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瘦漢子、矮胖漢子灰溜溜從武館離開,他們目光中帶著深深失落。


    苦練了十幾年,自以為算凡俗中一代高手,今天才見識到,什麽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他們不過是井底之蛙,生活在一個狹窄天地中。


    來到一個酒館,兩個人喝了很多酒,也喝到很晚,這才跌跌撞撞再次從酒館離開,此時街道上已經看不到人煙,燈火熄滅,隻剩稀薄星月之光。


    “哥哥,我們此番從山裏出來,原以為在凡塵中有傲視資格,當真像族長說得一樣,村野匹夫,不知天高地厚!”


    矮胖漢子一臉落寞道。


    高瘦漢子搖頭道:“弟弟,也切勿灰心,這世上本有一些天驕,生來不凡,不可用常人看待。我們是人,他們卻不算人類,隻能用怪物形容。”


    矮胖漢子歎息一聲,也隻能如此安慰。兩個人又走了一段距離,來到一個橋邊,突然渾身一顫道:“哥哥,這裏為何如此陰冷?令人毛骨悚然!”


    高瘦漢子瞳孔急縮,看著前麵虛影,臉色刷一下變成白色,顫聲道:“弟弟快走!我們這次真遇到怪物了!”


    他也不等矮胖漢子反應過來,直接將他朝後推去,自己拉開架勢,雙手握住鐵棍,一擊朝虛影劈來。


    “桀桀!今天運氣真好!竟然有食物主動送上門來!”


    高瘦漢子一棍劈到虛影身上,卻不見他有任何動作,可再次定眼看時,前麵哪裏還有虛影?隻有一手冰冷的手放到自己脖子上,意識很快被黑暗吞噬。


    虛影看了看矮胖漢子逃走方向,搖了搖頭道:“算了,反正這種貨色,隻能用來填飽肚子,根本就是垃圾!”


    ……


    “二哥哥,你之前講過羅密歐與朱麗葉故事,他們為什麽非要死掉才行?”


    從武館迴來,小公子和林妹妹一起走到絳雲軒,寶姐姐則獨自返迴梨香院。


    還是和往常一樣,兩個人先坐到一起閑聊一會,林黛玉向他問道。


    “如果不這樣做,或許就無法成為,令人向往那個聖典了。因為有遺憾,才讓故事顯得淒美。”


    小公子想了想道。


    “可是祝英台與梁山伯最後也死了,是不是有情人終不能眷屬?”


    林黛玉幽幽說道,眼睛中帶著一絲淡淡哀傷。


    “這是別人的故事,卻未必是我們的故事。”


    小公子將林黛玉芊芊玉手放到手心上,輕輕撫摸著,突然將她拉到懷中道。


    “二哥哥,我們的故事真的會不一樣嗎?可我為什麽總是感覺,這一切似曾相似,好像沒有什麽不同?”


    林黛玉猶豫一下道。


    兩個人閑談著,不知不覺間,林黛玉就在小公子身邊睡過去,將她抱起來送迴到自己房間,小公子才又返迴到房中。


    ……


    天氣進入十一月,又經過一夜北風,早上起來後,就連河水也漸漸凍結。


    此時城外一個老農,正挑著剛從地裏刨出來的菠菜、蘿卜、白菜等,往城裏售賣,走到護城河下流,幾個人突然愣了一下,隻見在河水正中央靜靜躺著一個高高瘦瘦男子,半邊身凍在河水中,一半露在外麵。


    無奈歎息一聲,不知道是哪一個可憐家庭,未能熬過這一次冬天。


    但想到自己,或許明年、後年,就會輪到自己成為其中一員。感慨之時,對那人充滿同情,幾個人開始合力將他拉上來,死者入土為安,暴屍在荒郊野外,就算是做鬼也得不到安寧。


    “鬼……鬼……”


    但是剛將那人拉上來,幾個人卻被嚇得向後退去。臉頰深陷,肌肉繃緊,全身仿佛沒有血液,一個人再怎麽饑餓,也不會像這個樣子幹癟。


    此時一隊巡邏士兵過來,將屍體接收,搖了搖頭道:“這是第十七個!最近真是見鬼,怎麽飄出來這麽多幹屍?”


    另外一個士兵接道:“誰知道呢?反正沒有人報案!一大早就遇到這種事情真晦氣!還是趕緊找一個地方埋了才好,這東西看著瘮得慌!”


    “最近城中來了不少江湖中那些遊俠,會不會是他們的人?”


    一個年輕士兵皺眉道,他的樣子隻有十六七歲,比其他人年輕不少。


    “是與不是,有什麽關係呢?反正這些人是死是活,不會有人去管。”


    先前那個士兵解下自己酒壺,整整喝了一大口,辛辣感覺從口中滑入腹內,變成一團暖洋洋烈火,uu看書ww.uuknshu 驅逐身體寒意。


    幾個人找了一個小樹林,隨便刨了一個坑,就將屍體埋進去。年輕士兵想了想,找了一塊稍大樹枝,用佩刀劈成兩半,在上麵寫下“無名氏之墓”。


    “你真是喜歡多此一舉,這樣隻會給自己找麻煩,等以後你就明白了。”


    先前那個士兵搖了搖頭道。


    等忙活完這一切,幾個人就返迴到城中,繼續一天巡邏任務。


    等到晚上時候,這個年輕士兵再次迴到這裏,不過這一次他身邊跟著一個中年人,年齡在四五十歲左右,身上有一種洶湧澎湃氣息,就像麵對大海一樣,一股驚濤駭浪向自己撲來。


    “武會長,那個人被埋的地方就是這裏了,我還專門做了一個記號。看樣子是一個江湖中人,但不知為何變成這樣?”


    “最近真是不太平了,這兩天冒出來一男一女兩個少年,接連挑戰好幾家武館,特別是那個少年,連續挑戰了二十一家武館,竟無一失敗,全是一擊必殺。”


    中年人翻看著地上屍體,暗暗皺眉,一臉憂心忡忡道。


    從屍體身上,他感受不到任何生機,就算人死後一段時間內,其實還是有氣息存在的,就算是屍體也會有氣息。


    這些氣息在一個漫長過程中,才會完全消散幹淨,人死後講頭七,也就是七天左右才算徹底死盡。


    “這種殺人方法,當真令人頭皮發麻,兇殘至極!將全身血液抽盡,江湖中並未聽過有如此邪門武功?”


    如此令人發指殺人方法,比當年魔刀老祖攪亂江湖時,猶有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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