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五。


    淩辰午時就啟程出發,換上衣服,踏在流墨上。


    飛到氣竭,才停下歇息,歇息半個時辰左右,又接著飛。


    如此趕路,總共花了六個時辰,才終於抵達了聖女山脈,寒蒼武院。


    抵達時,已是三月初六。


    深夜。


    拿出放在琥珀裏的身份玉牌,迴到了武院。


    淩辰一刻也不停的,朝著雜事堂的方向趕去。


    “霜兒姐!霜兒姐!”


    在雜事堂弟子的住所處,淩辰來到一處房舍前,輕聲喚道。


    “少爺?穆殿主不是說少爺在閉關隱修嗎?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


    淩霜兒的聲音,是從後麵傳來的。


    她並不在屋內,但離得不遠,淩辰迴來,她感應到了。


    “霜兒姐,其實我想迴來隨時都可以,我算是達成隱修目標了的。”


    淩辰撓了撓頭,解釋道。


    “先不說這個,霜兒姐,你把眼睛閉上,我有個東西給你!”


    沒有在之前的事情上多言語,淩辰故作神秘的說道。


    看著淩辰興奮的模樣,淩霜兒心裏一暖,眼中噙著淚花。


    “少爺,又給賤奴準備生辰禮了是麽?也隻有少爺,能記得賤奴的生辰了……但少爺沒必要如此,為賤奴破費的……”


    “而且,少爺……賤奴即使閉上眼睛,也能感知到的……”


    淩霜兒說著,還是乖巧的捂著嘴,閉上了眼。


    ‘能感知到少爺對賤奴的好……’


    最後這句話,是淩霜兒在心裏說的。


    “霜兒姐,怎麽又說這些?收到生辰賀禮應該開心呀!”


    淩辰說著,從琥珀裏,拿出一個精美的木盒。


    “霜兒姐過了今日,就滿十六周歲了!看看,喜歡麽?”


    “少爺送的,賤奴都喜歡!還有……按民間的一些算法,賤奴才剛滿十五呢……”


    淩霜兒笑靨帶淚,開心的接過了木盒,又嘟囔了一句,嗔怪淩辰把自己說大了。


    “那按霜兒姐的說法,我才十一呢,都還有一個月才滿十二!哈哈!”


    見淩霜兒開心,淩辰也心情大好,摩挲了一下胸前的琥珀,開朗的笑道。


    “不過,少爺,賤奴不在身邊,也要打理下自己呀!”


    滿意的將精美的木梳,放迴盒子裏。


    淩霜兒看著淩辰那一頭,淩亂的頭發,還有臉上的汙垢,貼心的說道。


    “少爺快進屋,賤奴先為少爺梳洗一番。”


    將淩辰送的禮物收好,淩霜兒連忙打開房門,喚淩辰進去。


    “不了不了,霜兒姐,我這段時間,暫時還得這幅模樣。”


    “這也是……隱修的一部分。”


    摩挲著琥珀,淩辰眼珠一轉,解釋道。


    “霜兒姐,今日是你的生辰,咱們出去玩吧!”


    見淩霜兒用狐疑的目光,看著自己,淩辰連忙轉移注意力說道。


    “少爺,今日也是祭祖節,大晚上的,到處都有燒香點蠟的人,能去哪玩呀?”


    到也不是拒絕,淩霜兒隻是無奈的提醒著淩辰。


    “也是,那霜兒姐,咱們今晚就賞賞月,暢談一晚。白天再去遊玩吧!”


    淩辰說著,直接拉著淩霜兒的手,走出門外。


    “少爺願意陪賤奴,賤奴很開心!但午時之後,賤奴就得去做雜事堂分配的任務。”


    乖巧的跟隨淩辰來到高處,淩霜兒又不經意的,潑了淩辰冷水。


    午時,烈日高懸,淩辰離開了武院。


    沒有強求淩霜兒不去做任務。


    雖然淩辰知道,隻要他開口,淩霜兒一定會遵從。


    但他不願讓淩霜兒因為自己,而承受責罰。


    陪伴淩霜兒暢聊了一夜,又趁清晨遊曆了群山秀水。


    將淩霜兒送迴武院後,淩辰便動身趕迴明目城。


    入夜。


    雲州西南,明目城外十餘裏。


    “賊人休走!將我二人引到城外,有何打算?”


    一名白色披風的青年,落在一顆樹上,對著前麵倉皇逃竄的人開口說道。


    “師兄何需與這賊人廢話?就是有陷阱又如何?直接拿下便是!”


    又一名白色披風的女子,落在那倉皇逃竄的賊人麵前,言辭淩厲的說道。


    這兩人,正是前日裏,施舍淩辰的二人。


    而那被前後堵截的,正是一瘸一拐的王叔。


    “你們……是朱茂請來的人吧?我並非賊人,那朱茂才是賊人!”


    “害得我家破人亡,流落街頭的賊人!”


    王叔喘了兩口大氣,怒吼道。


    “哼!休得唬我!你所犯惡行,無不教天下人得而誅之!”


    那女子冷哼一聲,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全然不信王叔所言。


    “嗬嗬,這位女俠如此說來,我倒是想知道知道,那朱茂,都說我幹了些什麽事了?”


    氣極反笑,王叔也平靜了下來,問道。


    “你自己幹的勾當,你自己不知道?”


    “你剛才快到破廟的時候,突然掉頭出城,不就是怕我們發現,你的罪證麽?”


