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帆說完之後, 連笙愣愣的沒有動作。


    他用肩膀撞了撞對方,把原本下盤極穩的練武之人撞的一個趔趄:“想什麽呢?”


    “啊?啊,沒、沒想什麽呢, 我這不是在等著你說話嗎。”穩住身子,連笙這才結結巴巴的迴答道。


    看著麵前人遊移的眼神,李一帆這是一百個不信:“騙誰呢?剛剛我明明說給你聽了,你可別裝傻充愣當沒聽見啊!”


    “哪有?我不聽你在這邊瞎說,我等有空啊,自己問我娘去!”


    連笙抬腳就向往前麵走,結果原本走起來穩穩當當的人此時左腳邁出右腳卻忘了邁,硬生生的來了個大跨步,他發現之後立馬收迴來, 腳卻不聽使喚似的, 自己把自己絆了一下。


    盡管夜已經很深, 也隻有半個彎鉤月亮揮灑著清冷的月光,但是,李一帆還是眼尖的瞧見了連笙臉上不自然的表情。


    他湊近猛地瞧了瞧,發現他耳朵居然紅了, 於是擠眉弄眼的挪揄道:“啊, 原來你這麽迫不及待啊?”


    連笙抬手想要打一下李一帆,被李一帆扭身躲過, 他小聲道:“我迫不及待什麽呀?我這是許久沒看我娘了, 去見一見她不行啊?!”


    “哦~”李一帆調笑道, “我還以為你是想著趕緊去夫人那裏,看一看那個李小姐的畫像呢!”


    李一帆這話說的連笙不光耳朵都紅了, 整張臉都紅了,他仗著夜色深大家瞧不見他臉上的紅色, 嘴硬道:“你就在這裏亂說吧!我不跟你玩了!”


    他說完之後就想往前跑,結果卻忘了一群人正在去往作戰室的方向,扭頭就撞上了自己父親的背。


    兩人並沒有避開周圍人,因此大家都知道了將軍家的小少爺要準備定親了。


    之前跟著連戰一起坐在審訊室裏審問狼衛的那個餘副將摸著自己的大肚皮哈哈大笑:“小公子這是害羞了吧?”


    連戰抬手就按住了撞上來的人的肩膀,聲音也帶著些隱藏的笑意:“你走這麽快想幹嗎?老子都還沒有到地方呢!”


    連笙扭著身子從他掌下脫出來,哼了一聲:“誰叫你腿短,走路沒我快的?”


    “嘿!你一個小鬼,敢這麽跟你老子說話,皮癢了是不是?”連戰順手就拍了他一下。


    後邊的文先生背著手,慢悠悠的說道:“說起來,小公子今年已經年十七有餘,普通的人家這時候指不定都當爹了,小公子這不早啦。之前咱們邊塞這邊一直找不著配得上的,這迴,夫人能尋一個京中的,想來必定是門當戶對。”


    連戰哼笑一聲:“其實咱們這樣的,隨便找個女子便可以了,隻需要情投意合,哪講究什麽門當戶對啊。隻是你看這小子,在這邊塞之地,見過幾迴姑娘對哪個姑娘臉紅過?”


    “他娘為了他的親事可謂是操碎了心,這不還好,想著在京中還有個手帕交家的女兒正好年齡相符就去了信詢問,一來二去的,那邊透露了意思行了,他娘這才把消息和我說了。不然啊,我這當爹的還不曉得呢!”


    旁邊的副將擺了擺手,迴想起了自家兒女的婚事:“說起來這孩子的婚事都挺愁的,像我家那個小崽子……”


    他們三個大人在那邊開始聊了起來,各自交流著各自的家長裏短。


    而剛剛還在強著嘴的連笙此時不說話了,神遊一般,路都沒看,差一點就賺到了一根柱子上。


    李一帆拉住他的後背把人提了迴來,忍笑問道:“想什麽呢?這麽入迷?”


