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劉邦跟右尉告了假帶著樊噲進了修魚城,哥倆徑直來到縣衙門口,沒等門前縣兵開口相問劉邦就亮出了那塊牌子。縣兵已將這塊牌子連個屁都沒放就讓哥倆進了門,不僅如此還客客氣氣的請哥倆在門房坐等他去找縣令。


    樊噲:“哥,這牌子真好使啊,那個人是個大官吧?”


    劉邦:“官職倒不一定有多大,但卻是人見人怕的角色。黑冰衛你聽說過嗎?”


    樊噲:“聽說過,難道那人就是?”


    劉邦:“這還用說嗎。”


    “二位,縣令有請。”


    當劉邦和樊噲從縣衙出來之後,每個人的包袱裏都多了五百個錢。一顆盜賊首級賞千枚半兩錢,這在大秦可是好大一筆錢嘞。到現在,劉邦和樊噲哥倆還跟做夢似的。


    樊噲:“哥,我想砍人,我現在看滿大街人都像錢。”


    劉邦:“不可以的,殺盜賊有賞錢,殺百姓是要被棄世的。快隨哥哥走,我們去館驛。”


    哥倆來到館驛二話不費亮出牌子,立刻驛丞的撲克臉換成了笑臉,沒用多久哥倆就被讓進了一處客廳內並上了香茶。


    樊噲:“哥,你是不是救過那位大人的命啊。”


    劉邦:“別瞎說,那位大人的身手你也看見了,還用我救?他那樣的身手若被人追殺,那追殺的他的人得厲害到何種地步,那是我能擋得住的嗎?”


    樊噲:“也是。三哥你啥都好,就是這武功稀鬆平常,最多能跟娘們打個架。”


    劉邦:“兄弟,這你都高抬哥哥了,我連你嫂子都打不過。”


    “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著實有趣。”


    白宣隨著笑聲出現在門口,劉邦樊噲一見趕緊站起身施禮。


    “拜見君侯。”


    白宣:“免了免了,現在你倆稱我為君侯還行,等到了鹹陽,我是不是君侯還兩說呢。以後就兄弟相稱吧,坐坐。”


    劉邦:“君侯這話啥意思啊?在大秦誰敢把您怎樣?”


    白宣:“嗯這話說的提氣。邦啊,哥哥問你,你說咱大秦誰最大?”


    劉邦:“自然是皇上啊。”


    白宣:“對呀,哥哥雖然官不小,但我是皇上嗎?”


    劉邦:“肯定不是啊。哦,我明白了,君侯是得罪皇上了。”


    白宣:“真聰明,一猜就中,這得請你喝酒哇。那誰,那小咂你給本君上酒宴,快著!”


    劉邦見過的那個黑衣人立刻飛奔而去,院子裏傳來他的喊聲:“君侯有令,設宴!”


    劉邦都傻了,心說這都得罪皇上了在還這麽囂張呢?莫不是迴到鹹陽就要被哢嚓了吧,趁著沒被哢嚓再囂張幾天?


    這似乎很有道理,但劉邦仔細一想又覺得不是那麽迴事。因為看白宣的表情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沮喪憤怒和恐懼,看他還有閑心喝酒還有閑心問樊噲是不是敢吃生肉,還敢頤指氣使的樣子,劉邦就覺得白宣應該是在說笑話。


    沒用多久酒宴布上,劉邦對那個黑冰衛說到:“上前已經領了牌子換給您,多謝。”


    黑冰衛:“要謝就謝君侯吧。”


    劉邦:“您不一起吃嗎?”


    黑冰衛擺擺手站在門邊一動不動,白宣說到:“你不用讓他,他是不會跟咱們一起吃的。刑徒進關中還要你們押解,我這個得罪了陛下的人是迴京受審的,怎能少了解差。那小子就是解差,你看那樣子多兇,哥哥我都不敢多看他一眼。”


    黑冰衛:“君侯莫要瞎說,卑職對君侯的敬仰猶如滔滔大河連綿不絕。一路行來君侯說啥是啥,卑職從未違背,君侯您說話要講良心啊。”


    白宣:“嘁,本君說你一句怎麽啦?信不信本君給陛下寫封信說你欺淩國朝封君,好家夥你就等著被誅三族吧。”


    黑冰衛:“君侯,卑職沒得罪您啊。”


    白宣:“你是沒得罪本君,可你是趙高那廝的手下,如今本君和趙高李斯已經撕破麵皮,你是他的人本君為何要給你麵子?戳在那幹啥,過來倒酒!沒個眼力見的,真當本君不敢在陛下麵前告你一狀嗎?本君告不到你主子,弄死你還是綽綽有餘的,不信你就試試。”


    那黑冰衛歎了口氣來到桌邊端起酒壺規規矩矩的給三人滿酒布菜,白宣這才收起惡狠狠的表情露出小臉對那黑冰衛說:“乖,我們這是兄弟掐架,你最好少參與知道不?”


    黑冰衛:“多謝君侯提點,卑職清楚了。”


    這一番對話讓劉邦和樊噲直接傻掉了,因為哥倆從沒見過這麽牛逼的罪犯也從沒見過這麽窩囊的解差,這已經完全超出了哥倆的認知範疇。


    白宣舉起酒杯對劉邦說:“兄弟,喝酒喝酒。小樊啊,這小杯喝著不得勁吧?小咂,去給小樊換大鬥來。”


    黑冰衛:“換大鬥!”


