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喜歡用腦子打架的武鬥派,其實雲武陽並不太懼怕對抗大體量的肉搏型選手。


    可以說,與他這種喜歡使用偏門武器的敵人作戰,頭疼的應該是對方才對。


    因為莽,往往意味著對複雜作戰環境的應對能力差,同時也意味著容易控製。


    以力破巧,通常發生在雙方實力存在足夠差距的情況下。


    而暴君的體型與力量,尚在雲武陽的可控範圍內。


    利用自身高敏屬性飛簷走壁越過各種障礙物,同時眼疾手快的在boss的必經之路上藏好幾處高爆地雷。


    暴君一腳踩上腐朽翹起的地板,爆炸的氣浪頓時衝得它一個趔趄。


    boss的速度再次被減弱。


    雲武陽趁機衝進下一個房間,三兩下攀上房梁,用韋爵爺的玄鐵匕首削斷一處支架。


    暴君砸飛一處門板,赤裸的腳板直接踩上門口灑落的一大片滾珠。


    暴君失去平衡,揮舞手臂踉蹌前衝,小腿兒絆到地麵上方橫起的鋼絲,繼續滑倒,頭部撞擊房間的承重柱。


    虛搭在一起的支架不堪重負,齊齊罷工。


    屋頂的龍骨應聲墜落,堪堪砸在暴君寬闊的脊梁上。


    暴君剛剛爬起的身軀再次倒下,張口噴出一股汙血。


    雲武陽蹲在天窗上,嘖嘖有聲。


    真慘!


    暴君被激怒,爬起身,火力全開。


    雲武陽腳下一蹬,大鳥一樣輕盈地掠出數丈,避開暴君的亡命衝撞。


    暴君的爪子穿透厚實的牆壁,直接伸到教堂外部。


    “轟隆!”龍骨折斷,承重牆被拆,這間屋子實在沒有理由不塌陷。


    夜風嗖嗖地吹拂進來。


    這樣的震蕩引起一係列連鎖反應。


    大晚上不老實睡覺兩個人玩起拆家,這種事兒放在老家絕對會被長輩打。


    現在,卻是沒人管的。


    作為小鎮上唯二的活物,老天爺表示你們倆兒高興就好。


    夜色漸濃,伴隨著房倒屋塌的隆隆之音,追逐仍在繼續。


    頑強挺過了戰火、瘟疫、神啟和穿越,屹立百多年而不倒的小鎮教堂,在此夜終於迎來了它的終結,所有的思念與迴憶通通化為烏有。


    黎明時分,氣喘籲籲的兩人迎來了晨曦第一縷微光。


    雲武陽好不容易從軍方收購而來的體力恢複藥劑幾近告罄。


    暴君強壯的身軀跪在廢墟中央,半邊身軀幾乎化為齏粉,再不複往昔的威猛霸道。


    似乎是晨光喚醒了它幾分理智。


    它抬起半瞎的左眼,麵向場中碩果僅存的神像,虔誠地親吻了神像腳下的地麵。


    它迴頭看向雲武陽,猙獰的麵容竟恢複了初見時的平和。


    雲霧岩看著它那與神父人類形態迥異的麵容,心中竟是湧起了些許不自在。


    暴君胸腔裏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雲,我的朋友,抱歉讓你看到我這副樣子。”


    雲武陽思考片刻,走到他麵前,在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半蹲下來,保持著一個隨時可以發力遠離的姿勢:“該說抱歉的是我,我們都不想見到這種場麵,如果我不來,也許你還能繼續平靜生活下去。”


    其實兩人都知道這句話隻是安慰之語,杜魯神官的理智值已經滑落到一個邊緣,瘋掉不過是早晚的事。


    杜魯神官含混地笑笑:“雲,不必安慰我,這樣的平靜生活,又有什麽意義呢?我早就已經變成怪物了,還不如就此解脫,早日迴歸主的懷抱。”


    “咳咳……”神官再次吐出一口汙血。“我死以後,請你把我的屍體連同小鎮一起燒掉。我不想我的家鄉在失去守護者以後成為怪物的樂園。”


    雲武陽看出神官已經油盡燈枯無力迴天,於是爽快地答應下來。


    神官斷斷續續說:“我心髒處……有一樣東西,你燒掉我的屍體後……拿著它去神像前……這樣你就能獲得我最後的遺產……姑且算是……我的一點報答吧。”


    話到此處,神官的頭無力垂下。


    雲五陽放平他的身體,幫他闔上眼睛。


    最後的最後,神官是以一個人類的身份有尊嚴地死去。


    願他能夠在主的神國中安息。


    ***


    處理完神官的後事,天色已經大亮。


    雲武陽權衡一番,還是握著從骨灰中找到的方尖碑來到神像前。


    方尖碑約有成年人巴掌那麽大,表麵盤踞著細小的花紋。


    他將方尖碑鑲嵌在神壇上的一處凹槽中。


    嗡!神像突然光芒大放,空間出現震鳴。


    滾滾的衝擊波憑空升起,以方尖碑為中心,一圈圈向四麵八方擴散開去。


    雲武陽的衣衫被吹得獵獵作響。他用手臂擋在眼前,被迫後退。


    神聖的氣息從天而降,小鎮中彌漫的陰鬱奇詭一掃而空。


    雲武陽驚詫地注視著眼前恢弘壯麗的光柱,仿佛直麵神跡。


    事實也確實是直麵神跡。


    雲武陽隻覺眼前一花,意識瞬間被拉入一個灰蒙蒙的世界。


    天地盡頭聳立著一座頂天立地的高大塔碑,塔碑周圍籠罩著汪洋般浩瀚而恐怖的寒冰、暗影與死亡之力。


    以塔碑為圓心,密密麻麻的墓碑向外蔓延。越是接近塔碑,墓碑的質地就越是不凡,濃鬱的威壓肆無忌憚的輻射開去,彼此擠壓,連成一片。


    天空中像下雪一樣漫卷著深黑的羽毛。


    雲武陽站在墓場最外圈,周圍的墓碑都比較低矮殘破。嚐試著向前走了一段距離,很快被壓製得喘不過氣來。


    一個低沉戲謔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海洋之主的眷者,為何向吾祈禱?”


    雲武陽心中浮起一個問號。


    “有趣,身上背負著聖痕,卻不知道自己是神靈的眷者?咦?過來吾看一下。”


    雲武陽忽覺腳下生風,身體不由自主向著塔碑飛去。


    與此同時,身體的感官被某種力量屏蔽,不可視、不可聽、不可聞。


    雲武陽連忙查看係統,卻發現整個係統麵板處於灰色的離線狀態。


    雲武陽大吃一驚,這還是他頭一次遇到有東西能讓係統歇菜。


    係統將自身偽裝成雲武陽體內的生物電,死死隱藏在神經元中不肯露頭。


    那個神秘的聲音似乎沒有察覺到這點異樣,又或者察覺了也不曾在意。


    雲武陽努力睜大眼睛,身體卻紋絲不動,隻能任由有兩根冰涼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


    後勁上一小片肌膚開始灼熱發燙,有細碎的鱗片從皮膚下冒出來,卻很快被一股冰冷的力量壓製住。


    神秘強者哼笑一聲:“海洋之主這點印記可阻止不了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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