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霍大叔他們的唿救聲,我和張歌奇對視了一眼,張歌奇說:“你救人,我捕蛟!”


    我搖頭:“不,還是救人要緊,快走!”


    張歌奇一臉失望,但還是跟著我往迴跑了。


    我們跑得很疾,身後的背包不停地拍打後背,到了林子邊緣我扶著膝蓋喘了幾口氣,抬眼一望沒有看到霍大叔他們幾人的氣息,我就一邊走一邊大喊起他們的名字。


    “林大夫,我們在這兒。”


    隻見他們從樹後麵出來,一個個瑟瑟發抖、臉色蒼白,霍達背後的槍還在冒煙。


    我忙問:“發生什麽事了?”


    霍大叔驚恐地說:“剛才周圍的樹突然活過來了,還攻擊我們,你看我的臉都被抽傷了!”


    霍誌華臉上確實有一道深深的血痕,傷口很新。


    我讓青囊蛛給我擠些蛛絲,然而青囊蛛卻突然後退,我再次環顧幾人的臉,然後平靜地說:“張兄弟,刀借我用下。”


    “給。”張歌奇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把刀給我了。


    接過斬龍刀,我毫不猶豫地劈向麵前的“霍誌華”,刀鋒砍開它的身體,就像在劈柴火一樣,喀嚓一聲他就從中間裂開了,身體便化作了木頭倒在地上。


    “我去!”張歌奇大驚,“你怎麽看出來的?”


    眼下尚不是解釋的時候,我的視線落向其它人,“他們”紛紛驚慌後退,霍達還一臉訝異地說:“啊,霍大叔是什麽時候被調包的!我們完全不知道!”


    我冷哼一聲:“甭演了,你們都不是人!”


    “林大夫你瘋了嗎?”霍春大叫。


    “哼,演的很像,不過,假的就是假的,你們各自報上自己的名字。”


    “簡直無理取鬧……”


    “張兄弟,給你刀!”


    我把斬龍刀拋給張歌奇,張歌奇抄在手中,上去就砍,一刀削掉了“霍達”的頭,果然它也是木頭變的,然後張歌奇一轉身把“霍羽”也劈迴原形。


    腿腳受傷的“霍春”居然一下子跳起來,轉身就逃,但張歌奇猛地跳起來,踩著側麵的樹木借力,一刀將“霍春”從頭到腳砍開,這隻當然也是木頭變的。


    低頭一看,地麵上有遠程控製它們的根須正在快速縮迴。


    我衝張歌奇解釋道:“剛才進來的時候,根本沒看到他們的氣息;另外青囊蛛對他們表現出了恐懼,青囊蛛是妖精,對危險的妖類感知比較靈敏。”


    “你在關鍵時刻也挺果斷的嘛!”張歌奇豎起大拇指稱讚,又問,“那真的他們去哪了?”


    我又朝林中望去,隻見陰氣濃鬱,顯然有參族的混蛋躲在附近搞事情。


    就在這時,隻聽見一陣淩厲的破空聲,一個漆黑的東西朝我們飛過來,張歌奇舉刀抵擋,那東西撞上斬龍刀被迫改變方向,轟然一聲將側麵一棵樹的樹幹撞爛了一大半。


    那東西停下之後,原來正是那隻食參鳥蛟,隻見它全身都被炸得破破爛爛的,一隻翅膀也折了,那條長脖子像蛇一樣扭動,但似乎哪裏骨折了,動作略有一些僵硬。


    看來這東西之前被我一發“轟天雷”命中,竟懷恨在心,直接跑過來偷襲我們,就像老實人發火一樣,這隻性格靦腆的蛟原來也有暴怒衝動的一麵。


    “我來擋……”


    張歌奇話音未落,突然那鳥蛟的脖子像彈簧一樣伸長,勢如利箭,猛的刺向張歌奇的胸口,好在張歌奇下意識地用刀一擋,鋒利的鳥喙打在刀身上,竟然擦出一道火花,看來它的喙含有金屬成分。


    張歌奇掄刀就砍,鳥蛟快速把脖子收迴去,然後再次彈射,連續彈射了三次,都被張歌奇擋下,但也震得張歌奇虎口裂開,血順著手腕流下來。


    可能是第一次遇到這類型的蛟,他不由得神情驚訝,我也很愕然,這到底是什麽樣的攻擊方式,竟然把自己的腦袋進化成像打樁機一樣的武器!


    我從背後取下弓箭,瞄準它就射,鳥蛟全然不懼,似乎明白我的箭對它沒有實質傷害,我繼續射箭,隻是為了轉移它的注意,終於這家夥朝我衝過來,它目露兇光,長長的脖子像鸕鶿一樣前後擺動,躍躍欲試,隨時會朝我發射。


    突然,它的脖子猛地伸長,我立即後跳,沒想到的是那脖子竟然追著我越伸越長,似乎它可以讓骨頭脫臼,用包裹著骨胳的筋膜來控製動作!實際上在武術中亦有這種招術,但那需要常年的訓練,誰能想到一隻野外的怪物竟無師自通地掌握了這種技巧!


    眼看那鋒利如刺的喙要刺向我的腹部,張歌奇倏地從側麵殺過來,一刀砍在鳥脖子上,這一刀下去直接將其梟首,怪蛟搖晃一下,最終倒在地上。


    張歌奇長鬆了口氣,說:“我真沒想到這麽小一隻蛟居然差點翻車!”


    我也心有餘悸:“幸虧你反應夠快!那啥,咱們先去找失蹤的人……”


    “行,一會兒迴來再收拾屍體吧!”


    正當我們轉身要走的時候,突然聽見背後傳來窸窣的動靜,我們扭頭看去,隻見地上的鳥蛟屍體沒了,但是那截被砍掉的頭顱還在!


    我一驚,定睛端詳,隻見離拋屍點不遠處,那無頭的鳥蛟居然把胸口埋進了地麵!我突然想到一個細節,之前這怪物在烤兔上留下牙印,是弧狀的牙印,這和它的喙的形狀不符!


    而且它兩次把胸口埋進地麵,然後便從口中噴出沙石,這難道意味著——這家夥實際上是兩個頭,一個長在胸口,一個是正常的鳥頭,或者原本的頭早已進化成武器,胸口的頭才是它真正的神經中樞!


    “王八蛋!”張歌奇也看得驚呆了,他深吸一口氣,也準備用龍吟。


    雙方同時吼出龍吟,次聲波的撞擊令一股氣浪朝四周掃去,樹冠上的葉子簌簌地飛向天空,又在半空粉碎,眼前的空氣都發生了扭曲,變成一浪浪的漣漪,當中夾雜著無數滯空的沙石。


    我伸手掏進袋子裏麵,抓了一大把鹽巴,待龍吟結束,我把鹽巴一撒,喝道:“犬兄,齁它!”


    唿嘯一聲,一陣陰風挾裹著這些鹽吹向鳥蛟,它剛剛吼罷一聲龍吟,那胸口的血盆大口還沒有閉合,便被陰風吹了一大把鹽巴進嘴,它痛苦地向後一蹦,摔在地上左右打滾,發出像嬰啼似的淒厲怪叫。


    張歌奇上前就是一刀,直接砍開了鳥蛟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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