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大軍,在草原上一路疾行,沿途射殺一切接近者。


    不到半個時辰,就遙遙看到了奚族的牙帳。


    楊廣長槊一揮,“弦月箭陣!”


    大軍開始迅速移動,在草原的沃雪中,卷起陣陣雪霧,馬蹄踏地,隆隆作響,四麵八方而去。


    斥候軍在最外一層,四方巡哨,見到有人,不管來路,就是弩箭連射,包圍這麽大的一個突厥牙帳,對他們的壓力也極大!


    草原上這麽大的動靜,早已經驚動了奚族人,他們不知道得罪了哪個部落。


    按他們想著,他們一直安分守己,除了去河北殺人劫掠,對草原各個大部落,一直是百依百順,孝敬不斷。


    無論是契丹,還是突厥,還有更遠的靺鞨,室韋,他們都常年孝敬著牛羊,中原的奴隸,現在怎麽會有大軍來襲。


    這也是突厥作為草原共主,對於其他部落的控製,每年,每個部落都要孝敬出一半的牛羊,既能充實突厥可汗的大部,又能限製其餘民族發展。


    奚族可汗匆忙組織人手,先行防禦,看看來犯之敵到底怎麽迴事,能不能錢財買通。


    大不了以後出兵中原,將財貨補全,那個竇建德,隻是讓那個他們忌憚,不願意徒增傷亡而已,但逼急了,竇建德也擋不住河北。


    突然幾個逃兵瘋狂追了過來。


    “可汗,可汗留步,快帶著族人逃離吧,是隋軍,他們是來報仇的,喜峰口上我們的人,都已經被殺光了!”


    奚族可汗的戰馬猛地停住,臉色變幻,緩緩轉過什麽,“唵阿伊,你可看清了!”


    “可汗,看清了,就是隋軍,帶著黑鷹戰旗,和當年的那夥隋軍一樣!”


    “可汗,別猶豫了,快逃吧,再晚了,我們就會像處月部一樣,被滅族了!”


    奚族可汗腦袋一陣暈眩,隋軍,大隋不是已經內亂了嗎,否則他們怎麽會遷徙到這裏!


    大隋不亂,連突厥都是大隋的狗,他們怎麽敢過來,跟大隋做鄰居!


    當年契丹,一個少族長,喝多了酒,劫掠了營州一個村子的村民,就被大隋打殘了。


    遠逃千裏,最後還是送上了少族長的人頭,才平息了大隋的怒火。


    那個處月部,就是眼饞隋軍一個巡哨的明光鎧,傷了一個巡哨,就被那營州總管滅族。


    思想隻在一瞬,奚族可汗瞬間反應,“逃!”


    “快,去通知族人,聚集起來,一起向北衝,那裏有契丹,是我們奚族的朋友!”


    奚族內亂做一團,人員匯聚。


    戰圈外圍的楊廣,目光森寒,正冷冷打量奚族的部署,他們竟然想著聚集起來逃亡,那就是自己找死了,要是四散突圍,他們還有機會。


    可是集體逃亡,奚族隻會被滅個幹淨!


    看了一圈,隻是找不到最遠的平北軍,他們負責突厥牙帳的北部,是最關鍵的一環!


    應該部署到位了吧!


    楊廣正想著,突然看到奚族部落的上空,已經飛起漫天的火器,那是平北軍的攻擊,也是他們部署到位,全軍猛攻的信號。


    頓時各個方向的隋軍,紛紛撤去了投石機的弦杆,無數火器,開始向著奚族的牙帳轟去。


    漫天的響聲響起,奚族的牙帳內,血流成河,聚集起的人群,更是一瞬間死傷一片。


    楊廣看看邊上嚴陣以待的左破軍,微微笑笑,“別那麽緊張,奚族已經完了!”


    左破軍有些尷尬。


    “陛下,末將就是想看看他們滅絕,這些人都該死,他們隻把中原百姓當魚肉,總管再世時經常說,有機會就製造邊境摩擦,讓大隋趁機滅了他們!”


