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


    四寶子納悶的扭頭看了一眼許銳鋒,老許卻盯著那個到現在還不敢睜眼的家夥,一時間,所有人的心都亂了。


    他們可沒覺著日本人的手能伸這麽長,更不覺著日本人會和那邊有什麽,可從那邊的人嘴裏說出了‘日本’倆字,給整個小院的人都幹懵了。


    王銘伸手撓著自己的頭發:“我怎麽……沒聽明白呢?”


    許銳鋒伸手一攔,讓他別出聲,自己走向了那個口不擇言的男人身旁,說道:“來,你睜開眼看看,看看我是不是閻羅王。”


    那小子真有點嚇著了,但也隻是那一會兒,等緩緩睜開雙眼,整個人的狀態就像是吃了什麽不幹淨東西一樣,滿臉錯愕。


    “你們……你們……”


    四寶子打他身旁蹲下說道:“我們都是閻王爺身邊的小鬼,閻王爺讓我問你,剛才你說的日本子,是怎麽迴事?”


    “什麽日本子?我不知道你們說什麽。”


    “現在耍賴是不是晚了點?我跟你說,你要但凡是個站著撒尿的,就不能拉出來的屎再坐迴去。”這給王銘氣的,還沒見過這麽當著麵耍臭無賴的。


    那小子看看了院裏這些人,又看了看那個蹲在牆角一個勁兒瞪他的同伴,仿佛已經明白了這是什麽環境,立即咬死了說道:“聽不懂就是聽不懂。”


    許銳鋒輕聲道:“行,你不聽不懂麽?我讓你明白明白。”


    “四寶子,把人給我弄菜窖裏。”


    “王銘,進屋,用棉被把菜窖口捂上。”


    這通忙活,當許銳鋒轉身下了菜窖,王銘也將菜窖口捂上了,四寶子蓋好菜窖蓋,迴身問他:“你說咱爺能對這個貨下死手麽?”


    王銘應答道:“還用下死手?”


    他望著天沉思道:“就咱爺在憲兵隊受的那些手段,隨便拿出點什麽來他不得全招了啊?”


    “我怎麽聽說日本人會用竹簽子往人手裏釘呢?”


    “那哪是聽說,四哥,這事我和咱爺嘮過,都是真事。”


    牆角那位臉色變了,蒼白到沒有血色!


    他木呆呆轉頭看向了菜窖窖口,仿佛那裏邊有什麽稀罕物似得,在仔細側耳聆聽還聽不到任何聲音的時候,問了一嘴:“哥們,這底下為什麽一點聲聽不見?”


    王銘還真迴答了:“這不廢話麽?”


    “普通人家的菜窖,為了隔潮,都會用水泥先抹一層,再用磚塊砌上,隨後再抹一層,兩層水泥一層磚,外加棉被捂著,你能聽見啥?”王銘總算琢磨過味兒來說道:“你想聽見點啥?”


    “他知道啥你不知道的東西咋地?”


    那人又不說話了,但是看向菜窖的雙眼,充滿了恐懼。


    菜窖內。


    許銳鋒就坐在監視者對麵,臉上的冷酷不言而喻。


    “就一次機會,你要是不說,我還就不聽了,日本人到底和你們什麽關係?”


    那人慌張的看向四周,這菜窖裏根本沒什麽可看的,不就是一個地窨子麽,還能有什麽?


    “行,我不聽了。”


    許銳鋒慢慢靠近,從褲腿子上拽出匕首,一個、一個用刀刃挑開此人的汗衫紐扣,過程既細致又緩慢,如同巨石在一點點碾壓著他的心理防線。


    “我跟你說,來哈爾濱之前,我在北滿搗毀過一個日本人的實驗室,見過很多研究資料。”


    “這日本人啊,給人體劃分出了疼痛感最強烈的區域,分別是皮膚、內髒和神經。”


    “這麽說吧,假如讓人砍了一刀,你也許會疼的‘哇哇’亂叫,但是,如果我把你腸子掏出來捏一把,你會瞬間疼的昏厥。這是因為軀幹和內髒神經的感受器不一樣,內髒呢,對剪切力不敏感,反而對牽張裏敏感……”


    對麵那人攔了一句:“大哥,你說的這是啥啊?”


    許銳鋒搖了搖頭:“我其實也不大懂,一會兒,我拿你試試。”


    大老許欺身而上,那小子嚇的往後一仰,瞬間老許就騎了上去,拎著刀對他雪白的肚皮比劃道:“一會你配合我一下,看看我割你肉的時候疼,還是把腸子拽出來的時候疼……”


    許銳鋒伸手一摁對方的肚子皮膚,是白花花的皮肉往下陷,刀尖立時就遞了上去,再一鬆手,肉皮彈迴,肚子上一下就紮出了個坑兒。


    “唉!”


    鮮血順著這個小坑兒在網上冒,很明顯,刀尖已經進去了。


    “喊什麽,我這兒還沒開始呢!”


    許銳鋒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他真不信眼前這個貨能扛得住酷刑,去年在憲兵隊自己都差點慫了,這麽一個讓‘閻羅王’差點嚇尿褲子的人,能抗住麽?


    “就一下,我盡量利落點,到時候你就告訴我哪疼就行。”


    “疼!全疼!現在就疼!”


    “爺,大爺,別折磨我了,求你了,別折磨我了!”


    “我說還不行麽?我說啊,我說!!”


    這個男人在地上滿嘴的哭腔,根本就沒用許銳鋒下死手,依然招供了。


    老許將匕首拽迴,扔下句:“你要是讓我再蹲下,喊什麽可都沒用了,聽見沒?”


    “說,你是誰!”


    在地上那個男人連爬起來的臉都沒有,趴在地上捂著肚子上的傷口說道:“藍衣社行動隊,程風。”


    “你嘴裏的日本人是怎麽迴事!”


    程風用手使勁錘擊著地麵,發泄著自己的不甘說道:“我們……讓日本人給端了……”


    “什麽!”


    程風懊惱的說著:“兩個月之前,我們奉命調查日軍動向,好判定日軍出兵之後的進軍路線,就在我們的人剛剛摸到了線索時,日本人就夜襲了我們。”


    “所有人都死了,隻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隻有我!”


    許銳鋒聽到此處,看著他問道:“你再說一遍!”


    “哈爾濱已經沒有我們的人了,你還聽不明白麽!”


    “不可能!”許銳鋒不敢相信的說道:“這麽大的事,怎麽一點消息沒透露出來?”


    “誰敢啊?”


    他一字一句說道:“你們以為哈爾濱是什麽地方?在這兒,你聽見過有人談論說哪天哪天夜裏傳來了槍聲麽?你聽見過說紅黨、國黨的人和日本子幹起來了麽?”


    “知不知道為什麽?”


    “日本人為了不讓人們談論相關內容,把所有談及此類事件的人都抓起來,現在老百姓都知道,說錯一句話就有可能丟了性命,誰還會去說啊?”


    “如今的哈爾濱,能傳出去的消息都是日本人有意讓你們知道的。”


    許銳鋒吃驚的望著他:“你是說……”


    “對,我的意思是,如今的哈爾濱,紅黨、國黨的地下組織在他們眼裏透明的如同一張玻璃紙,他們知道所有人的每一個據點,你們正在做的每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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