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在塌上逗弄著裴婉兒,“你這家夥,天天偷懶,今晚還不行嗎!”


    “陛下,明天,明天的吧,夜都深了!”裴婉兒氣喘籲籲,卻還是僅僅抱住眼前人,低聲呢喃。


    “讓你朕天天當和尚嗎!”楊廣臉色一黑,故意低聲喝問。


    裴婉兒眼波流轉,“陛下,就當一天和尚,沒關係的!”


    楊廣悻悻不語,都不知道當了多少天了!


    “陛下,你又帶迴個小娘,想幹嘛?”


    裴婉兒又低聲問著,指了指新布置的小榻,酣睡的如月。


    楊廣悶悶不樂,“如畫不在,很多事情都不方便,你又天天偷懶,不尋來個助手怎麽辦,讓朕天天跑到六部找人嗎!”


    “可是,為什麽宮裏沒有宦官,麒麟閣裏又全是女人,那裏麵還有個獨孤家的呢……”


    裴婉兒再次說著,她已經提過很多次,應該增設宦官。


    楊廣無奈,決心好好跟她解釋一下。


    “長安宮,洛陽宮,倒有很多宦官,但你想想,李元吉隻是缺了個手指,就已經發瘋,男人要是缺了那活兒,是不是太狠了點,而且行宮中人數足夠,江都又人口匱乏,平白浪費民力,不止現在,以後朕都不準備用宦官。”


    他有狠辣的一麵,但是想著把人閹掉,就為了在宮中行走,還是覺得狠過頭了,那些是他的百姓,又不是他的仇敵。


    雖然亂世之中,有人會賣兒賣女,但他治理好江山,誰願意進宮當宦官。


    而且曆史那些多經驗教訓,都是宦官階層惹出來的。


    沒有趙高,大秦不至於二世而亡,亡得那麽憋屈。


    東漢也也一樣,何進就是為了誅殺宦官,才引董卓入京的。


    怪不得宦官,誰的鳥被人逼著切了,心裏都會不爽,能爽,那就不正常了。


    “陛下,那就把那些開礦的人,挑選合適的,引到宮中吧。”


    裴婉兒再次說道。


    楊廣心裏一顫,臉色依然笑道,“這是你祖父教你的?”


    手卻不自覺地縮了迴去。


    裴婉兒並未在意,“沒有,是我自己這麽想的,對了陛下,那個你帶迴來的,你得當如畫一樣,不許碰她!”


    楊廣心中有些頹喪,隨意一笑,“嗯,睡吧!”


    裴蘊教的還好,畢竟裴蘊已經年邁,而且懂得些分寸,這可是裴婉兒自己想的,那就是不好的苗頭。


    喜歡人,獨占人,沒什麽錯,可他是大隋天子,會被一個女人獨占嗎。


    這位也要學獨孤家故事,學著母後那樣,借著外戚勢力,稱霸後宮嗎。


    也許現在還沒那麽多想法,但野心總是慢慢滋生的,下次科舉,裴家更加勢大,裴婉兒的底氣也就更足了。


    媚兒又不喜權鬥,李秀寧一個憨貨,長孫無垢背景尷尬,本來說話就底氣不足……


    楊廣說著,已經起了身。


    “陛下,夜深了,你還去哪?”裴婉兒嬌聲問道。


    “朕去看看秀寧和無垢,白天總是忙碌,許久沒去看過她們了。”楊廣隨口說著。


    裴婉兒伸手一拉,“別去了,陛下,她們跟關隴的關係都牽扯不清……”


    楊廣心中一跳,卻還是笑著開口。


    “她們是朕的女人,跟關隴有什麽關係。”


    他要出去,本就是提醒一下裴婉兒,畢竟他喜歡這個滿是書香的小娘,不願她誤入歧途。


    而且裴婉兒蕙質蘭心,應該一點就透,不必把話說絕,免得尷尬。


    裴婉兒沉思一瞬,“那陛下多穿點,冬夜風寒,小心身體。”


    “嗯,給朕更衣吧!”


    裴婉兒起身,嘴上卻嘟噥著,“我不是侍女,這宮中還是得有宦官,陛下要是忙,就讓臣妾來操持吧。”


    楊廣心頭火起,女人啊,到底還是不夠聰明,想保她,想給裴蘊一個承諾,她怎麽從小娘變成女人,就換了個人。


    “好,就從你裴門子弟,挑五百名宦官入宮,告訴裴蘊,這是你從朕這求來的恩旨!”


    裴婉兒呆了一下,又笑著開口,“陛下是開玩笑吧,我裴門子弟,是大隋柱石,怎麽能到宮中當宦官呢。”


    “大隋柱石?”楊廣也笑了起來,“裴蘊敢說這話?”


    “你告訴裴蘊,科舉的事情已了,不用裴家撐場麵了,大隋沒那麽多百姓,軍管正好,裴家子弟擅長文墨,來當宦官正好,把今晚的事跟他好好說一聲,讓他辭官吧,免得落個山東五大士族的下場!”


    裴婉兒徹底呆住了,她聽明白了,楊廣是說真的,不是玩笑。


    批衣的手也停了下來,愣了半晌。


    “陛下,為什麽,你不是最喜歡婉兒嗎,你不是還給婉兒寫詩了嗎?”


    楊廣笑著,卻是滋味莫名。


    “朕是喜歡你,但你忘了,朕是大隋天子,不是市井小民,朕還喜歡這江山如畫,美人如玉,你要是不懂,就去問問裴蘊吧,聰明隻能的一時之勢,格局才能保一世平安。”


    說完已經自己披上外袍,整理一番,就要出門離去。


    裴婉兒又一把環抱住楊廣,“陛下,臣妾懂了,不用問祖父,請陛下收迴成命,否則臣妾就隻能一死以謝裴家了。”


    畢竟沒有聖旨傳出,沒有天子璽印加蓋,一切還來得及。


    楊廣心中也不忍讓她難堪,但不這樣,她未來必然走上歧途。


    他一生都在和關隴貴族,山東士族鬥法,就是為了不被人挾持朝廷,以門閥自重,眼高於頂,怎麽可能在現在再犯糊塗。


    “好了,你懂了就好,牢記此事,朕不會負了裴家,迴去吧!”


    楊廣長舒一口氣,也不知這是真懂還是權宜之計,但隻要他不死,這宮裏宮外,還亂不了。


    另外這事既然和裴蘊無關,那就是獨孤靜了,裴婉兒也就是從她那裏,學的一身臭毛病。


    想著又迴身走向內室,一把推開內室的房門。


    “獨孤靜,你是不是覺得獨孤家很強,才這樣有恃無恐!”


    獨孤靜在睡夢中驚醒,看著楊廣怒氣衝衝,心中就是猛地一跳。


    雖然二叔說了那些事,但她還是覺得這個昏君就是一個擺設,獨孤家大軍一到,江都就會寸草不生,天下誰不知道他們獨孤家的強橫。


    想著被關在這裏,心中憤懣,還每天吃著市井百姓的吃食,心中憤懣,就隨便說了說獨孤家的故事,講給了裴婉兒,就等著看好戲,畢竟她也看得出來,裴婉兒野心極大。


    否則怎麽會聽她說這些,畢竟連個封號都沒有,而宮中還有皇後呢!


    現在看著楊廣,漸漸有些不知所措。


    “昏君,你在說什麽,我不懂!”


    楊廣一身沙場百戰的氣息鋪麵而去。


    “你會懂的,獨孤懷仁的腦袋會讓你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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