    白宣和劉邦、樊噲共飲一杯之後,白宣抓起一條烤鹿腿送到樊噲麵前。


    “小樊你吃,都吃光。本君就喜歡看壯士吃喝,看著就香。”


    樊噲也不客氣接過鹿腿大嚼起來,白宣笑眯眯的看著樊噲啃鹿腿,一邊看一邊拍手叫好。


    劉邦:“君侯,您究竟是因為什麽得罪了陛下呀?”


    白宣:“還能因為啥,不就是多招了點兵,有謀反嫌疑。沒把莫頓宰了卻說宰了他,所以是冒功之罪。還編了很多謊話欺騙陛下,是欺君之罪!最後就是寫了份奏疏反對陛下修建阿旁宮,順便在奏疏裏罵陛下是個糊塗蟲,這是大不敬之罪,就這麽點事兒。小咂你捂耳朵幹啥,把手放下來!”


    那黑冰衛無奈的放下雙手說到:“君侯,麻煩您好好說行嗎?”


    白宣:“本君說的文鄒鄒我劉邦兄弟能聽懂嗎?邦啊,哥哥這樣說你聽得懂不?”


    劉邦何止聽得懂,他都被嚇的把酒杯扔桌上了,別說劉邦就連樊噲都聽懂了,那啃了一半的鹿腿吧嗒一聲掉在地上。


    謀反,欺君、大不敬這三條犯了一個就是要被抄家滅族的,人白宣一口氣全犯了。相較而言,冒功之罪跟那三條比起來實在不算個啥。


    劉邦都不知道該說啥好了,他心中對白宣的敬仰就如同那黑冰衛一樣猶如滔滔大河連綿不絕呀。犯了這麽多罪要換成劉邦怕是早就被挫骨揚灰了,可你看白宣,照樣囂張,堪稱古往今來視死如歸的典範。劉邦不僅感歎白宣的腦袋夠硬,肩膀夠寬,心夠大。


    白宣:“咋啦兄弟,在不吃不喝了呢?哎呀,不要擔心,不就這點事嘛。腦袋掉了碗大的疤,二十年後讚又是一條好漢!喝酒喝酒。”


    黑冰衛實在聽不下去了,他來拿忙說道:“君侯,陛下事情您迴京述職的。”


    白宣:“你當本君沒見過世麵嗎,嗯?進京述職用得著黑冰台來人請本君嗎,嗯?本君在奏疏裏隻不過發了句牢騷便被趙高那貨說成辱罵君王,你家主子是不是閑的蛋疼!對了,你家主子有蛋嗎?”


    黑冰衛:“有哇。不是君侯,這不是有沒有蛋的問題,關鍵是陛下沒那個意思,我等是受陛下之命保護君侯迴鹹陽的。”


    白宣:“我呸!少在本君麵前裝犢子,告訴你黑冰台時本君所創,你們那些手段都是本君玩剩下的。在祖宗麵前耍心眼兒,你們還嫩點。告訴你家主子,本君手裏有關他的把柄多了去了,敢惹本君本君豁出兩敗俱傷也必須整死他,還必須誅他九族,九族!邦啊,咱哥倆喝一個。”


    白宣的言行讓劉邦大為驚歎也大為羨慕,劉邦心中暗道:“爺們兒,這特麽才叫爺們兒呢!君侯,你就是劉邦的偶像!”


    接下來白宣總算是不胡說八道了,劉邦這才聽明白,白宣的確是得罪嬴政了,而且正像白宣自己說的那樣有很多緣由,那份抵製修建阿旁宮的奏疏隻不過是個引子而已。


    據說嬴政看到白宣的奏疏之後當場大怒,直接把那卷竹簡摔在地上還狠狠踩了幾腳。於是乎趙高覺得時機一到,他一使眼色,趙高一派的人立刻群起彈劾白宣,所有的陳芝麻爛穀子全給翻了出來,總共羅列白宣罪狀七十餘條,最主要的幾條就是白宣自己說的,謀反、欺君、大不敬和冒功。


    嬴政本來是挺憤怒的,但是當他看到滿朝文武每一個人出來替白宣說話的時候,嬴政不由得愣住了。


    隨後嬴政詔令白宣迴京述職,但卻派出了屬於趙高一係的黑冰衛護送白宣。這些黑冰衛一到金陵見到白宣之後都規規矩矩恭恭敬敬的,白宣也沒為難他們,囑咐了子嬰、韓信、張良、蕭何幾句後隻身上路。


    白宣處於趙高一派人馬的環護當中卻一點都不擔心,因為白宣知道此時趙高絕不會讓他出半點問題,因為白宣若是出了問題,那嬴政定會懷疑趙高。所以。別看是趙高的人護送白宣,但卻比白宣自己的人還精心,這一路上白宣沒少出幺蛾子,著實把這幫人給折騰苦了。


    都到了這步田地了,什麽麵子氣度啥的白宣全不顧了,就跟個潑婦似的天天罵街。當然,這些話很快就傳進了趙高和李斯耳中,這哥倆但是就傻了眼了,他倆怎麽也沒想到,平時氣度非凡堪稱君子表率的 大秦君侯竟然還有如此潑辣的一麵,這下子哥倆麻爪了。


    李斯:“千萬不要弄巧成拙。”


    趙高:“我,我咋好像不大認識白宣了呢?”


    李斯:“君侯說的那些事,你都幹過嗎?”


    趙高:“這我得好好想想,好像,似乎。”


    李斯:“笨死了!一概不認!”


    趙高:“是是是,一概不認,一概不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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