    連笙當做沒聽到。


    李一帆也不笑了,再次湊了上去,壓低聲音說道:“我問你啊,之前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說是從西北去京城探親的。你父母均在西北,那你迴家去看哪個親呢?”


    “當然是看看自己的爺爺奶奶,叔叔伯伯啊!”連笙頓了一下才迴答道。


    伸出食指左右搖了搖,李一帆一臉不信:“你之前就說你和你爹打的賭,是你要不被發現身份往返京城。你要真的去看了你家親人,那怎麽說也會暴露身份才是。老實交代,你去看誰了?”


    連笙從來想過這個問題居然會被發現,連忙想要岔開話題,結果卻腦袋打結,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李一帆也沒有想到自己隨便一問居然把人給問住了,這表情明顯是不太對勁啊,立馬勾著人的肩膀想要逼問。


    然後還不待他目的實現,就發現目的地到了。


    推門進去之後,原本還輕輕鬆鬆在說著家長裏短的大家就不約而同的安靜了下來,一同圍著沙盤開始匯聚信息,準備進行戰場模擬。


    文先生把這段時間從別處地方收集來的信息,一條一條的全部羅列了出來。其中一部分信息果真和李一帆說的八九不離十。


    “說起來也算是從天災開始的。”


    年級旁邊的一個數字,文先生在一旁的沙盤上麵比劃著:“前年洪災,原本富饒的江南地區被水淹了大半;去年大旱,糧食更是許多都顆粒無收。糧食沒有,農戶就無法交稅,也沒有辦法換取自身的用品,導致許多人都因為糧食而變成了流民。”


    “加上上頭那位根本就不管百姓,每日裏隻是沉迷那些煉丹道士煉製的丹藥。據說那位已經連著一個月沒有上朝了。”


    此時,房間裏麵的除了文先生之外,就是連戰,他的獨子連笙,以及他最看好的李一帆,還有他最信任的一個副將,因此說起話來也沒有什麽禁忌。


    文先生繼續說道:“雖然咱們不知道被誰蒙蔽了耳目,但這迴對方終究還是露出了馬腳,讓我們抓到了把柄,把這層布給掀開來了。”


    連戰點了點頭:“是,現在相信,我們可以通過其他渠道來獲得,隻是防的就是這人把我們這邊的消息再傳出去。”


    他說完之後,房間裏一時之間很安靜,連戰看著麵前的沙盤,手裏抓著一個小琪子在指尖轉動。最終長歎一聲,從底下取了另外一副地圖出來。


    展開一看,發現是整個國家的疆域圖。


    手指在京城的位置點了點,連戰餘光看了看李一帆之後,意味不明的說道:“看來那些道士還是挺厲害的嘛,至少皇上的願望達成了,這身子骨……可真是好的很啊。”


    這話說的,誰都不敢接。


    李一帆眼神也落在京城那處,不做聲,隻聽著大家的話。


    之前的十三年,李一帆一直作為‘李依繁’被薛先生帶著在世子府中生活。穿著女兒衣,畫著女兒妝,每日裏混跡於後宅,學一些薛先生覺得該學的東西,練一些薛先生覺得該練的武功。


