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國柱,吳應期趁夜偷襲成功,擊退來援之敵,此戰共殲敵八千餘,自身傷亡約兩千。


    自此,吳清兵力對比是兩萬四對三萬一,進一步縮小差距,且察尼這個運輸大隊長的成色還在加深,吳軍在火器規模上已占據上風。


    氣急敗壞的察尼第二天連續發動三次大規模進攻,妄圖奪迴後方陣地,但每次一動兵,黑龍灘的吳軍也聞風而動;清軍腹背受敵,不得不放棄進攻,嚴守兩端。


    誰都知道,察尼大軍分布在十餘裏的穀峰通道內,糧道又被截,進退不得,敗亡隻是遲早的事。


    唯一能改變戰局的就是勒爾錦大軍的到來。


    因此,此戰的關鍵便在於打援了!


    尤其是吳應期駐守的老虎溝第一道防線至關重要,是全局的勝負手!


    “殺,殺,殺啊!”


    “察尼,你這個縮頭大烏龜,膽小鬼,快快出來受死!”


    “古爾泰,伊裏布,杭奇,賽格……你們這些縮頭小烏龜,見了吳軍就嚇得屁滾尿流,哈哈!”


    “狗屁的大清王師,大清亡師還差不多,哈哈哈!”


    “不若早降,我家皇上仁厚,可饒爾等狗命!”


    “貝勒爺,吳軍前軍又在叫陣,氣焰實在囂張,末將請領五千人馬出戰!”脾氣火爆的副都統賽格實在忍無可忍,主動請戰。


    “穩住,千萬要穩住!”中軍大帳裏,正負手踱圈兒的察尼駐足,沉聲喝道。


    “吳軍堡壘堅固,我軍出戰隻會折損人馬,咱們這點家底會像敲牛皮糖一樣,一點一點被敲掉,任他如何叫囂,莫要理會!”


    “可這樣搞下去,對我軍士氣打擊甚大!”


    “急什麽,小不忍則亂大謀!”


    察尼跺足喝道:“預計至多兩日,勒爾錦大帥就會率兵趕到,憑吳應期和胡國柱那點人馬,雖占據地利,也休想阻擋大帥大軍;待二人撐不住時,咱們再揮兵殺出,前後夾擊,一舉滅了這兩個老對手!”


    伊裏布道:“到時黑龍灘的吳軍也會出動,到底是誰夾擊誰呢……這倒令末將想起了順天府胡同裏賣的糖葫蘆串兒了。”


    “嘿嘿,這說法有趣,黑龍灘,我軍,柳樹鋪,老虎溝,勒爾錦大帥,這樣串起來,還真像一串糖葫蘆!”杭奇撓著頭,頗感新奇的道。


    “真沒想到,這仗居然打成這樣!”


    “妖孽!吳世璠就不是人,他是妖孽!”


    這時,一向沉默寡言的中軍主將古爾泰說話了,“貝勒爺,如果想破這糖葫蘆串戰術,本將倒有一個主意!”


    “快講!”正束手無策察尼催道。


    古爾泰道:“咱們也可以學吳軍挖坑!”


    “挖坑?”


    “對,就是挖坑!”


    “挖和吳軍差不多的深坑,吳軍便不能肆意從正麵攻擊我方;我軍可把主要精力放在配合勒爾錦大帥,奪迴失地上!”


    “此計高妙!”伊裏布立刻讚同。


    察尼撫了撫油亮的額頭,苦笑道:“前幾日還在辛辛苦苦填坑,今日又挖空心思挖坑,來日滅了胡吳二部,又再得填坑……嘿嘿,這幹得都叫什麽事。”


    “不過,此計可行!”


    杭奇,馬上安排工兵營挖坑。


    唉,跟這吳世璠鬥法,真是太累了!”


    就是這麽玩的!


    ………


    撲,撲,撲!


    謔!謔!謔!


    兩日後,老虎溝二十裏外的通道上,一隻旌旗招展,裝備精良的大軍正浩浩蕩蕩開撥而來,延綿十餘裏,聲勢駭人。


    正是勒爾錦大軍到來。


    荊州軍團一共十萬人馬,占整個平叛大軍的三分之一,實力最為強悍;也是清廷驚聞吳三桂造反,最早開始組建的一隻王牌主力。


    其中八旗軍占兩萬五,滿蒙八旗一萬五,漢八旗一萬;確實是條大魚,吳世璠胃口也足夠大,不知能不能一口吃掉。


    察尼先期率五萬南下,剩餘五萬準備西征重慶,配合陝西圖海,一舉拿下四川;康麻子臨時改令,並合察尼一舉攻克辰州,繼而直下雲貴。


    中軍行陣中,寧南靖寇大將軍,順承郡王勒爾錦與湖廣總督,綠營兵統轄蔡毓榮並轡而行,悄聲商討此行的討賊方略。


    “察尼隨本王南征數年,也算知兵之人,卻在柳樹鋪,雙獸崖連吃敗仗,折損人馬過萬,足見吳三桂的這個孫子不簡單。”勒爾錦眉頭緊皺,憂心忡忡的道。


    蔡毓榮笑道:“吳軍仗地形之利,加上鄂內等人輕浮狂妄,吃敗仗不足為奇。”


