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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兄弟的討論以達姆一句“下次別這麽不知輕重”而告終。
達勒低頭認錯,態度良好。
達姆點頭,對於自己這個素來沉穩的弟弟,他還是放心的。
一行人迴到村子,原地解散投入新的工作。
寶石原礦的事情自然由達姆找機會去與老祭司商議。寶石礦脈的發現對於兩個村子的村民來說有著不可估量的價值,不過這件事還需要從長計議,他們必須先度過眼前的難關。
海族的體質和耐力普遍優於地球上養尊處優的現代人。知道現在的工作是為了保衛自己的家園,村民們自然將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
雲武陽在村子裏轉了一圈,對各項工程的進度表示滿意。幾名會說大陸通用語的海族小夥兒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隨時供他差遣。
下午四點鍾左右,大部分的工作按照計劃進入了收尾工作。盡管村落的幹部們紛紛表示按照海族們的體力幹到天黑完全不在話下,不過雲武陽深知凡事留一線的道理,以“適當保持體力,應對突發狀況”為由說服了他們。
***
傍晚時分,苦水村的中央小廣場上升起了嫋嫋炊煙。
村子裏有一個池塘,引流自地下,經過簡單過濾成為清潔的海水。鑒於無名島獨特的自然環境和種群的特殊『性』,雖然淡水於海族的健康而言不可或缺,不過海族的主要生活用水仍舊是這種海水。
海族通常有著長而鋒利的指甲,這一點就算是『婦』女也不例外。這些指甲既可以是戰鬥時的武器,又可以在某些時候充當廚具。
就比如此時:十幾名幹練的『婦』人聚在水塘前,單手從身邊的筐子裏抄起一條活魚,牢牢掐住,魚腹朝上,另一隻手五指並攏,快速一刺一勾一挑,僅僅幾息時間便完成了開膛破腹扒腮去髒的全過程,整套動作猶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魚身經過清洗後丟進另一旁的筐子,有專人負責將之運送到小廣場上。
小廣場上已經搭起了幾座臨時的灶台,灶台上各自架著一口巨大的鐵鍋,這些大鍋通常是在年尾祭祀的時候才會拿出來供全村使用,如今大鍋中咕嚕著滾燙的沸水(可食用淡水),大塊大塊的洋薑、菌菇以及由海產品製成的獨特辛香料在氣泡的衝擊下不斷翻滾到水麵上。燒火用的材料正是白天清理地麵時收集的枯枝和幹草。
魚肉送達後,經過進一步的加工處理,便被整條整條地投入湯鍋內。同時被投入鍋中的還有一筐筐洗淨切塊的地豆。
另一些地豆早早地被埋在篝火下方的土壤裏,這個將作為村民的主食之一。
如果現場有來自地球的朋友看到,也可以將之稱為土豆。總之這種頑強而親民的植物以其堅韌的生命力橫跨兩界,為無數掙紮求存的生物帶來福音,堪稱“大地瑰寶”。
此時大鍋內的湯汁已經被煮成了飽滿的絳紅『色』,彰顯著海族人特有的粗獷,空氣中浮動著誘人的香氣。
雲武陽饒有興趣地守在大鍋邊,有幸目睹了一場海族版“火鍋魚”的製作流程。
沒人敢嫌棄神使大人礙事,負責做飯的『婦』人身姿窈窕,雙眼下的兩頰邊各自排列著三枚細小的鱗片,她一邊用湯勺攪動著濃稠的湯汁,一邊小心翼翼地偷瞄著雲武陽的臉『色』,唯恐哪裏做得不好招來這位大人物責罵。
“這是什麽?”熟悉的味道刺激了雲武陽敏銳的嗅覺,傳承自祖國的吃貨之魂提醒著雲大神使他似乎發現了某種不得了的東西。
雲武陽眯了眯眼,伸出兩根手指從灶台上一個半滿的壇子裏撚起了一小撮赤紅『色』的粉末。
“啟稟大……大人,這個是火絨藻的粉末,我……我們用它來調味……”『婦』人結結巴巴地迴答,猶豫著該不該跪下來接受神使大人的問話。
雲武陽揮手製止了她的行動,注意力依舊集中在指間的粉末上,眼中躍躍欲試大有一嚐究竟的意思。
“大人,這個真不好吃……”『婦』人看出雲武陽的意圖,連忙出聲阻止。
可惜『婦』人的阻止已經晚了,當一個男人下定決心的時候,其行動力是絕不會比七八歲的熊孩子差到哪兒去的。
“唔……”雲武陽緩緩放下碰觸舌頭的指尖,雙頰漲得通紅,眼中熱意上湧,又急忙被他憋了迴去。
如果在座哪位看官不理解雲武陽此處的感受,請參考嚐試將十幾隻正宗四川朝天椒同時放入口中進行咀嚼。
雲武陽保持四十五度角望天,足足過了半分鍾後,他倏地將頭撇向『婦』人,雙眼放光地說道:“你這些粉末還有用嗎?可不可以給我一些?”