    耳目被蒙蔽,認知也被掌控在別人的手中,不然也不會在那許久之後才會知道自己原來並不是一個該嫁人的女子,而是一個應該做出一番大作為的男兒郎。


    還是一個本應該站在頂端供人仰視身份尊貴的男兒郎。


    但他沒有這個認知,所以他即便在京城中生活了那麽多年,卻也並沒有知道他一個皇長孫該知道的事情。


    所有的信息,都是薛先生他們過濾之後跟他說的,而他隻需要被他們掌握著動作就好。


    因此跑出來之後,李一帆就在不斷的汲取周邊的信息。


    他所在的國家,名為‘久國’,現在坐在皇位上的人,就是那親自下旨將李一帆原生父親被殺死的親爺爺。


    是的,沒有錯,久國這位皇帝在位的時間意外的長。當初,他就因為自己逐漸增長的年歲而對最大的兒子起了戒心,最後任由其他兒子使手段,將自己的長子給送上了斷頭台。


    然而這麽多年,他仍舊在位,沒有把位置讓給他任何一個兒子。也不知道是他真的命硬,還是那些被他供奉為座上賓的煉丹師們的丹藥起了作用。


    不過,恐怕當初那些對太子下手的其他皇子也沒有想過,自己的父親能夠活這麽久吧,硬生生的把當初的少年郎都熬到了而立之年,熬到了皇子的孩子都已經長大。


    而因為這樣,導致他們的第三代也參與進了皇儲之爭中。


    所有人都在盯著那一個位置,就等著老皇帝哪一天駕鶴西去,隨後好披上那件衣服,坐上那個位置。


    老皇帝麵對自己越來越大的年紀,以及越來越大的孩子孫子們,他開始喜怒無常,時常無緣無故便下達責罰。


    加上之前那件事,老皇帝不願意設立繼任者人選,將太子之位空置,由著皇子們爭鬥。


    整個龐大的皇家之中,說起來都是擁有著血緣關係的親人,可是每個人都對每個人防備著。父親防著兒子,兒子防著兒子,父親防著兒子的兒子,循環反複。


    所有人都陷入了權謀之中,根本無心朝政。多年積累下來,這才讓原本就岌岌可危的朝廷與民間的平衡,在兩次天災之後瞬間被打破。


    因為上頭不但不關心下麵百姓的生死,還因為收不上來糧食而增加了更多的苛捐雜稅,導致沒有糧食吃的流民越來越多。


    想著總歸會被餓死,不如趁著還沒死的時候反抗一下橫征暴斂的官府,也許還能有活命的機會。於是農民中間出了好多個領頭人,紛紛招集大家拿起武器,去搶劫衙門等機構。


    文先生所知道的第一次□□,便是發生在東南地區。原本應該是魚米之鄉不愁糧食的好地方,結果卻因為之前還沒有從洪災中緩和過來,導致今年糧食供應不足,還要被征收過量的稅,很多被逼不得已的人都鋌而走險加入了起義軍,去搶了糧倉。


    等糧倉裏麵的米被放出來之後,農民們才發現糧倉裏麵的很多米都已經發黴腐爛了。可即便這樣,朝廷也不願意把這種米放出來給他們吃。


    這樣的消息開始一傳十十傳百,傳到其他受災的地區去。所有人都出離的憤怒,抄起家夥就開始反抗曾經統治壓迫著他們的那些人。


    若說農民□□隻是為了填飽自己的肚子爭取自己活命的機會的話,那麽其中混跡的一些人的動機就不純了。


    文先生手裏的樹枝往圖上幾個地方指了指:“這幾個地方的起義軍集結的太快,發展的和其他幾個不一樣,他們的紀律裝備等都比其他的好了太多。我懷疑有人早就做好了準備要做這種事,隻不過剛好農民開始起義,這夥人是借著這件事來渾水摸魚的。”


    久國積弱已久,所有人都耽於享樂。除了駐紮在邊塞的西北軍之外,連京城的守衛都是一些隻知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組成,根本毫無戰力。


    地方上的府兵,從這次的情況來看,甚至連用著農具的農民都打不過,導致很快許多地方就都已經被□□的農民占領了。


    連戰一邊聽著文先生的匯報,一邊抓起一旁的棋子,放在他所說的那些地方。


    這些棋子插上去就代表這個地方發生了起義,看著基本上已經占了三分之一的領土的棋子,連戰歎了口氣,一抬手把所有的棋子都給打亂了。


    說實話,連戰並不清楚那個人為什麽要把這種消息隱瞞下來,不讓他們西北軍知道。


    要知道因為有軍戶的存在,加上連戰早就深知朝廷的不靠譜,一直都鼓勵農戶耕種,讓手下的兵一有空也去耕種,還經常與周邊地方偷偷交易,換些糧食迴來,因此基本上都是夠自用,保持住了西北軍的一如往常。


