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冒出來的周長平,可謂徹底將秦安的計劃全部推翻。


    若他說的在理也就算了,秦安倒也不會在意,但周長平所言,簡直是妖言惑眾,胡言亂語。


    一個根本不懂行軍打仗之人敢在秦安麵前指指點點,試問秦安如何不怒!


    “鏘!”


    鐵劍直接飛出儲物袋,劍指周長平,秦安的表情中充滿了冷漠,一字一頓道:“你,再說一遍!”


    “你你,你要幹什麽,我可是大王親自派來的督軍,我有權力過問戰事,你殺了我可沒有什麽好果子吃!”


    周長平色厲內荏,但秦安卻根本不管不顧。


    “呂良我都敢殺,更何況你這條呂韋坐下的狗了!”


    話罷,手腕一抖,鋒利的鐵劍當即劃破了周長平脖頸處的肌膚。


    “夠了!”


    卻在此時,王賁一聲大喝,屈指一彈,一道勁氣將秦安的鐵劍彈飛。


    “當啷。”


    鐵劍掉落在地,秦安轉頭看向王賁,卻見他衝著自己緩緩搖了搖頭,麵帶凝重之色。


    “關於戰術的事情容後再談,爾等若是還敢在我帳中發生衝突,定軍法處置!”


    秦安聞言,眉頭緊鎖。


    王賁終究是犯了自己的老毛病。


    婦人之仁!


    如今主帥開口,秦安在沒有能夠擊殺周長平的機會,否則可就是觸犯軍法了。


    冷聲一哼,收起鐵劍,秦安直接離開大殿,不知去了何處。


    逃過一劫的周長平摸了摸脖頸處的傷口,臉上的表情逐漸猙獰恐怖。


    “秦安,你給我等著,我一定會上報大王,讓大王好好處置你的!”


    話罷,周長平也離開了,這一場的交流,最終算是不歡而散。


    本來秦安製定的天衣無縫的計劃,也在周長平的攪和下暫時擱置下來。


    ......


    是夜,秦安的居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正在默默修行的秦安雙眸睜開,大袖一揮,外麵剛剛準備敲門的王賁當即頓住了。


    搖頭一聲苦笑,王賁走進了秦安的房間。


    他手中還提著兩壺烈酒,想來是要找秦安交流一番的。


    隻是秦安好像根本沒有這個興致,即便王賁已經進入到他的房間,但他依舊在修行之中。


    雙目緊閉,麵色無喜無悲。


    王賁將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平靜的坐下來,就這麽一動不動的凝望著秦安,也不說話。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王賁才終於開口道:“你在怨我嗎?”


    “副將如何膽敢怨恨主帥。”


    秦安的迴答冷冰冰的,很明顯心中想法與迴答是不一樣的。


    王賁也不在意,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幽幽的解釋道:“人總要學會妥協。”


    此言一出,秦安終於睜開雙眸,他就這樣直勾勾的望著王賁,眼神中第一次有質問之色。


    這可能是秦安認識王賁以來,兩人第一次發生衝突。


    而且這衝突,看上去還不小。


    “你叫我學會妥協,便是以整個隴西郡的百姓,整個大秦為代價的妥協嗎?”


    “王賁!我不信你不知道如果這一戰聽信那周長平的言語,最終結果到底如何!你我生死是小,大秦億萬黎民百姓的性命,你就不管不顧了嗎!”


    秦安聲聲質問,也讓王賁激動起來。


    他陡然一拍桌子,站起來做出迴應。


    “你以為就你一個人希望贏嗎,你以為我便願意聽那周長平指手畫腳嗎?”


    “你難道認為,鹹陽那幫人都是吃幹飯的嗎!”


    話說到這裏,秦安與王賁之間其實都已經不需要隱瞞了。


    這一戰,其實並不僅僅隻是大秦與匈奴兩方誰強誰若的較量。


    還有大秦這邊,軍部與文官之間的博弈!


    事情看似因秦安而起,但實際上秦安隻是一枚棋子而已。


    現在朝堂之上有無數雙眼睛都在看著他們,一旦有一星半點的犯錯,後果將不堪設想。


    文官殺人,不用刀!


    這才是最悲哀的事情。


    一方麵秦安他們要努力思考對策對抗匈奴,但另外一方麵,他們卻還要防備著鹹陽方麵的自己人!


    要知道自古以來為了權力之爭,各黨派隻見互相傾軋,那可是什麽事情都能做出來的。


    在呂韋的鼓動之下,如今整個大秦朝堂之上的文官已經聯合起來。


    他們為了從軍部手中奪權,勢必瘋狂打壓秦安與王賁兩人。


    這一戰若是漂漂亮亮的贏了,那是他們應該做的。


    若是但凡出現任何一點意外,雪片般的攻殲勢必會紛至遝來。


    而這股力量,可是會令秦王都必須要妥協的!


    所以,王賁的想法是,暫時不要得罪文官集團安插在他們身邊的周長平。


    暫時順著他們的意思去做,最起碼保證陣前穩定。


    之後再徐徐圖之,大秦未必不能勝!


    一旦做的太過火了,鹹陽方麵秦王受不了壓力,搞出一個陣前換將來。


    那對大秦來說絕對是毀滅性的打擊,無異於滅頂之災。


    而這些,才是王賁作為一軍統帥的考量。


    隻是秦安,卻依舊無法理解。


    王賁所說的情況,他何嚐不知道,秦安隻是認為,能夠解決的辦法有很多,沒必要走上這條對自己最為不利的道路。


    隻是很可惜。


    就如同王賁無法說服秦安一樣,秦安同樣說服不了王賁。


    兩人都是心智極為堅定之人,根本不可能受到外人影響。


    所以說,今晚兩人的交流,一切都隻能不了了之,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


    當然,這些爭吵與不理解,全都止步於公事層麵上。


    秦安與王賁都是恩怨分明之輩,可不會因為公事而影響私人感情。


    因此今晚這頓酒,秦安最終並沒有拒絕,還是與王賁痛飲了一番。


    兩人直至深夜才各自分別。


    望著空空蕩蕩的房間,秦安若有所思。


    他在思考要不要趁此機會直接了解了周長平的性命。


    但最後時刻,秦安卻猶豫了,這個時候,周長平還不能死,否則事情恐怕會超出他的掌控。


    如今情況,也隻能暫時走一步看一步了。


    這一次,秦安當真算是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呂韋給自己帶來的壓力。


    這股壓力並不是正麵的,而是不斷從四麵八方襲來。


    或許事情便是如此,無所不用其極之人,終究是要難對付許多。


    不過即便如此,秦安也永遠不會如王賁一般,最終選擇妥協。


    在他的字典中,從來沒有妥協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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