們劉家軍的兄弟!”


    “可是……”


    “可是什麽?”


    劉富貴歎了口氣道:“咱們劉家軍軍中的糧食可不多,將來朝廷拿著糧食,就會卡我們的脖子,到時……”


    “還有多少糧食?”


    “也就兩萬多石,可咱們寬河城將近七萬人,可吃不了幾天!”


    陳天澤道:“之前將軍跟我說過,他看上了寬河城,說這裏是天賜之地,有水,有地,隻要開墾土地,就可以養活大量的軍隊。隻是建奴在城外,咱們也沒有辦法開墾糧田!”


    “好消息,建奴撤退了!”一名通信兵過來稟告道:“建奴步兵和車兵已經開始向撤退,他們看樣子是不會迴來了!”


    “那咱們就開始行動,軍械局從明天……不從現在開始,專門打造農具,咱們這七萬人,一人開墾十畝,那就是七十萬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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