    加上匈奴可汗的權利爭奪更迭無心來犯,這兩年打仗打的的不是很多,基本都是小規模衝突幾次。


    這才讓西北軍的糧草因為諸多屁事總是拖了又拖才送過來,軍裏也並沒有太難過到哪裏去。


    畢竟盡管拖延,好歹也是有糧食送過來的嘛。


    李一帆暗暗想著:不過今年看來是一口糧餉都要不著咯。


    把那些棋子全部推掉之後,連戰又拿了幾個黑色的棋子擺在了西邊。


    這些黑棋子子代表著匈奴人,以及周圍幾個虎視眈眈的國家。


    別看現在與他們對峙的主要是匈奴,但其他不聲不響的小國,比如樓蘭等,肯定也指望著從久國,咬一塊肉去。


    看著那些擺放的觸目精心的棋子,連笙不解的小聲問道:“為什麽啊?為什麽現在情況都變成這樣子了,那些人卻還要掩住我們的耳目呢?我們西北軍就算是要抵抗匈奴人,卻也可以抽一部分的人出來協助朝廷來打壓他們的□□啊!”


    “那人不把消息遞給我們,我們不派兵,那豈不是會讓□□……越來越大?”


    李一帆搖搖頭:“我想,皇城裏的那幾位根本就不關心這種程度的□□吧。他們更擔心的是西北軍一旦分出一部分兵力進入中原,那很有可能,這股兵力就不受他們控製。要是將軍有點什麽想法的話,這支軍隊就跟一根刺一樣紮了進去,指不定會對他們產生什麽威脅。”


    連笙的表情明顯就是李一帆你在說什麽。


    在他的認知中,武將就是要報效國家駐守邊關的,從來沒有想過被疑惑被懷疑的情況出現。


    這些都不在他的思考範圍之內。


    而李一帆沒有繼續往下說的,是可能更為嚴重的事情。


    那就是朝廷裏也許有人把這件事情作為一個現成的陷阱,想要栽贓給其他人,或者想借著連戰沒有收到旨意,用抗旨不遵的把柄來威脅他,除掉這個西北大將軍。


    而這麽一想的話,再想想城中的狼衛,想想匈奴提早發兵,若他們真的是想趁著久國國內□□時期而來分一杯羹的話,那麽,是否有人和匈奴勾結,才讓他們消息這麽靈通?


