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出來打海盜,所以趙無忌並未動用鐵甲艦,劉文秀的鐵甲艦隊返迴之後,一直停泊在軍港裏,那裏戒備森嚴,難以被外人窺探。


    鐵甲船使用風帆時的速度太慢,海戰決勝能發揮作用,卻不利於巡邏,再一個欽州港附近也沒什麽太大規模的海盜,動用鐵甲艦,未免有殺雞用牛刀的嫌疑。


    海滄船,蒼山船速度快,火力也遠遠超過一般的海盜船,用來剿匪再合適不過。


    就在這時,戰艦中部桅杆上高高的了望哨內,突然傳出了一個興奮的聲音,“稟報大人,右前方發現海盜蹤跡!”


    趙無忌聽了,精神當即就是一振,劉文秀急忙指揮著三艘戰艦,向著了望哨所觀測的方向,疾馳而去。


    三艘戰艦行駛了沒多久,眾人便發現了前方遠處的異狀,兩艘快船對一隊商船緊追不舍,其中那艘稍大一點的快船,上麵更是不時傳來隆隆炮響,以炮彈猛烈轟擊著不遠處的商船,企圖迫使商船停船投降,這竟是一艘裝備了火炮的海盜船。


    而那幾艘商船也不肯束手就縛,雖然他們沒有火炮,弓箭和火銃卻是有的,於是也便利用手中的武器奮勇還擊,雙方你來我往,一時打得十分激烈,不過海盜一方占據較大優勢,官軍若是不出手,這隊商船多怕就要完了。


    趙無忌毫不猶豫地一揮手,“追上去,離近了再打,盡量多抓活口!”


    人以類聚,物以群分,這些海盜平時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抓獲一群海盜,便可以順藤摸瓜,得到更多其他海盜的情報,便可以有的放矢,逐一將這些海盜們統統剿滅,消除他們對來往欽州港商船的威脅。


    若是沒個頭緒,光在這一片蒼茫大海上盲目地尋找,累也能累死這群官兵。


    隨著明軍艦隊的迅速逼近,很快這兩艘海盜船也發現了官軍戰艦的來到,片刻之後,其中一艘海盜船繼續追擊商船隊,而那艘帶著火炮的海盜船居然掉轉船頭,滿張風帆向著明軍艦隊而來!


    朱成矩見狀,不由得哈哈大笑,道:“這年頭,匪卻是不怕官了,莫不是他們真把咱們當成廣西水師了吧?”此言一出,一旁的廣西水師主將劉世勳臉上頓時便是一紅。


    原本的廣西水師由於種種原因,戰鬥力,士氣都是極為低下,說是毫無戰力可言也不為過,平時欺負一下漁船,商船還可以,碰上像樣一點的對手,馬上抓瞎。


    於是也難怪麵前的這艘海盜船,仗著船上的火炮,眼看官軍殺來,不退反進,居然主動進攻,想打跑麵前的這三艘明軍戰艦。


    朱成矩說者無心,劉世勳卻是聽者有意,換做以往的廣西水師,碰上這麽悍勇的海盜殺來,多半就會不敢接戰,轉身逃跑。


    正因為朱成矩說的是實情,所以劉世勳才會覺得難堪。


    劉世勳的表情早已被趙無忌看在眼裏,他想了想便開口說道:“廣西水師向來孱弱,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很多,絕不能怪在劉將軍一人身上,而今我軍船堅炮利,士氣正銳,區區海盜,不足為懼,就讓今日之戰,成為廣西水師重振雄風的第一戰吧。”


    “此戰由劉文秀主持指揮,劉世勳,袁時中,朱成矩,劉玉尺你四人為副將,本官坐鎮於此,為幾位將軍助威。”趙無忌沉聲說道。


    “今後我軍海戰,將以火炮為主力武器,文秀在此方麵經驗豐富,你四人須要好好向文秀學習觀摩,你等早晚也會獨掌一麵,本官對你四人,有厚望焉。”


    “末將遵令!”劉,袁等將領急忙聽令。


    劉文秀鎮定自若地指揮著三艘戰艦繼續前行,前方的海盜船此刻突然發炮,一聲炮響之後,一發炮彈掉到了距離三艘戰艦幾十丈遠的水麵上。


    看來這艘海盜船,還當麵前的是原本的那支廣西水師,打算利用火炮將對麵的官軍嚇退,官軍還沒到他們火炮的射程內,他們便已迫不及待地發炮轟擊。


    劉文秀卻是不慌不忙,根據剛才敵軍炮彈的軌跡,他已經基本判斷出敵艦火炮的射程和口徑,他沉穩地看著敵艦距離己方越來越近,眼看時機已到,這才發出命令,命艦隊整體轉向,向右方四十五度角方向行駛。


    劉文秀的目的是將三艘戰艦排成一列長隊,用側舷麵對敵艦,這樣可以最大程度地發揮戰艦上全部火炮的威力,很快三艘戰艦全部都橫了過來,側舷的火炮炮口高舉,瞄準著敵軍戰艦。


