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幫人來到門口,二五帶了那天的幾個人,一共四人在一個大樹下等著。


    “你們這幫小子一臉煞氣的又幹嘛去?”劉哥走出保安室問。


    “劉哥,外麵那幾個小子前幾天堵了小輝,今天是來談判的,放心,今兒不打架,也不可能在學校門口打。”鬼子說。


    劉哥看著我問:“有這事?你小子那天咋不說實話?”


    我尷尬的笑了笑,劉哥說:“熊樣吧,你們放心去,就在門口,別跟他們走,我看看他們敢不敢惹事。”


    劉哥說著衝裏麵的魏哥說:“老魏,把電棍備上,一個個都反了天了,草。”


    我心裏一暖說:“謝了,劉哥。”


    “客氣個蛋,去吧。”


    其實我也知道劉哥他們為啥像著我們,兵哥每個月給他們不少煙,龍龍今天還說昨天兵哥來的時候,還給他們帶了兩條不錯的煙,說是有事幫襯著點,果然還是有效果的。


    出了學校,我們走向二五。


    “二五,你怎麽個意思?堵完我兄弟,這事想怎麽了?”鬼子問。


    “高明輝,這事是我挑的頭,說到底,二五是為了幫我,你看,我也受了不輕的傷,這事就這麽算了,大家握手言和,從此各不相幹,你們看怎麽樣?”馬光輝應該是被我嚇住了,想想也是,要不是我那股信念,怎麽可能麵對好幾個人,把馬光輝揍那麽慘。


    “馬光輝,我不管誰挑的事,你說算了就算了?我們就那麽好欺負?二五,我知道你在九中有點實力,但是也別跟我擺譜,既然你想談,就拿出點誠意,沒誠意咱們就戰戰,也別叫什麽社會人,超哥你見過,我不說了,你們還真敢堵小輝,你知道他什麽靠山嗎?”鬼子連蒙帶唬的說:“草,他叔是雷豹,麻痹的,自己想想吧。”


    看著鬼子我也蒙了,我跟雷豹就見了兩麵,怎麽就成我叔了,不過鬼子這股淡定的氣魄,我是差遠了,唬一個馬光輝我都激動的不行,鬼子跟一個高中生談判,竟然一點不怯場。


    “鬼子,你特麽也別嚇唬我,雷豹在牛逼他也不能跟我一個學生過不去。”


    “嗬,你的意思就不用談嘍?就特麽這種誠意是來談判?姥姥的,下戰書的吧?草。”龍龍插嘴道。


    “草,老子就是來下戰書的,還真特麽別嚇唬,老子就看不慣你們這群初中生的牛逼樣,你找人吧,誰不去,誰兒子!”二五挺不服地說道。


    “二五,你的底子我早就打聽透了,以前覺得你在九中應該是唿風喚雨的,其實也特麽無所吊謂,幹你還用的著找人嗎?我們兄弟幾個就夠了。”鬼子強勢的說。


    “二五哥,你們說是來主和的,怎麽說變就變了,我累了,也不想打了,這事我肯定不攙和了,你們自己解決吧,跟我沒關係了!”馬光輝垂頭喪氣地說道。


    “少特麽廢話,從一開始老子就是為了幫你,咱特麽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你小子關鍵時刻掉鏈子,就這麽著吧,以後別特麽說認識我。”


    看到他們內訌,我們幾個相視一笑,龍龍說:“走了,狗咬狗沒什麽好看的。”


    我想二五也不可能就那麽跟我們講和,他比我們大好幾歲,還是高中生,用不了多久我們這些人中就會有人去九中,到時候治不服我們,他在九中也沒臉,我們要治不改他,到了九中肯定得憋屈死。


    所以我們兩撥人算得上仇敵,必須得有一撥倒下,隻是馬光輝先慫了,這讓我們沒有想到,對我們來說是個好事,氣勢上我們就贏了三分。


    “二五,這周五晚上九點半,中天街路口的那條巷子,誰不來誰兒子,以後見麵繞道走。”鬼子把話扔下我們就像學校內走去。


    剛走沒幾步,我愣了下,隻見寧夏跟果果站在不同的兩個地方看著我,沒錯,我確信是看著我。


    在我發愣的時候,寧夏低著頭轉身走了,果果還站在那,表情很難看。


    我進了學校,走向果果,強顏歡笑說:“媳婦兒,你怎麽在這?”


