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毅目瞪口呆地看著麵前。


    阿蒙義無反顧地擋在了自己的身前,那半截癢癢撓刺中了他的胸口,鮮血順著他的身體,不斷往下流,染紅了整片走廊。


    “阿蒙!”


    顧毅伸手扶住了阿蒙。


    阿蒙顫巍巍地舉起手裏的pda,用帶血的手指在上麵寫著:我沒事,你放——


    阿蒙字沒打完,就暈了過去。


    “阿蒙!阿蒙!喂,你怎麽在這個時候睡了?醒醒啊,你可不能睡!”


    顧毅不停搖晃著阿蒙,對方卻牢牢地閉上了雙眼,不作迴應。


    “會長,你怎麽了?”


    喬欣來到顧毅身邊,扶住了顧毅的肩膀。


    顧毅的身上一共有兩處傷口。


    一個是腦袋上被人開了瓢,一個是在胸口上插了半個法杖。隻不過,那個法杖現在是半透明的樣子,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見兇器。


    顧毅胸前的傷口正在不停流血,然而顧毅卻像渾然不覺一般,懷抱著空氣喃喃自語。


    “會長,你醒醒啊!”


    顧毅茫然地迴過頭,隻見喬欣頭發淩亂,身上還有多處傷口,看來她也被那兩個壞蛋打得不清。


    “喬欣,快點叫救護車。”顧毅懷抱著阿蒙說道,“我的朋友受傷了,快點叫救護車。”


    “哪個朋友?”


    “就在我懷裏呀,你看不見嗎?他的胸口被人捅了一刀,血流了一地了,你看不見嗎?這是真的血,可不是顏料,也不是番茄汁啊!”


    喬欣滿頭問號,難不成顧毅被那兩個邪修揍傻了不成?


    現在一直在流血的人可是他呀!


    喬欣搖了搖頭,隻能順著顧毅的話說道:“會長,你的朋友交給我來處理,你的傷勢也不輕呢。”


    “你們又看不見阿蒙,你們能幫狗屁的忙!”


    顧毅把阿蒙放在地上,又想拔出兇器,又怕對阿蒙造成第二次傷害。可是,他的腦袋變得暈暈乎乎,視線也開始變得不清晰。


    腦袋上的血水流進了眼眶,他不得已地眯起了眼睛。


    顧毅伸手按在半截法杖上,輕輕一握,原本還在酣睡的阿蒙突然睜開了眼睛,張大的嘴巴發出了一聲驚叫。顧毅嚇得趕緊縮迴了手,再也不敢動手了。


    “什麽情況?”顧毅低聲地自言自語。


    喬欣蹲坐在顧毅的身邊,已經撥打了急救電話,隻見顧毅不停地試圖拔出胸口的兇器,隻不過那東西虛虛實實,根本握不住。


    哪怕顧毅這樣的高手,都無法對付古神的詛咒。


    很顯然,這半截法杖就是所謂的“靈魂之刃”了。


    它可以直接刺進敵人的靈魂,讓武器存在於現實與虛幻之中,難以觸摸。就算送去醫院,醫生恐怕也需要費不少工夫才能把兇器拔出來。


    可是,顧毅能不能活到手術成功,那可就是兩說了。


    噠噠噠——


    郝運臉色慘白地從樓下跑了上來,他剛剛下樓買煙,這才躲過了一劫。他一上樓就看見顧毅滿身是血,所以趕緊跑了過來。


    “顧毅,你受傷了。”


    “我沒有受傷,不過是腦袋蹭破了一點皮而已!”顧毅腦袋越來越暈,脾氣越來越暴躁,“你這個中二病,你難道不知道現在誰傷得最重嗎?是他是他啊!”


    顧毅指著麵前的空地,一副撕心裂肺的樣子,他胸前的傷口噴湧出一股鮮血,飆了郝運一臉血。


    ——顧毅情緒激動,胡亂動作,撕裂了傷口。如果再讓他這樣胡鬧下去,哪怕是顧毅這樣的非人體質也撐不下去的!


    “嗚嗚……不行了,他要死了……要死了……”


    顧毅絕望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郝運警惕地看著顧毅,隻見顧毅正在不停地對外釋放靈力。他立刻使用了陰陽眼,原來他可是從來無法觀察顧毅的靈魂的,現在他卻看得一清二楚。


    顧毅的靈魂斑斑駁駁,顯然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之前,顧毅的領域力量異常強大,所以才可以阻止別人觀測他的靈魂,現在他體質虛弱,已經無法維持領域了。


    “顧毅,你不要激動,快點躺下。”


    “好人,你快救救我朋友啊,這不是鬧著玩兒的。”


    “我知道,你先躺下。”


    “你都根本看不見,什麽都看不見!你們根本不知道我的痛苦,你們什麽都不知道。”


    “對不起了,嘿哈!”


    郝運忍無可忍,一拳砸在顧毅的下巴上。


    顧毅悶哼一聲,向後倒去。


    郝運以手骨再次骨折的代價,讓顧毅重新歸於平靜。


    喬欣目瞪口呆地看著郝運,“郝醫生,你這是做什麽?”


    “物理麻醉。”郝運捂著自己的手腕說道,“你沒看出來他的情緒已經失控了嗎?再不穩住他,他會因為情緒激動,失血過多而死的。”


    ……


    顧毅躺在病床裏,陷入沉睡。


    孫遜一擲千金,給顧毅住進了最好的特護病房,花了不知道多少錢,讓全城的醫生都來醫院裏給顧毅治病。


    屋子外麵的大雨一刻不停。


    特護病房外麵站滿了人。


    顧毅的手下一個個神情沮喪,誰也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該怎麽走。


    “我們要給會長報仇。”安然第一個忍不住了,“什麽深淵組織?老娘才不信這個呢,你們現在給我帶上炸藥,咱們找到他們老家,直接給他炸了!郝運,你在前麵帶路。”


    “冷靜點,安然。”


    “是呀,別衝動。”


    “我怎麽能不衝動?”


    安然用力摘下頭上的帽子,砸在地上。她看向顧毅的病房,隻見會長像是死魚一樣躺在病床上,雙眼無神地看著天花板。


    別看他現在眼睛睜著,其實他現在還是處於無意識的狀態。


    胸口那柄透明的法杖,忽隱忽現,直到現在醫院都沒有提出一個有效的治療手段。


    “郝醫生來了。”


    喬欣扭頭看向走廊另外一邊。


    大夥兒紛紛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起望向郝運。


    “怎麽樣了?”


    安然衝到郝運身邊,緊張地握住了拳頭。


    “情況不太好。”


    郝運的右拳上纏著繃帶,隻能用左手拿著各種檢驗報告。


    “顧毅就是一個魔免怪物,各種魔法、仙術都對他沒有任何效果。他不僅被法杖刺穿了胸口,還被古神的神力刺傷了靈體。以目前的情況看來,顧毅性命堪憂。”


    嘀嘀——


    忽然間,病房裏的警報聲響了起來。


    郝運臉色突變,他趕緊跑到醫生辦公室,大聲說道:“趕緊來兩個醫生,病人需要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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