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運動會的時間越來越近。


    江遊的訓練一塌糊塗,他基本上沒有參加訓練,把湯老師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他到處找江遊。


    江遊和湯老師在捉迷藏。


    湯老師哪裏知道,江遊要是選擇消失,誰也找不到他。


    這一天,下了“植物與氣候”的課之後,湯老師堵在了門口,他要把江遊拖迴訓練場。


    江遊溜進了廁所,又混在同學中,衝出廁所,最後快步走向停車場。湯老師緊追不舍,追到停車場,見江遊的車子還穩穩地停在那裏,才放下心。


    可是,他走近一看,哪裏還有江遊的影子?他的車內,也是空空的。


    一拉把手,門開了,江遊的車沒鎖門。他抬起屁股就坐了進去。


    此時,江遊鑽進了海島。


    今天,海島的西麵,天空中的雲彩有些像極光,絢麗多姿,而又變幻莫測。


    凝視了一會,江遊用他所學的知識根本就沒法解釋,這種現象是怎麽發生的,也不知道下一步會有什麽樣的變化。他靜靜地看著。


    閃閃今天也很安靜,帶著十幾隻猴子趴在江遊的周圍,飛鳥也停止了飛翔。不遠處,馬匹靜靜地站著,他們似乎在傾聽什麽,雖然它們就站在草叢中,但沒有一匹馬在啃草。


    這是要發生什麽了?


    突然,一陣激烈的搖動,山崩地裂,大海喧囂,波浪滔天。


    地震,強烈的地震,隻怕有十級。


    閃閃它們在尖叫,在亂竄,馬兒在嘶鳴,飛鳥全被都飛上了天空。江遊的木房子在激烈地搖晃,幸虧它是木房子……


    藍月山在發生劇烈的崩塌,不,應該是劇烈的變形,兩座山峰在往上冒,山峰與山峰之間,出現了一道裂縫,漸漸擴大,慢慢變深,那道泉水瀑布已經不見,它融入了峽穀之中。


    大峽穀,真的是大峽穀,一道刀削斧鑿的大峽穀。


    江遊想吐,不能總呆在這劇烈震動的海島,這裏是地震,他鑽出來海島。


    可是,出了海島的江遊驚呆了,湯老師坐在車子裏,正開著鄧麗君的小城故事在聽。


    “你?”


    “你?”


    兩人同時驚問。


    湯老師明明看到是空的,怎麽突然冒出一個人來?


    “你哪來的?”湯老師愕然地問。


    “我本來就在這裏呀。”強詞奪理也要這麽說,這是唯一的解釋,我本就在這裏坐著,你湯老師眼花了,沒看見我。


    你本來就在這裏?不可能,我還沒到老年癡呆的地步,我眼睛沒花,腦子也還使得,更沒有健忘症,也不會出現幻覺。


    難道我的視野出現問題了?


    揉了揉眼睛,沒近視,也沒遠視,更沒有眼底疾病,那,為什麽我沒有發現江遊呢?


    他肯定一開始就在這裏。看花眼了。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其實也錯了,有的時候,眼見也為虛。


    “你一直就坐在這裏?”湯老師多餘地問了一句,他自己也覺得這一問是多餘的,他不在這裏,他又不是鬼。


    “我看見你上來,被你捉住了,我還有什麽話可講?”江遊做了個鬼臉。


    “咦,你說我這眼睛,明明一個大活人,怎麽就沒看見呢?得去醫院看看眼睛了。”他還在揉眼睛。


    “這裏光線暗,外麵突然進來,沒看清也是可以理解的。”江遊幫他解釋。


    “也可能吧。”湯老師接受了這個解釋,“噢,江遊,你這迴不會再和我捉迷藏了吧?你應該理解我,還有幾天,運動會就要開始了,你還不訓練,怎麽來得及呢?”


    “湯老師,我就不參加比賽算了,你看,時間這麽緊,參加也拿不到名次,何必呢?”江遊涎著臉說。


    “不行啊,一萬米,我們沒有選手報名。別說拿名次,名都沒人報,我們又是東道主,多丟臉啊。你就是不參加訓練,也必須參加比賽。”湯老師苦著臉說。


    江遊根本沒聽見去,他的注意力在戒指上,隱隱約約,戒指在鳴叫,雖然聲音很微弱,但江遊聽得清楚。


    地震還在繼續嗎?


    可江遊潛意識中,覺得這種鳴叫不是地震,而是一種歡快的聲音,就好像是老友相逢的歡喜。


    江遊很想鑽進去看一看,可是,湯老師在,他還在滔滔不絕的說理由,江遊必須參加訓練的理由。


    趁他不注意,鑽進去看一眼,就看一眼,隻需三秒鍾就行了。於是,江遊默念一句,“進。”他來到了海島。


    絢麗的光芒刺得他睜不開眼。地震已經停息了,大海也不再巨浪滔天,閃閃他們又在活蹦亂跳,馬兒也在啃食青草,隻是那道光,明亮得好像多了一顆太陽。


    趕緊出去。


    他默念一聲“出”,又迴到了車子的駕駛室。


    湯老師又“咦”了一聲,剛才,他又發現沒人,現在,江遊又好好地坐在那裏,他拚命揉眼睛,“有問題,我的眼睛隻怕是有問題。得去看看醫生了。”


    他瞧著江遊,不經意又看到了江遊手上的戒指。


    “你也有這樣一個破戒指?”


    “是呀。”江遊摸了摸戒指。


    “我也有一個。”湯老師伸出手,一個陳舊的,不知什麽質地的,也有些破損的戒指。


    這時,江遊手上的戒指鳴叫得更歡了,他似乎見到了失散多年的親兄弟。


    “可以給我嗎?”江遊覺得,肯定有古怪。


    “給你?不行。”湯老師拒絕了。


    “這破戒指有什麽稀奇的?給我,可以湊齊一對。”江遊找的理由確實很勉強。


    “它跟了我五十年了,我爺爺的東西。”湯老師很珍愛的抹了抹,它給我帶來運氣,誰也別想拿走它。


    “有什麽稀奇嗎?”江遊試探著問。


    “這倒是沒有。一隻戒指有什麽可稀奇的?”


    江遊在想,說不定又是件寶貝,可是,怎麽拿到手呢?偷?不夠光明磊落,偷老師的東西,不像話。


    得想辦法,堂堂正正要過來。


    “湯老師,這次田徑運動會,你覺得能拿幾塊牌?”江遊用運動會做一張牌打。


    “一塊都沒有把握。現在還不是拿不拿牌的問題,是有沒有人報名的問題,一萬米就沒人報。唉,這次慘了,我這教研組組長也當到頭了。江遊,你還是參加吧,隻要你參加,拿不拿牌,且放在一邊,我會感激你的。”湯老師說得情深意切。


    “哼,還說感激,一個破戒指都舍不得。”江遊幽幽地說。


    “這不同,這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你為什麽偏偏要它,別的什麽我都答應,就這個東西不行。”湯老師很堅決。


    江遊心裏一沉,老家夥真倔強,怎麽才能要到這戒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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