    隨即劉文秀一聲令下,霎時間,十門大炮齊齊怒吼,頓時便在海盜船的周圍打出了一個又一個巨大的水柱出來。


    隻可惜炮彈無一命中,都打在了敵艦的周圍,即便如此,炮彈落水時的巨大衝擊波,也將敵艦震得左搖右晃。


    雖然沒有被擊中,但這艘海盜船頓時便被嚇得不輕,馬上便開始掉轉船頭,企圖逃走。


    海盜船上隻有一門炮,但對麵的官軍卻有十門炮,並且看這水柱大小,官軍火炮的威力也遠超自己,船上海盜反應很快,打不過就想跑。


    趙無忌在一旁看著,不禁皺了皺眉,他對己方戰艦第一輪射擊的戰果,不太滿意,十發炮彈,無一命中。


    平心而論,明軍炮手這一輪的射擊表現,其實已經算很不錯了,起碼都打在了敵艦的周圍海域。


    一直以來,海戰中兩方艦隊以巨炮對轟,看著威風凜凜,巨炮轟鳴,聲勢震天,其實炮擊的命中率非常低。


    便是在第二次大戰,大艦巨炮的代表——戰列艦已經發展到頂峰的時候,其主炮的命中率也不過是百分之三。


    這並不表明海軍的火炮精度弱於陸軍火炮,實際上,海軍的火炮性能往往要比陸軍火炮要高上一個台階。


    命中率跟雙方距離有關,跟戰艦在海麵上漂浮不定,不斷行駛也有關係,更何況如今的火炮,還都是精度不高的滑膛炮,射程稍遠一點,命中率就下降的厲害。


    劉文秀故意把敵艦放得極近方才開炮,這樣一來,敵艦便是想要逃走,也至少要承受兩三輪炮擊,才能逃出明軍火炮的射程,而這還得是明軍戰艦原地一動不動的情況下。


    所以這艘敵艦,基本是跑不掉了。


    果然,在明軍的第三輪炮擊中,終於有所收獲,接連兩發炮彈擊中了這艘海盜船,一發炮彈打折了它的一根桅杆,另一發炮彈則擊中了對方的艦首,在那裏打出了一個大洞,頓時海盜船的速度便明顯地慢了下來。


    片刻之後,眼看逃走無望的海盜們終於升起了一麵白旗,同時開始停船不動,準備投降。


    “奮武號前去受降,注意多留活口,遇上反抗則格殺勿論,振武號跟隨本將,前去追擊剩下那艘敵艦!”劉文秀沉著地下了命令。


    趙無忌終於放下心來,在身後找了一把椅子坐下,長出一口氣,連續出海三日後,總算是有所收獲。


    安南峴港,珍娜酒吧。


    地下室有些昏暗,懸掛在牆壁上的燭台火焰跳動,各種各樣充滿著異域風情的精美藝術品掛在牆上的各個位置,露出酥胸,裙子短的遮不住大腿的酒吧女們媚笑著和熟識的客人調情,或是手托美酒,猶如靈活的遊魚般穿梭在酒吧中,煙草和酒精的氣味無處不在,充斥在每一個角落。


    酒吧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兩男一女正坐在一起,似是商量著什麽事情。


    這女子衣著暴露,身材火辣,一頭金黃色的秀發披散在肩上,在燭火的照耀下,更顯得她的皮膚白皙無比,女子偶爾轉過身來,露出精致迷人的容顏,不遠處的一些喝醉了酒的客人頓時便露出色授魂與的神色。


    能在海上跑船的,無一不是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亡命之徒,其中更有著無數極其危險和充滿了攻擊性的兇狠強徒,然而這女子如此豔光四射,周圍的客人也都不時用色迷迷的眼神偷看她,但卻竟然無一人敢上前搭訕。


    因為就在這三人的周圍附近,有著十餘名麵色兇悍的彪形大漢,人人都是全副武裝,帶著火槍,長刀,戰斧等武器,如眾星捧月般地把這三人圍在中間,一看便是這三人的護衛。


    這些護衛氣質都是十分剽悍,坐在那裏,一滴酒也不喝,目光銳利,一副隨時準備投入戰鬥的樣子。


    顯然,這三人來頭不凡,絕不是一般的海盜海商所能惹得起的。


    喬端起手中的杜鬆子酒,喝了一口,對麵前的男人說道:“羅格先生,事情就是這樣,那位伯爵想和我們合作,不過我父親對他並不了解,便是我,對他也所知有限。”


    “聽說你曾經為他效力長達兩年,不知在你的眼裏,這位年輕的伯爵,是怎麽樣的一個人?”


    坐在喬斜對麵的羅格裏德斯若有所思地望了喬一眼,同樣也端起了麵前的酒杯,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之色,似是突然迴想起了過去的種種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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