“呃……已經沒用了,大人想要的話都拿去吧。”『婦』人已經被雲武陽突如其來的舉動刺激得大腦放空,茫然地迴答。
“那就太謝謝了!”雲武陽如獲至寶,抱起壇子樂顛顛地跑了。
“呃……不用客氣……”『婦』人木木地望著雲武陽遠去的背影,伸手『揉』了『揉』額角,剛剛那一瞬間她仿佛看到了自家小兒子每次成功從家長手中騙到零花錢後那副竊喜不已的表情。
錯覺,一定是錯覺,肯定是因為我今天幹活太多了!『婦』人甩甩頭,丟掉了腦中剛剛那可怕的想法。
***
當人們歸還了勞動工具在小隊長的帶領下迴到小廣場的時候,迎接他們的是溫暖的來自於食物的香氣。
廣場中的八個木樁下分別架設了一個盛裝著濃湯的大木桶,被烤成金黃『色』的地豆堆積成一座小山。
勞碌了一天的人們愈發感到饑腸轆轆。
小隊長連聲喝止了幾個冒失鬼衝上前去的舉動。大概是持續了一整天的團隊合作終於在村民們心目中樹立起一點紀律觀念,當第一支小隊在小廣場前排起一串稀稀拉拉的隊列,後續趕來的小隊有樣學樣地自覺站出八隻隊列。同一支小隊中原本分署兩個村落的村人們這種時候也沒有再繼續互瞪眼睛,共同在“外人”麵前維持著那麽一丁點稀薄的集體榮譽感。
這樣的變化對於兩個村子的村幹部們來說已經是超乎想象,一道道混雜著驚異和佩服的目光紛紛投落到雲武陽身上。
雲武陽對此隻是勾了勾手指,對著走到他身前的年輕人低聲吩咐了幾句。
老祭司和達姆二人在雲武陽的示意下走到隊列前方扯了幾句批評表揚的屁話,在此期間之前那個年輕人迅速找同伴在八個食物分發點前用木棒和繩索拉出兩條緊容一人通過的通道。通道一進一出如同了車站的售票窗口,如此一來更沒有哪個膽肥的家夥敢於在一眾村幹部的虎視眈眈之下自找麻煩。
最後歸來的是分屬苦水村和鹹水村的兩支狩獵隊,出於對這兩支隊伍的戰鬥配合等問題的考慮,雲武陽並沒有把他們打散重組。
兩支隊伍在穀口前相遇,一尾尾肥美的海魚被穿在樹枝上由其中一隊狩獵隊員背著,而另一方肩上則扛著各類大大小小『毛』茸茸的鳥獸。他們各自用挑剔的眼光打量了一下對方身上攜帶的獵物,低哼了一聲,不約而同地加快腳步。
雙方均是在外麵呆了一整天,由於天蒙蒙亮就已經出發,他們中沒有人知道雲武陽的全盤計劃。沉沉的暮『色』中,眾人皆是震驚地發現在穀口的位置已經樹立起一道由高大原木組成的營寨圍牆。
與站崗的哨兵打了招唿,勞累了一天的小夥子們穿過大門,沿途所見的是堆積如山的材料和多處完成到一半的地基。這些地基目前還看不出什麽,不過工地上那些繁雜卻不顯淩『亂』的景象也足以令人側目了。
早上出發的時候兩支隊伍已經知道彼此的存在,故而在今天的狩獵中很是賣力,收獲也是遠遠超過往常。
以往的這個時候,早該有村人候在村口迎接滿載而歸的隊伍,小孩子們會追在他們身後發出驚喜的叫嚷,順便送上一波崇拜的目光。
然而今天村子裏卻是安靜地有些反常,除了大門口的守衛,一路上絲毫不見人影。
種種荒誕的想法不自覺地湧上心頭,戰士們的腳步越來越快,最後幾乎是一路小跑衝入村中。
“嗨,你們在做什麽?”突兀的聲音響起,眾人心頭聳然一驚,身體本能地做出戒備的反應,嘩啦啦一片武器出鞘的聲音在寂靜的房舍間顯得頗為尷尬。
手中舉著托盤的青年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瞥了他們一眼,開口提醒道:“晚飯已經開始了,不想餓肚子的話就趕緊過去吧。”說罷頭也不迴地與狩獵隊員們錯身而過。他還要去給老祭司和工匠們送飯,可沒時間跟這幫神經病瞎掰唿。
兩個狩獵隊長對視一眼,無需青年提醒,鼻翼間食物的香氣已經成功勾起他們五髒六腑的強烈抗議。
眾人在香氣唿喚下來到了村子中央的小廣場,井然有序的打飯大軍看得狩獵隊員們一臉懵『逼』。
一個負責維持現場秩序的青年注意到他們,快速地小跑過來:“你們怎麽才迴來?”
不待兩個隊長迴答,那人用催促的語氣繼續說道:“獵物就放在一邊,我會叫人過來收拾。你們快點過去排隊,餐具就在打飯的地方領取。”
狩獵隊員們保持著一幅做夢的表情分散到隊伍後方,有村民迅速發現了他們的到來,紛紛開口向自己的熟人打招唿。
“喲,你們迴來了,今天的收獲不錯呀!”
“路上安全嗎,有沒有受傷?”