    楊廣哈哈大笑,魚俱羅竟然還有這般心思,這麽調教下屬。


    四周的火器不斷,奚族的牙帳幾乎找不到完整的隊伍,隻剩四散的奚族人倉惶躲避。


    “傳令,騎兵衝殺!”


    楊廣看到時機已經成熟,頓時一馬當先,衝向了奚族牙帳!


    豐州軍匆忙護在左右,一路直奔。


    已經不需要傳令了,豐州軍的異動,楊廣的隋風,在戰場上極為耀眼,各軍紛紛放棄了投石機,也策馬想著奚族牙帳衝殺!


    遙遙百步,騎兵已經拉起了大弓,連續三輪箭雨齊射,漫天箭雨,不分先後,似乎想要插滿奚族牙帳的每一寸土地。


    一群老卒在外圍,沒法參加戰鬥,他們是從高句麗營救迴來的,雙手已經握不住武器,但雙腿還在,還可以馭馬觀戰。


    看著大隋雄風,紛紛熱淚盈眶。


    攥緊了拳頭高喊。


    “萬勝!”


    “萬勝!”


    “萬勝!”


    戰鬥中的大軍聽到聲音,士氣更勝,三輪箭雨過後,又是一輪弩箭,射殺著前方一切可見的敵人。


    勁弩結束,大弓和勁弩直接被掛在馬袋上,馬槊端起,衝殺進了一片混亂的奚族人群內。


    沒有任何慈悲可言,除了身著明光鎧的,都是他們的敵人。


    奚族的參與老弱被分割成數快,拚死抵抗者隋軍的衝鋒,但是隋軍已經到了近前,他們根本來不及拉弓,他們中原軍隊的長矛,隻是草原的製式彎刀。


    槊光劃過,彎刀也隻抵得上槊尖的長短,怎麽拚得過丈餘的馬槊。


    隋軍將馬槊的運用已經發揮到極致,隻有簡單的基本動作,毫無花哨,卻紛紛是致命的殺伐。


    劈砍撩刺,每一個動作,都是帶起一陣絕殺。


    楊廣也加入到了戰鬥當中,盡情的揮舞馬槊,渾身熱血沸騰。


    他猛地看到了奚族部落的狼頭大旗,和突厥的一樣,隻是比突厥的小得多,這是被突厥賜予,認突厥為主的標誌。


    正想衝殺過去,斬將奪旗。


    突然一個大黑臉又躥了過去,哈哈大笑,“這是俺老程的功勞!”


    大黑臉沒笑多久,又有一個年輕小將,一匹白馬飛奔而過,一槊砍翻了大旗。


    淩空接住,握著大旗,仰天大笑。


    三軍之中,斬將奪旗,那是何等的威風。


    程咬金剛想破口大罵,想想這位是皇室子弟,也隻好閉上了嘴,罵了這位的娘親,那個老王爺肯定得扒了他的皮!


    狠狠地抽著胯下的戰馬,破鑼嗓子響徹戰場。


    “你這個死騾子,毀了老子的功勞,要是小黑在,這斬旗的功勞就是老子的了!”


    眼前一亮,旗下那老頭穿金戴銀,肯定也是奚族的高層。


    猛地狂抽他的騾子,衝了過去。


    奚族的族長匆忙大喊,“我是族長,我對你有用!”


    程咬金哪聽得懂這突厥語,一斧子砍過,奚族的族長人頭落地。


    楊廣愣了一下,這個混賬東西,奚族的族長深知草原內情,可以給他們更多情報,就被這混蛋一斧子砍死了!


    不過既然已死,他也不願多說。


    看看戰場,已經進入尾聲了,零星跪地投降的奚族人,也被一槊槊刺死。


    這個部落,和處月部一樣,消亡在了曆史長河之中,再難找到他們的痕跡。


    奚族滅族,正是亡其國,滅其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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