    “你答應過我的。”果果哽咽的說。


    我恍然大悟說:“我答應過,我這不沒打架嗎,二五他們是來講和的,沒事了。”


    “你覺得我信嗎,鬼子的聲音那麽大,想聽不到都難。”果果失落的說。


    既然被拆穿了,我也沒有在隱瞞下去的必要了,我點了點頭說:“我爭取這是最後一次。”


    “最後一次,最後一次,你說的好聽,根本就是沒有完,你當初跟寧夏也保證過的吧,後來呢?小輝,你這樣永遠都收不了手,越走越遠,到時候你就迴不了頭了。”果果說著哭了起來。


    我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看我不說話,果果擦著眼淚很幹脆的說:“高明輝,我不管你有什麽苦衷,有多麽無奈,你要非去不可,就別在來找我了。”


    果果說完哭著跑走了,我看著她的背影,想起了昨天晚上晴姨跟我說的那些話。


    我真的可以重新開始嗎?現在收手來得及嗎?我怎麽去解釋,怎麽去麵對鬼子,大順,龍龍,甚至是在默默幫助我們的兵哥。這次結束了就真的沒有下次了嗎?


    我在心裏反複的問著自己,這時,鬼子走了過來說:“小輝,你肯定是要考三中的,果果說的沒錯,周五你別去了,我叫上兵哥,以後你也別打架了,你已經失去寧夏了,別在錯過了。”


    我看著鬼子他們,此時我的心像是有兩把不同的刀在割著我的心,哪一麵我都無法解釋,無法麵對。那種進退兩難,那種彷徨,迷茫,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人總是在特別的一個‘點’或者某件事情下做出的選擇,影響著他以後的路,在那一刻我不在猶豫,說:“果果跟著我,也是提心吊膽,與其這樣,不如放手。我活了十幾年了,終於有了朋友,兄弟,我不能白白看著你們為我去拚命,女朋友沒了,過幾年還可以在找,兄弟沒了,這輩子可能都不在有了。”


    “小輝……”鬼子還想說什麽,我擺擺手說:“別說了,我決定了,走吧。”


    迴到宿舍,我們兄弟抽著煙,商議了一下,昨天,兵哥跟他們商量的是,如果碰麵,讓龍龍先去找茬,無論出什麽事,咱們也有理,在加上龍龍的叔叔是警察,不會吃大虧,隻要他們先動手,這樣打起來,我們就有話說。


    這一看就是兵哥的主意,雖然我昨天沒見兵哥,但是到了社會上的兵哥在龍龍他們看來,真的是脫胎換骨。


    周五,晚上。


    兵哥開著一輛麵包車帶著我們向中天街進發,中天街向來是打架約戰的地方,所以這裏九點過後幾乎沒什麽人走,很是冷清。


    “兵哥,你什麽時候學會開車了。”我問。


    “沒什麽難的,隻要敢開,很快就學會了,我最近一直都在開。”


    “你有駕照嗎?就瞎雞巴開?也不怕成了馬路殺手。”龍龍說。


    兵哥一樂說:“看不起誰呢,駕照花錢買一張就像,我們家老頭搞定,對了,我可真沒叫人啊。萬一他們人多,咱就先撤。”


    “撤?兵哥,撤了多沒麵子?”大順問。


    “說你傻缺,你還真配合,麵子重要還是身體重要?二五真要是不叫人,就他那幾個兄弟,幹就幹了,萬一他叫人呢?以前在學校我不知道,進了社會,誰特麽會跟敵人講信用,他們打架多數都是因為利益,贏了就是錢。”兵哥吐著眼圈說道。


    “你們還是太嫩了,說不叫人真不叫人。”兵哥搖搖頭繼續說:“你看著吧,我敢打賭,二五絕對會喊人,張峰源說二五在九中早就不如以前了,跟我們的事也都傳開了,所以他才在我走之後,想找迴點威望,你說他會真傻逼到不喊人嗎?成王敗寇,話語權永遠在勝者的一方。”


    聽著兵哥的話,我們都沒有說話,因為我們都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是我們之前太草率了,也太把這種話當迴事了。


    雖然我們覺得兵哥的話沒錯,但是我們也一直認為,打架人多根本沒用。團結,氣勢很重要,我們都彼此信任對方,相信不管打到什麽地步,都不會有一個人跑,就像那次跟劉闖打,人家可是二十多歲的混混,為什麽沒幹過我們,就是因為他的兄弟在打的時候慫了。


    晚上九點多,我們幾個百無聊賴的坐在車上,兵哥思來想去還是叫了人,說有備無患。


    來的人,不是超哥,是超哥的一個兄弟,帶的人也不多,一共十個,兵哥帶著我們去介紹了一下,我也沒當迴事,因為我總覺得他們離我太遠,兵哥的意思無非是混個臉熟。


    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半了,還沒有見到對方來人,龍龍最為沉不住氣,破口大罵道:“這傻逼是不是害怕了,大冷天的,逗我玩呢?我都做好找茬的準備了。”


    “在等五分鍾,不來就給他打電話,這種情況就需要乘勢追擊。”兵哥說。


    他剛剛說完,我的電話鈴聲響起,接聽道:“喂,誰啊?”


    我正說著,龍龍一把將手機奪去,片刻,龍龍罵道:“狗籃子,老子都等你們仨鍾頭了,磨磨嘰嘰的,一幫蹲著撒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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