    蔡毓榮祖籍錦州,漢軍正白旗人,前漕運總督蔡士英之子;勒爾錦率八旗精銳赴荊州後,其負責籌備軍需,是荊州軍團中一位舉足輕重的人物。


    自皇太極把一些漢奸走狗編製成漢八旗後,漸漸形成所謂的漢家八大姓,“尚,耿,石,李,佟,祖,蔡,王。”地位雖不如滿八旗和蒙八旗的王公大佬們尊貴,但也算躋身貴族階層。


    蔡毓榮年方四十六,九年前即高居總督之位,說起話來自是毫無尋常漢將的卑微低下,一副與滿洲大員平起平坐的架勢。


    勒爾錦道:“話雖如此,但我軍前來,同樣麵臨複雜地形,聖上要求兩月內拿下辰州,延期軍法處置,這份差事實在是燙手。”


    勒爾錦今年才二十七歲,滿洲正紅旗人,努爾哈赤玄孫,禮烈親王代善曾孫,如此年輕竟成一方大帥,足見清廷對其重視;當初率一萬滿蒙精銳出京時,康麻子攜一眾文武百官出郊相送,寄予厚望。


    可惜在整個平三藩的過程中,勒爾錦的表現隻能用差強人意來形容。用康麻子的評語來說,就是“暮氣有餘,膽氣不足。”


    蔡毓榮又笑道:“聖上的限期已算是寬容的了,若早幾年,怕是要求半月內就要攻克辰州。”


    勒爾錦轉頭看著他,頗為期待的問:“蔡總督如此輕鬆自在,胸有成竹,莫非已有破敵良策。”


    蔡毓榮神秘的一笑,“路上不方便細說,待安營紮寨後,容我細細說與大帥聽………”


    正說著,忽然前軍行陣一片騷亂,有人大聲嗬斥。


    勒爾錦警惕的一肅手,全軍停下。


    一名綠營將領撥開隊伍,快步而至,“大帥,前軍在前方山林中抓獲一名吳軍細作!”


    二人微微一怔,蔡毓榮並指如戟,厲聲喝道:“速速帶過來!”


    很快,那名奸細就被押了過來,擲在地上,一把鋒利的腰刀架在他脖子上。細作慌忙拱手道:“大帥,誤會啊,小的不是吳軍細作,而是貝勒爺派來報信的。”


    “既是貝勒爺的人,為何鬼鬼祟祟!”拿刀的綠營將領喝道。


    那人叫屈道:“見大帥軍威如此,何人能不膽怯。”


    “這話倒有意思!”蔡毓榮笑道:“報什麽信,說!”


    那人向後指了指,“前麵二十裏老虎溝,三十裏柳樹鋪已被吳應期,胡國柱部占據,大帥一定要小心行軍!”


    二人臉色一變,蔡毓榮慌忙看了看周圍地形,驚道:“很顯然,這兩個老對手不光阻截察尼後路,還準備打援!”


    勒爾錦氣極,怒喝道:“察尼如此大意,無能透頂,本帥問你,他家軍糧還能支撐多久!”


    “隻夠半月!”


    “什麽!”


    勒爾錦正欲發怒,忽聽左邊山頂傳來“轟,轟,轟……”數聲爆炸。


    “快快保護大帥!”周圍護軍慌忙大叫。


    勒爾錦吃了一驚,抬眼望去。


    隻見五六隻物什從山頂飛過來,飛向前軍行陣。


    “快快閃開!”


    隊伍唿啦啦的如波浪一般翻開,那些物什落在空檔中,是五六隻貼得整整齊齊,形如被褥的玩意。


    正驚疑著,隻聽“轟,轟,轟……”火光乍起,炸藥包齊齊炸裂開來。


    無數石子,鐵屑,彈丸……激射開來,前軍士兵慘叫連跌,炸翻一大片。


    炸死的慘不忍睹,炸得半死的翻滾哀嚎。


    好在爆炸地點離中軍行陣頗遠,沒有傷及兩位大員。


    “不好,吳軍有埋伏,趕緊後撤!”勒爾錦神經質似的振臂大唿。


    轟,轟,轟!


    嗖,嗖,嗖!


    轉眼間,數十隻炸藥包先後從山頂飛過來。


    “此物厲害,快快隱蔽!”


    “轟,轟,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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