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傍晚時分,六國聯軍那邊終於吹響了退兵的號角。


    他們...再一次潰敗了。


    秦安拖著四隻虛浮的身體,一步一步朝著鹹陽城下的營地走去。


    現在的他,或許隻要輕輕一陣風便可被吹到,而後就此陷入昏迷。


    今日施展出了入煞完全體的他,如今正值虛弱期,而且這一次的虛弱期,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強烈。


    現在的秦安甚至很難感受到自己身體的存在。


    但即便如此,秦安依舊在堅持,在咬著牙,死死的堅持!


    他知道,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倒下去。


    甚至還要在所有人麵前,營造出一種毫發無傷,一點都不疲憊的感覺。


    麵對一個個筋疲力竭的士兵們,秦安上前詢問情況,不斷勉勵大家。


    隻要明天再挺過一日,援軍一到,六國必退。


    說實話現在秦安根本不知道明天過後到底會發生什麽,趙紫月會不會馳援。


    但他必須要表現出無比篤定的樣子,如此才能穩定軍心。


    而且,即便趙紫月最終會選擇馳援,秦軍能不能挺過明天都還是個未知之數。


    此刻,今日一戰的傷亡統計已經出來了。


    對比昨日,今天秦軍的傷亡增長了幾十倍!


    八十萬大軍,隕落了將近四十萬!


    六國聯軍那邊要更慘,他們今日隕落了將近七十萬!


    這是什麽概念,一天的戰爭,兩方加在一起一百多萬人就這麽死了。


    隻是在在秦川之地上,留下了一具具殘屍。


    如今,秦軍剩下不到四十萬,反觀六國聯軍這裏,還有一百萬人。


    秦安知道,明日一到,公孫衍勢必會發起總攻,他絕對不可能繼續拖下去了。


    那麽剩下這精疲力竭的四十萬人,如何跟一百萬人對抗?


    說實話秦安沒有答案。


    或許他暫時也沒有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


    花了好長時間來到了營地的最後方的營帳之內,左右兩張病床之上,分別躺著秦王與蒙子鳶。


    營帳之內太醫忙前忙後,又是把脈,又是熬藥。


    見到秦安進來以後,一個個冷汗都下來了。


    “情況如何了?”秦安沉默的發問。


    一名太醫感受到氣氛的壓抑,實在受不了了,撲通一聲跪在了秦安麵前。


    “世子贖罪,一時間大王怕是,不會蘇醒了...”


    “你說什麽!!”


    秦安一聲暴喝,整個人虎目一蹬!


    好在這個時候鬼穀站了出來,衝著秦安解釋道:“秦王丹田受損,身上也留下了極重的內傷,這一身修為,怕是保不住了。”


    “如今雖然已經用藥吊住性命,但卻一直陷入昏迷,不知何時才能蘇醒。”


    “或許是三五月...或者,永遠都醒不來了。”


    任誰都沒想到,情況竟然如此糟糕,若是秦王一輩子都醒不過來,未來大秦該怎麽辦?


    這個問題,迴蕩在所有人心中。


    而就在此時,營帳之外,傳來一聲悲鳴。


    “父親,父親你這是怎麽了!!”


    秦政陡然竄進營帳,直接跪在秦王麵前,但臉上,卻沒有幾滴淚水。


    這樣的動作讓秦安眉頭一皺,但卻還未等他先說什麽,秦政陡然發難。


    “秦安,看你做的好事,父親如今身受重傷,這就是你想要的是嗎!”


    秦王受傷,這可能是誰都無法接受的事情。


    但秦政一出現,便矛頭直指秦安,這讓秦安無比憤怒!


    若是真的為了秦王也好,但很明顯,秦政是見到秦王受傷之後,努力裝作一副孝子的模樣,趁機打壓秦安。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秦政腦海中竟然還想著爭權奪利,試問秦安如何不怒!


    “鏘!”


    無傷劍陡然出竅,直接搭在秦政脖頸之上。


    冰涼的觸感,讓秦政直接打了一個寒顫。


    “現在是我主事,我若殺你,誰敢說一個不字!”一句話,便讓秦政瑟瑟發抖,再不敢言語了。


    他萬萬沒想到,秦安竟然如此剛烈,難不成真敢動他?


    “在外交戰之際不見你出現,現在出了事情你第一個跑出來,試問你安的什麽居心?”


    秦安連連質問,秦政支支吾吾半天卻隻能憋出一句:“我也是擔心父親的安危啊。”


    “你若真的擔心大王,就不會一直躲在後方,而是在他身邊保護他!”


    “趕緊給我滾,不要讓我看見你,否則,我的劍可不長眼!”


    此時秦安身上,壓著太多太多的重擔。


    秦王受傷,陷入昏迷,大秦的一切全都要看他了。


    他哪有閑心以及時間去理會秦政,如今看見他便心煩。


    秦政此時也不敢跟秦安爭論什麽,畢竟他也看出來了,自己若是再不依不饒,真的可能死。


    這天下誰不知道秦安的膽子大過天,這個世界上便沒有他不敢幹的事情。


    於是乎灰溜溜的離去。


    隻是秦政不知道,他離去之際,鬼穀以及營帳中忠於秦安的朝臣們,眼中都帶有一抹憂愁之色。


    商君因為不具備修為,因此一直在後方承擔後勤工作。


    他早就發現了秦政從未上過戰場,跟公柏權躲在後方。


    問題的關鍵是,公柏權的修為也達到了還虛巔峰,如此修為還不參戰,動機是什麽?


    隻能說,這一戰背後,還有難以想象的權力糾葛在互相傾軋,而這件事,秦安卻根本沒有精力去應對,隻能靜觀其變。


    如此一來,試問眾人心中如何不感到緊張?


    畢竟秦王昏迷,若是以後再也醒不過來,那麽誰能繼位,誰又該繼位?


    “先生,子鳶她...”


    趕走了秦政之後,秦安小心翼翼的看向蒙子鳶方向。


    此前他雖然心中焦急,但一直不敢問情況,知道如今這才鼓起勇氣,眼巴巴的看向鬼穀。


    “命暫時是保住了。”


    鬼穀一句話,讓秦安長出了一口氣,心中一顆巨石,總算是落下了。


    隻是他沒想到,鬼穀此言一出,卻還有後續。


    “此前戰場之上,我以秘丹暫時吊住了蒙子鳶的性命,但這麽做卻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若在一個月之內,找不到能起死迴生的靈丹妙藥,她一樣會死。”


    秦安的心再一次揪了起來,沉吟中問道:“敢問是什麽靈丹妙藥?”


    “迴生丹!”


    鬼穀凝神皺眉,鄭重的說到。


    而此言一出,在場所有太醫全部倒抽一口涼氣:“竟然是迴生丹,此丹不是早就已經失傳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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