    女子跳下樹幹,提著劍走向王叔,越說越氣,反而把王叔搞得一頭霧水。


    “那麽小的孩子,被你拐去當乞丐,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說到此處,這女子已經將劍,架在了王叔的肩膀上。


    “你們去了破廟了?你們把我女兒怎麽樣了?”


    聽聞對方去過破廟,王叔瞬間心涼了半截,怒吼著問道。


    “還在裝!那些孩子沒了你這個魔頭,自然是好得很!”


    這女子全然不信王叔所言,認為對方還在裝模作樣,將手中三尺青鋒舉起。


    “姑奶奶我現在,就取了你這畜牲的狗命!”


    “師妹且慢!”


    鏘!


    就在女子手中劍即將斬下之時,那男子突然出手擋住了此劍。


    “景盛師兄,為何阻我?”


    劍勢被擋,女子不解的看向景盛。


    “師妹,此事我覺得有些蹊蹺,待查驗清楚了,再動手不遲。”


    景盛收劍迴鞘,沉穩的對女子說道。


    “你們還等什麽?此人拐走害殺了多少幼童?就連我的骨血也慘遭毒手!”


    就在二人收劍迴鞘,欲盤問個究竟時,一道聲音自樹林中傳出。


    一個同樣身著白色披風的中年男子,隨著聲音,踏劍而出。


    “師叔!”


    “朱茂!”


    見到來人,師兄妹二人抱拳稱師叔,王叔卻怒目喝其名。


    “師叔,此事恐有誤會,弟子怕錯殺無辜……”


    景盛抱拳低頭,向朱茂解釋道。


    “朱茂!你這殺千刀的魔頭!為了一本上乘功法,殺我全家十七口人!”


    “如今,將我父女逼至流落街頭,乞討為生,你還不肯放過我們?!”


    沒等景盛把話說完,王叔就怒目圓睜,指著朱茂破口大罵。


    啪!


    “住口!休得胡言!”


    那女子一個巴掌,扇在王叔的臉上,氣惱的嗬斥道。


    “沒錯,他說的是真的。”


    “既然知道了上乘功法的事,那你們也隻能去死了。”


    朱茂見王叔道破了上乘功法的事,也不再偽裝,反而直接坦言道。


    “師叔?為什麽?”


    師兄妹二人一臉的不可置信,景盛還好,這女子則有些接受不了,詢問道。


    “為什麽?上乘功法的誘惑太大了!你們哪怕隻是猜測,都可能走漏風聲……”


    “所以,隻能怪你們聽到了不該聽的,下輩子,注意點吧……”


    朱茂走近前來,飛劍在身側盤旋。


    “不,我問的是,我映象中慈祥的師叔,為什麽會是這樣的人啊!”


    女子似乎接受不了事實,歇斯底裏的嚎叫著,提劍直接衝向朱茂。


    “白予師妹!不要!”


    景盛出聲阻止,但白予已經倒下。


    不過不是被朱茂斬殺,而是在白予衝出去的瞬間,被王叔在千鈞一發之際,抱住雙腳,絆倒在地。


    朱茂的飛劍瞬間飛過,但隻堪堪斬落一縷,白予的秀發。


    “王老瘸啊王老瘸,罡體境的修為,就能從我手裏逃走,還能在我劍下救人,你總是讓我意外。”


    飛劍盤旋一圈,直奔王叔而去。


    “但這次,我會抹除掉,你這個意外!”


    “還有你的孩子,以及所有與你有關的人,我都會殺得幹幹淨淨,不留絲毫後患!”


    朱茂說著,飛劍空中一個盤旋,擊飛了景盛揮出的劍。


    由上而下,直直的插向趴在地上,還沒起身的王叔。


    噗!


    鏘!


    劍尖入體不到一寸,地上的白予反手挑劍,硬生生將朱茂的飛劍打飛出去!


    “擋開了又能如何呢?我的飛劍有毒,u看書 ww.uunsu 見血必死!他活不到天明了!”


    “不過你們倆,真不愧是本門最有出息的弟子,一個二脈通竅,一個四脈通竅。”


    “連禦劍都做不到,卻敢與我負隅頑抗。”


    “雖是垂死掙紮,但不得不說,勇氣可嘉。”


    飛劍被擊退,朱茂也不氣惱,反而慢悠悠的說道。


    “你這人渣,不配做我師叔!”


    白予趁朱茂嘲弄他們的空當,一拍地麵,借力飛起,劍尖直奔朱茂而去。


    轉瞬間,劍尖就來到朱茂眼前,但卻就此停住,並且連同整條手臂,向下墜落。


    “白予啊,虧你還是門中天才,二脈與七脈有多大差距,你不知道嗎?”


    飛劍輕鬆斬斷了白予的手臂,架在白予的脖頸上。


    朱茂沒有直接斬殺白予,反而像是一個師長,教育弟子般說道。


    “師妹!”


    景盛見白予手臂被斬,頓時目眥欲裂,撿起被擊飛的劍,直衝向朱茂。


    他知道此舉無生理,但他還是去了。


    朱茂站著沒有動,一直看著眼前,癱坐在地上捂著肩膀的白予。


    連目光都未曾移到景盛身上,那飛劍卻似長了眼睛一般,直奔景盛而來。


    景盛絲毫不避,與那飛劍相向而行,眼見就要被飛劍刺個對穿。


    鏘!


    噗!


    白刃入體,朱茂不敢置信的看著胸口的血洞。


    順著血洞上的劍刃望去,視線停留在同樣訝異的景盛臉上。


    而朱茂的飛劍,已經被擊毀成了兩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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