    這些都不能深想,然而卻不得不想,因為西北三軍有十萬人馬,作為一軍統帥不能不為他們進行考量。


    而這些連笙都未曾想到,他思緒簡單,也正是因為他這樣的性格,才讓連戰根本不敢放他進入戰場,隻能不斷的讓他留守,然後讓文先生多年如一日的進行教導。


    雖然看起來並沒有什麽成效。


    一群人討論了兩個時辰後。才散會各自去休息。


    等到第二天,張統領匆匆的去找連戰耳語一番,隨後連戰便把還在睡覺的他們全部叫了起來,重新聚在作戰室裏。


    這迴人比昨天晚上多了一些,連背上挨了一鞭的張統領也沒有去休息。


    他已經熬了一天一夜,此時坐在椅子上卻仍舊挺直著背,不靠一下。


    這迴叫的都是手下,連戰沒有說奸細的事情,而是直接開始分派隊伍,要大家帶隊準備迎接匈奴的精銳部隊。


    一個晚上的時間,張統領就從城中又摸出了一名狼衛。


    這在以往從來不曾出現過的效率和概率讓他非常警覺,也讓連戰新心驚膽戰。


    現在敵在暗,他們沒辦法把人全部揪出來,那就隻能用主動進攻來粉碎對方的陰謀了。


    所有命令都下得又急又快,來的將領裏有沒有奸細無法保證。連戰能做的就是盡量分配合理,又能夠互相監督,防止出什麽大岔子。


    這一迴分配,連戰沒有再攔著李一帆和連笙兩個人。


    他把兩個少年分配到了餘副將手下,要餘副將帶著他們以及一隊精兵,今天便進入草原,準備繞後,與城中的隊伍一起給要來的匈奴隊伍前後夾擊痛打一次。


    接到命令之後,李一帆兩人來不及怎麽收拾,立馬帶上了要急行軍的東西,比如一些硬邦邦的幹糧等,隨後來到餘將軍他們集合的地方。


    等到地方一看,發現隻有三五個精兵在,而且打扮的很是悠閑的模樣。


    連笙看到這情況勒住馬,語氣奇怪的問道:“不是說要出發深入草原嗎?怎麽集合的人呢?”


    李一帆卻是恍然大悟,小聲和連笙說道:“雖然咱們現在通過抓的奸細知道了匈奴的動向,但是我們去埋伏匈奴兵,這件事情還是要隱蔽點好。餘副將肯定把人安排在了城外集合,咱們就當做是要出去打獵,餘副將他們跟隨保護,就不容易引起城中其他人的懷疑。”


    餘副將點了點頭,捏著一根草根塞進自己嘴裏叼著,吊兒郎當一樣說的:“前幾天,手下傳迴來說北邊有隻雪狐狸,咱們瞧瞧去。”


    “雪狐狸?我最喜歡狐狸了,連笙。等把這些狐狸打了下來,就去做個護手,等冬天的時候你就能派上用場了。”李一帆笑嗬嗬道。


    連笙一臉不屑:“我習武之人,體熱的很,冬天怎麽會需要護手?還是給你用吧。”


    說話之間,一行人雙腿一夾馬腹,往城外奔跑而去。在那期間,李一帆大聲道:“做的護手,誰講是給你用啊?那是給你定親的那位李小姐的,你可真不懂憐香惜玉!”


    他說完之後,立馬催著馬快快的向前跑,身後是惱羞成怒的連笙,手指著李一帆大叫:“你給我站住!”


    “傻子才站著等你來打呢,有本事你自己追過來啊!”李一帆迴道。


    兩人之間就這樣,毫無顧忌的吵鬧著,一路奔馳出了城門。


    等到一路晃晃悠悠的,仿佛真的是去打獵郊遊一般在一處密林裏集合後,李一帆才收起了臉上嬉笑的表情。


    他剛剛和連笙兩個人那樣子玩鬧,為的就是混淆視線,讓別人以為他們真的是出來打獵的。


    畢竟連笙這張臉和身份在城裏好使的很,大家都認得出來,他們以前也常出去打獵鍛煉身手。


    現在已經成功出來集合了,那下一步便是由餘副將帶隊,跟著連戰部署下來的線路,一路向西北方向繞行。


    他們準備給匈奴那打算偷襲的精兵斷個後路。


    西北的風很烈,刮得臉上生疼。當初的時候李一帆還不習慣,可現在卻能頂著風睜眼看了。


    他們一隊隊伍四十幾個人,已經不分白天黑夜的往前走了兩天。


    餘副將在地上畫了畫圖,確認了一下位置後又擦掉,讓大家趕緊原地停下休息一會兒。


    把水囊從馬背上拿下來喝了兩口,李一帆又拿出一個硬邦邦的餅子來。


    他慢吞吞的咬了兩口在嘴裏嚼著,扭頭就看見連笙腮幫子鼓著,嘴巴卻沒有在動,目光放空的看著前麵的草地。


    然後突然笑了一下。


    這突然笑的有點滲人,李一帆一抖,就看見他。收迴了表情。


    然後又勾起了唇角。


    把幹幹巴巴的餅子咽下去,李一帆決定趁著著休息的時間尋點開心。


    作者有話要說:隻要我沒睡,那就沒到第二天


    原來的有一段亂入的,那是我這個世界卡文,想著下一個世界來試試一哈……然後忘記切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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