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軟墊被扔到楊廣麵前,跟馬鞍一般寬窄,卻比馬鞍長了很多。 韁繩上也纏了很多棉花軟墊,不至於磨手。


    楊廣頓時恍然,看看裴婉兒,“原來如此,你倒是聰明,別人都沒想到呢!”


    裴婉兒臉色依舊憤慨,“我是聰明,可陛下卻如此輕浮,有負天子聖明!”


    語已經極為嚴重,和指著天子的鼻子罵昏君也沒什麽區別,可泥人還有三分土氣,更何況她這世家之女,千金貴胄,被人不由分說地按在那檢查,怎能不憤慨!


    就算那是天子,就算為她做過詩,她也有點好感,可那也不行,因為這家夥竟然是檢查老繭,疑惑自己手指怎麽沒有老繭!


    楊廣臉色尷尬,“朕也沒想那麽多,就是一時好奇,就看看……”


    他已經習慣了作為天子,富有天下,予取予奪,哪會管那麽多,看完了才反應過來,這是記室參軍,是個不一樣的人,是那個老狐狸弄過來的!


    “哼!我迴去就辭了這卑官,這記室參軍我也懶得做了,不被人尊重,還不如如畫姐過得自在!”


    裴婉兒又忿忿說道,辭官她還不敢,但鬱氣難平,總得發泄一下。


    “迴去再說吧!”


    楊廣笑了一聲,心下懂了,要尊重……


    看看天色,“夜深了,給朕卸甲!”


    裴婉兒愣了一下,但是這是軍事,她也不能怠慢,幫楊廣卸了甲,卻發現自己的甲胄也被楊廣卸掉。


    明光鎧是沒法自己卸的,隻能互相幫忙,可她根本沒打算卸啊!


    “陛下,我還要執勤呢!”


    裴婉兒又嬌唿一聲,不著甲執勤,會被暗哨誤傷!


    楊廣隨意笑笑,“不用你執勤,最外圍有二百斥候,大帳邊有二十暗哨,現在還在江都地界,再向西是裴元慶的征北軍,你就別操心了,歇了吧!”


    說著已經脫掉外袍,草席在地上隨意一鋪,大氅一掀,就是一個被子!


    裴婉兒看著陣勢,心中不驚,不會是那個軍規吧。


    夜裏天寒,士卒夜宿容易著涼,隻靠互相身體取暖,這她是知道的。


    可這是陛下呀?


    “陛下,你的火盆呢?”


    裴婉兒試探問了一句。


    楊廣笑笑,“朕哪有什麽火盆,隨軍打仗,都要和士卒一樣待遇,這樣才能知道士卒疾苦,否則怎麽能知道士卒體能,狀況,做不到這樣,怎麽知己知彼,謀定千裏!”


    說著順手指了指邊上幹糧,“看看和他們的一樣不,胡餅裏會不會多一錠金子給朕吃!”


    裴婉兒一呆,還真是這樣,道理是這樣,這也是個合格的統帥,可是……


    “快點!”楊廣不由又嗬斥一聲。


    “明天大軍還要疾行到淮北,你萬一著涼傷寒了,是要拖慢大軍進程,還是要朕棄你於不顧,陷朕於不仁不義!”


    裴婉兒更是發懵,這兩個罪責她一個也擔待不了,可偏偏又趕上了,心中不禁疑惑,那個說書先生說的花木蘭,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看楊廣已經閉上眼睛,猶豫半晌,漸漸脫掉了外衫,掀開大氅一角,鑽了進去,卻又是被一把摟到懷裏。


    楊廣眯著眼睛,“你這樣讓大氅露著一角,不是連朕也要被害的著涼嗎,就這樣,別動,睡覺!”


    輕撫嬌軀,漸漸準備入睡。


    裴婉兒不勝嬌羞,可是好像一切又合情合理,讓她挑不出毛病,隻是那腰間的大手,總是讓她別扭,卻不敢亂動,免得再被一拍。


    看看楊廣,好像也沒什麽壞心思,良久後漸漸大起膽來,“陛下,我有點好奇?”


    “那你快問,明天要走走停停,吊著敵軍一路到淮北,今天還要早點睡!”楊廣淡淡的說著。


    “陛下,那說書先生說得花木蘭從軍,她怎麽能騙過全軍呢?”


    裴婉兒疑惑的問道,這可能是她以後的總要手段,畢竟她並沒有打算辭掉這個記室參軍,這可是她在家族子弟中搶來的,盡管最後是由祖父欽定。


    “花木蘭?”楊廣詫異的說了一聲。


    “以後少聽那些說書先生的,都是胡說八道,花木蘭是鮮卑人,當時打仗哪分什麽男女,前麵她從軍的故事都是真的,但想不被發現,怎麽可能,關隴之地更加嚴寒,士卒晚上取暖,全靠火盆和貼身,連內袍都沒有,後麵的故事都是美化出來的。”


    楊廣隨意說著。


    裴婉兒聽得又是刹那恍惚,上次陛下說了空城計是假的,也是條條有理,毀了她心中一個大英雄,現在又說到花木蘭,又毀了她一個楷模,那花木蘭豈不是……


    這在中原地帶,她這種名門望族眼中,簡直是不可想象,怪不得他們整個山東士族,整個南方華族,都那麽厭惡北方人,厭惡關隴,厭惡草原人,他們簡直是野蠻人。


    楊廣看著她臉色,就知道她心中所想,“別瞎琢磨了,真到了亡國滅種的時候,誰還記得四書五經,而且那軍中子弟,每天都在生死線上打滾,哪那麽矯情!”


    他也不願多提及鮮卑人的事,畢竟他們關隴貴族,就是鮮卑人。


    孝文帝以戰之名,行遷都之實,這才讓他們鮮卑人進入關隴,接觸了漢族文化,這也同樣是關隴人善戰的原因,因為他們本來就是每日與突厥作戰,又要抵禦北齊,在夾縫中求生。


    大手又是一摟,徹底將這嬌軀拽個滿懷,楊廣再不多言,就徹底昏昏睡去。


    裴婉兒還有問題想問,可一張口就是熱氣襲來,直噴粉麵,更是讓她不勝嬌羞,那大手的位置又放的尷尬,讓她不敢動彈,免得再被檢查一下老繭的事,那就成了自找的了。


    胡思亂想著,也漸漸睡去。


    一個斥候端著火盆走向中央帥帳,剛要靠近,腳下突然多出一支利箭,箭尾還在顫顫發抖。


    宋思恩走了過來,“陛下不用火盆,你這新兵蛋子不懂,滾蛋!”


    “可是,陛下一人,不怕冷嗎?”那斥候梗著脖子問道。


    宋思恩踹了一腳,“滾蛋,瞎操心!”


    心裏想著,誰冷陛下也不會冷,等他做到總管位置,也要找一個小娘,來做這個記室參軍,又能顯得跟士卒同甘共苦,又不怕冷,還能更美妙……


    迴身做幾個手勢,安排暗哨繼續執勤,輪番守護。


    又跑到前軍去找了幾個斥候。


    “去看看,江陵的兔崽子到哪了,傳鷹信迴來,你們事後自行與大軍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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