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腿子很清楚,他這種行為,完全可以說是篡改朝廷政令。


    如果齊王真的想借這個由頭,往上去鬧事的話,不論是朝廷還是自家,都不會為了自己去開罪結果。


    最後的結果,就是自己絕對會被拋出來當上一個冤死鬼。


    狗腿子滿是哀求的目光看向楊仁行,楊仁行也是頭大如牛。


    他並非是楊素長子,甚至隻是庶出,連嫡子都算不上,根本就不得楊素如何看中。


    否則來鹽務監這種活,也輪不到他來。


    以往在民間,還能依仗著自己身份作為作福,但到了這裏……


    且不要說齊王如何,就是剛剛的杜如晦以及如今的羅藝兩人,就已經讓他有些招架不住。


    尤其是現在當麵對著羅藝,他更是覺得壓力山大。


    不過現在自己的狗腿子有難,他無論如何總得做出點表現來。


    心中給自己鼓著氣,楊仁行直視著羅藝的目光。


    “孫郎君一時口誤,你……”


    “一句口誤,就可以篡改朝廷政令,就可以頂撞上官不成?”


    不待楊仁行說完,羅藝偏過頭,看著楊仁行,直接冷冰冰地將其打斷道:“你們是奉了朝廷的調令,前來我鹽務監學習的。


    齊王尊重朝廷的決議,也願意對你們寄予厚望,這才不計辛勞,為你們單獨開設學員日常居住訓練之所。


    你們如今不思迴報感恩,反而篡改朝廷政令,意圖對齊王施壓,這便是你們自小所讀的聖人言,所讀的忠義二字嗎?”


    羅藝一番嗬斥,直接讓楊仁行等人都閉了嘴。


    羅藝攝人的目光依次在楊仁行等人的身上掃過,最後冷哼道:“就你們這副樣子,想來教出你們的老師也會覺得恥辱!


    不怪朝廷會親自下調令,將你們調來鹽務監學習,看來你們還得先從學會如何做一名學員學起!”


    “……”


    空地上鴨雀無聲。


    明明顛倒黑白的是鹽務監,可偏偏羅藝說的卻是理直氣壯,一番嗬斥,仿佛他才是最有道理的那一個。


    楊仁行更是被說的臉色通紅。


    雖然他是庶出,但好歹也是越國公之子,自小的詩書禮樂還是學過的。


    現在卻被羅藝貶的體無完膚,仿佛直接否定了他這前麵十幾年來的努力。


    “你……你過分了!”


    楊仁行緊攥著雙拳,眼睛瞪得死死的,其中幾欲噴出火來。


    “我乃越國公之子!”楊仁行怒吼了一聲,隨後張開雙臂往後一擺,高聲道:“今日站在此處之人,均是家學顯赫之輩。


    你個無名無姓之人,安敢如此待我等!?”


    有楊仁行這一番話,其他眾人仿佛也找迴了自己的勇氣,一個個紛紛開口附和。


    “爾等家學顯赫與爾等何幹?”羅藝卻絲毫不怯場,下嘴更是毫不留情,“爾等篡改朝廷政令卻不思悔改,還想拉上你們身後的家族,與你們一同犯錯不成!?”


    “……”


    又是一句篡改政令,楊仁行等人被氣的額頭青筋暴起。


    眼看楊仁行已經處於暴走的邊緣,羅毅心中冷笑。


    隻聽嗤的一聲,羅藝瞬間拔出腰刀,明晃晃的刀刃泛著絲絲寒意。


    這一聲不僅將羅藝身邊的王府親事嚇了一跳,同樣將楊仁行等人也嚇了一跳。


    其中楊仁行更是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目光也從羅藝的眼睛,轉移到了羅藝手上的刀刃上,惶恐的眼神好似在說:大家有話好好說,你動刀子幹什麽?


    羅藝卻不管那些,隻是看著楊仁行,喝道:“說啊!一個個不是很能說嗎?別說我沒給過你們機會。”


    羅藝說著,握著刀柄的右手手腕輕輕一轉,刀尖便被他轉到了下麵。


    隻是輕輕一用力,噌的一聲,腰刀便向下直接插進了黃土當中。


    “有種的,今天就在這跟我比試上一場。隻要打贏我,你們就可以走,但若打輸了,就得把命留下!


    你們可有膽子?”


    “……”


    伴隨著羅藝的一番嗬斥,剛剛還群情激憤的眾人瞬間便成了啞巴。


    其中剛剛最為激動的幾個人,同樣是囁嚅了下嘴巴,最終還是沒敢說什麽。


    畢竟隋朝時期,遊俠之風盛行,首都大興內,武人間的比試更是數不勝數。


    其中隻要是簽訂了生死狀,即便真是打死了人,官府也不會太多過問。


    所以羅藝這番話可不是說著玩的,死……極有可能是真的死。


    他們在這裏鬧,為的是想好好地,舒適地活著,可不是愣頭愣腦衝上去送死的。


    看著這些人臨陣當縮頭烏龜的模樣,羅藝不屑地癟了癟嘴角。


    這些人的名單都是吏部擬定的,而為了擬定這些人的名單,這些人的家裏可沒少往吏部去走關係。


    所以對於這些人的身份,齊王府早就已經調查清楚了,這些人都不是各個家族嫡長子,甚至絕大多數人連嫡子都算不上。


    想想也是,這麽危險的事情,這些家族也不可能真把自己傾力培養的繼承人送過來。


    而這些從來都沒有經曆過好好培養的人,平時在大街上,依仗著自己的家族勢力和家丁什麽的,囂張跋扈一些,還沒什麽太大的問題。


    可一旦遇上了真不給他們麵子的家夥,他們這些人就沒什麽法子了。


    尤其是麵對著生死一類的威脅,他們可不像那些正經的繼承人一般,有血氣去幹什麽事情。


    貪生怕死,就是這些人最為真實的寫照。


    足足過了五息時間,見楊仁行等人還是沒有表現出什麽由血氣的行動來,羅藝半是不屑半是遺憾地哼了一聲,隨後腳尖一抬,踢了下插在地上的腰刀刀柄。


    腰刀借著力氣從地上飛出,被羅藝一把抓在手中。


    “既然沒人敢把握這個機會,那以後就老老實實聽令,別在這裏自取其辱。”


    羅藝又嗬斥了一句,隨後抬刀點向楊仁行身後的那名狗腿子孫英,道:“齊王殿下寬宏大量,來之前特地囑咐我說,你們嬌生慣養慣了,對於某些出言不遜可以寬容一二。


    篡改政令一事,齊王殿下可以不計較,但這是齊王殿下寬仁,我可做不到!


    你之前出言頂撞上官,在我這裏,就該罰!


    來人啊!頂撞上官,該如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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