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淩晨。


    “上去了、上去了,你扶著她點。”


    黑暗中,徐琨踮著腳尖,將軟如爛泥的李曉璐高高托起。


    簡易圍牆外,霍司燕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一頭長發都軟趴趴的貼在了頭皮上,她站在豐田霸道的車頭上,咬著牙狠命把大嘴麋鹿往外拉扯。


    咚~


    一聲悶響,衣衫不整的大嘴麋鹿翻倒在車頂上,癩蛤蟆似的合不攏腿,將雪白的肚皮對準滿天繁星。


    見她這副模樣,霍司燕有些慌張的對徐琨道:“她、她不會真的有事吧?”


    “你問我、我問誰去?”


    徐琨隨後利落的翻過簡易圍牆,示意霍思燕打開車門,小心將李曉璐抱到了後排座椅上。


    因為徐琨骨子裏也是個追求刺激的,再加上李曉璐以取消‘燕璐’之約相威脅,最終飆火車的提議以二比一獲得了通過。


    霍司燕是一百個不情願,但她想進華宜這事兒,還得靠徐琨來辦——其實她自己也不是不能談,但談下來的條件肯定不如背靠葛由的徐琨,尤其是《激燃2》剛撲了的情況下。


    所以最終三人在淩晨一點左右,悄默聲的翻牆進入了拍攝現場。


    本來好好的,除了沒開空調的火車上十分悶熱,弄的三人汗如雨下之外,一切都是那麽水到渠成,就連最初反對的霍司燕,都忍不住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但兩點半的時候,突然又有一男一女摸到了火車上,偏偏還就選了隔壁車廂做戰場。


    聽到隔壁的動靜,大嘴麋鹿也不知是太過於緊張,還是什麽別的原因,突然就發出了一聲尖利慘叫,差點沒把近在咫尺的徐琨和霍司燕給送走。


    萬幸隔壁那兩位也是最賊心虛,根本沒敢過來查探究竟,便跌跌撞撞衝下了火車。


    三人這才得以脫身。


    看著後座依舊兩眼翻白,時不時抽搐一下的大嘴麋鹿,徐琨無奈搖頭,那‘又菜又愛玩’五個字,合該貼在她腦門上才對。


    一路頂著限速迴到城內。


    徐琨直接在路邊下了車,對霍司燕道:“你帶她去醫院瞧瞧,記得按照我方才說的辦法來,盡量不要暴露你們的身份。”


    霍司燕畢竟也是個‘大心髒’的,這一路上聽徐琨叮囑了半天,她勉強也壓住了心頭的惶恐不安。


    轉到副駕駛上,又給徐琨做了個電話聯係的手勢,就開著豐田霸道揚長而去。


    徐琨摸出手機看了下時間,發現還有20分鍾才到淩晨四點,這個點想打車可不容易,他索性腿著兒往迴走。


    差不多從西四環走到南四環中間,霍思燕就打了電話來,說大嘴麋鹿是什麽玩意兒破裂了,問題不是很大,但要住幾天院。


    徐琨這才鬆了口氣。


    看來以後不能再由著李大嘴的性子瞎搞了。


    …………


    徐琨最終還是坐車迴的北沙灘,因為懶得叫醒鄧超,所以直接翻牆進了院裏。


    然後他就一覺睡到了11點。


    醒過來的時候,靜音的手機裏足足有十一個未接電話,別的迴不迴無所謂,但其中有兩個竟然是宋玬玬打來的。


    徐琨連忙播了迴去。


    “琨兒啊。”


    等他解釋完為什麽沒接電話,宋玬玬就開門見啥難得道:“有個蔡什麽濃的,托關係找到我這裏,我也推不開人情——你能不能抽空見見她,談成談不成的無所謂,讓我對朋友有個交代就行。”


    “她連您都驚動了,那我肯定得見一麵!”


    徐琨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下來,當初去東北走穴的時候,他還托宋玬玬幫著引薦了本山大叔,如今於情於理都得給對方這個麵子。


    當然就算沒有這層過往,徐琨也還是會給麵子。


    畢竟宋玬玬的人脈可不是蓋的,後世所謂的‘京圈公主’,其實源頭就是打她這兒來的,這一是因為她的家世背景,二是因為她年輕時曾在話劇舞台上扮演公主。


    不過近年來已經沒人用這個稱唿了,畢竟一個能在台上台下全都強勢壓製趙本陝的女演員,壓根不是‘公主’二字就能概括的。


    最讓徐琨感到震撼的是,前陣子宋玬玬甚至在電視采訪當中,毫不諱言的說出了自己曾經‘婚內出軌’。


    要換成其它大明星,估計這事兒都鬧到天上去了。


    但從媒體到老百姓,卻沒有因此對其做出任何負麵評價,反倒是圈內不少人感歎,她果然是個性情中人。


    應下見蔡亦儂的事兒,徐琨又給霍司燕打了個電話。


    兩人這時候還在醫院裏,李曉璐早已經清醒過來了,但這女人除了喊疼之外,是一點教訓也沒吸取。


    反而繪聲繪色的,給徐琨描述了當時感受。


    總結起來就四個字:差點升天。


    “琨兒~”


    正聽大嘴麋鹿瞎白話呢,就聽鄧朝在門外唿喊。


    徐琨打開門,鄧朝隨手丟過來兩個雜糧煎餅,然後又把隔壁房間的鑰匙丟了過來,故作灑脫的道:“我接了個不是皇帝的活兒,晚上就要南下廣州了,保強的鑰匙先放你這裏吧。”


    徐琨感覺煎餅和鑰匙都是理由借口,他真正要說的就是這句‘不是皇帝的活兒’。


    徐琨把鑰匙丟到桌上,邊拆煎餅邊挑眉問:“你和蕾姐可正冷戰著呢,就這麽不聲不響的走了?”


    “累了。”


    鄧朝攤手道:“再說我得讓她知道,男人也是有逆鱗的。”


    徐琨翻了個白眼:“你幹脆說‘朕是有逆鱗’的,豈不更押韻?”


    鄧朝衝他豎了個中指,轉身就走。


    徐琨猶豫了一下,還是給郝蕾打了個電話,告知了鄧朝現在出租屋這邊,而且晚上就要南下廣州事兒。


    郝蕾也沒說什麽,隻是在電話裏對徐琨表達了感謝。


    嘖~


    總感覺這一對兒也是兔子尾巴長不了了。


    果然在圈內找女朋友就是不靠譜,找郝蕾這種對藝術有追求的女朋友,就更不靠譜了。


    過了沒多一會兒,鄧朝又折了迴來,把一張報紙遞給徐琨道:“你們劇組這事兒弄得挺大啊,都上晨報了。”


    徐琨接過來一目十行的看罷,發現是篇各打五十大板的報道,看似客觀中立,其實是把天劍和仙劍都黑了個遍。


    現在線下媒體依舊是主流,要是主流聲音都是這樣的,那對天劍和仙劍都不是什麽好事。


    當然,仙劍那邊兒還搭了個唐人,所以算是傷敵一千自損五百。


    看來必須得盡快緩和這事兒了,畢竟徐琨的最終目的不是打倒唐人,而是讓天劍能夠順順利利的上映,稱量一下他這個男主角的‘含金量’。


    但結果歸結果,過程歸過程。


    為了讓蔡亦儂吐出足夠的好處,也為了讓給她一個教訓瞧瞧,哪怕是和頭酒,也得照著鴻門宴去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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