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議員的發言立刻引來了哄堂大笑,畢竟與其承諾的世界第二強國、解決經濟危機、在歐洲大陸上開疆拓土相比,此時法蘭西第二共和國的處境是挺可笑的。


    麵對調侃丹·吉拉已經失去了往日的風趣和機智,又或者他單純是不習慣被人調侃。


    “德意誌人占領了羅馬?誰告訴你的?他們正向著洶洶而來巴黎又是誰告訴你的?”


    麵對丹·吉拉的突然發難,那位議員也有些氣惱。


    “這是公認的事實!”


    “誰公認的?”


    那位議員一時之間竟想不到反駁的話,雖然事實就放在那裏,但是公認是一個很主觀的東西,隻要有人不承認,那麽它就不能被稱為公認。


    “還有你們要堅信我們的軍隊一定可以將奧地利人和德意誌人拒之門外!


    如果你們這些法蘭西最有遠見的人都不相信我們能贏,那麽法國還有明天嗎?皮杜爾議員請注意你的言辭!”


    丹·吉拉再次掌握了話語權。


    “先生們!法蘭西第二共和國已經到了最危急的時刻!我們必須精誠團結,萬眾一心...”


    議員們都受夠了丹·吉拉的長篇大論在台下起哄道。


    “議長先生,請您直接進入正題吧!”


    丹·吉拉很憤怒,但他沒什麽辦法,畢竟法蘭西第二共和國此時還是議會共和製。


    他開始有些理解拿破侖和羅伯斯庇爾了,畢竟偉大的思想終究是曲高和寡,眼前的這些所謂的法蘭西精英,此時在丹·吉拉的眼中就和豬玀沒什麽區別。


    不過此時他需要這群豬玀通過新的戰時法典,這樣才能讓法蘭西有足夠的兵力和錢糧來應付眼前的危機。


    老實說丹·吉拉作為一個法國人曾經不止一次幻想過英國的衰落,然而他萬萬想不到的是這衰落居然趕在了雙方同盟時期。


    “我們需要頒布新的《戰時法典》來應對愈發強大、兇殘的敵人。”


    其實之前法蘭西第二共和國政府就曾經嚐試過頒布戰士法典,但由於內容激進遭到了民眾抵製,甚至直接引發了巴爾貝斯和阿爾伯事件,民眾衝進政府大樓強行解散議會。


    那次事件至少造成了上千平民傷亡《戰時法典》也隨之破產,正因為如此法軍的補給始終跟不上,所以那些前線的將軍們才不得不去想辦法以戰養戰。


    也正因為如此號稱歐陸第一陸軍的法軍才如此不堪一擊,開戰不足一個月便已經到了近乎山窮水盡的地步。


    “我反對!丹·吉拉先生!您應該還記得之前的悲劇,我們不想再來一次了!”


    “那麽法國就會再次被無恥的君主所統治,也許是路易·菲利普,也許是尚博爾伯爵,誰知道呢?畢竟他們都和奧地利人眉來眼去。”


    丹·吉拉的意思是直接攤牌了,誰反對誰就是王黨,誰就是通敵賣國。在這種非黑即白的問題上,議員們顯得安靜多了,至少沒人再跳出來當麵反對。


    舊的《戰時法典》規定,銀行家和工廠主可以適當減少或不發工資,但工人和職員必須工作滿十四小時才可以得到工資。


    適當提升商品價格以提高財政收入...


    憲兵有權進入市民家中搜繳稅款...


    將義務兵役製的年齡下調到15歲,同時鼓勵自備軍械...


    新的《戰時法典》將工作時長提高到了15個小時,同時將服役年齡降低到14歲,並且擴大了憲兵的監管權力,對包括白糖、胡椒、辣椒在內的70餘種商品進行限價、限量購買。


    此外會一次性征收相當於個人年收入10%的戰爭稅。


    顯然情況十分危急,否則丹·吉拉也用不著出這麽大的力,但他忘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個國家真正的主人是誰。


    新的《戰時法典》還未宣讀完畢,議會中的議員們就已經炸開了鍋。


    一名議員起身高聲質問道。


    “丹·吉拉先生,您和羅伯斯庇爾有什麽區別?”


    丹·吉拉看到有人起身本想來個殺雞儆猴,結果直接被人一句話就給噎住了。


    “您的所作所為就是在恢複雅各賓派的恐怖統治!”


    見到丹·吉拉勢弱立刻有人跟進,但能爬到權力巔峰的人沒有一個是易與之輩。


    “你們這些賣國賊!法蘭西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時,你們還在為你們手中的那幾個臭錢擔心,等到奧地利人打進來第一件事就會把你們吊死在協和廣場上!”


    巴黎市中心的協和廣場,著名的革命廣場,同時也被稱為砍頭廣場。


    丹·吉拉的話顯然沒什麽說服力,因為無論是俄國人、奧地利人、普魯士人進入巴黎之後更多地都是被其繁華所震懾,相對來講還是法國軍隊對巴黎平民的暴行更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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