“餓了吧?我不急,你來排我前麵吧。”
小夥子們在村民們的推讓下很快領到了自己那份食物。負責發放食物的『婦』人們顯然是認出了這些為村子出生入死的小夥子們,特意多加了些分量。沒有人提出異議。
小夥子們在村民們善意的微笑下帶著食物退出隊伍,在廣場上找了一片空閑的地方與自己的同伴圍坐成一圈。村子裏沒有集體吃大鍋飯的習俗,往常這時候小夥子們總是默默放下獵物迴到家裏獨自『舔』舐傷口。然而今天,麵對眼前香軟可口的食物卻是沒一個人動手,這些平日裏刀劍加身而麵不改『色』的漢子們隻是沉默著,不少人已經是悄悄紅了眼圈。
狩獵隊長環視一圈,默默歎了口氣,開口道:“吃吧。”
“吃!”
“快吃!”
大家一起動手。
一大碗紅辣濃稠的魚雜湯,幾顆金黃噴香的烤地豆,勾得人食指大動。
一口濃湯下肚,眾人齊齊滿足的歎謂聲,有種終於活過來的感覺。
一個年輕的隊員問道:“隊長,我們這是要打仗了嗎?”
狩獵隊長文森是苦水村最優秀的獵人,雖然因為年齡的關係導致他體能有所衰退,但是老道的經驗足以讓他成為所有對手的噩夢。
文森深吸了一口氣,滄桑的麵容上先是閃過一抹哀傷,神情隨即便轉換為無盡的堅定,目光一一掃過眼前一張張滿是朝氣的年輕臉龐:“不錯,戰爭即將到來,我們的對手無比強大,但是我們有必須獲勝的理由。你們,準備好了嗎?”
“必勝!必勝!必勝!”在場眾人均是一口氣幹掉碗中的濃湯,高舉起手中的空碗,齊聲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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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兄弟的討論以達姆一句“下次別這麽不知輕重”而告終。
達勒低頭認錯,態度良好。
達姆點頭,對於自己這個素來沉穩的弟弟,他還是放心的。
一行人迴到村子,原地解散投入新的工作。
寶石原礦的事情自然由達姆找機會去與老祭司商議。寶石礦脈的發現對於兩個村子的村民來說有著不可估量的價值,不過這件事還需要從長計議,他們必須先度過眼前的難關。
海族的體質和耐力普遍優於地球上養尊處優的現代人。知道現在的工作是為了保衛自己的家園,村民們自然將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
雲武陽在村子裏轉了一圈,對各項工程的進度表示滿意。幾名會說大陸通用語的海族小夥兒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隨時供他差遣。
下午四點鍾左右,大部分的工作按照計劃進入了收尾工作。盡管村落的幹部們紛紛表示按照海族們的體力幹到天黑完全不在話下,不過雲武陽深知凡事留一線的道理,以“適當保持體力,應對突發狀況”為由說服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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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苦水村的中央小廣場上升起了嫋嫋炊煙。
村子裏有一個池塘,引流自地下,經過簡單過濾成為清潔的海水。鑒於無名島獨特的自然環境和種群的特殊『性』,雖然淡水於海族的健康而言不可或缺,不過海族的主要生活用水仍舊是這種海水。
海族通常有著長而鋒利的指甲,這一點就算是『婦』女也不例外。這些指甲既可以是戰鬥時的武器,又可以在某些時候充當廚具。
就比如此時:十幾名幹練的『婦』人聚在水塘前,單手從身邊的筐子裏抄起一條活魚,牢牢掐住,魚腹朝上,另一隻手五指並攏,快速一刺一勾一挑,僅僅幾息時間便完成了開膛破腹扒腮去髒的全過程,整套動作猶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魚身經過清洗後丟進另一旁的筐子,有專人負責將之運送到小廣場上。
小廣場上已經搭起了幾座臨時的灶台,灶台上各自架著一口巨大的鐵鍋,這些大鍋通常是在年尾祭祀的時候才會拿出來供全村使用,如今大鍋中咕嚕著滾燙的沸水(可食用淡水),大塊大塊的洋薑、菌菇以及由海產品製成的獨特辛香料在氣泡的衝擊下不斷翻滾到水麵上。燒火用的材料正是白天清理地麵時收集的枯枝和幹草。
魚肉送達後,經過進一步的加工處理,便被整條整條地投入湯鍋內。同時被投入鍋中的還有一筐筐洗淨切塊的地豆。
另一些地豆早早地被埋在篝火下方的土壤裏,這個將作為村民的主食之一。
如果現場有來自地球的朋友看到,也可以將之稱為土豆。總之這種頑強而親民的植物以其堅韌的生命力橫跨兩界,為無數掙紮求存的生物帶來福音,堪稱“大地瑰寶”。
此時大鍋內的湯汁已經被煮成了飽滿的絳紅『色』,彰顯著海族人特有的粗獷,空氣中浮動著誘人的香氣。
雲武陽饒有興趣地守在大鍋邊,有幸目睹了一場海族版“火鍋魚”的製作流程。
沒人敢嫌棄神使大人礙事,負責做飯的『婦』人身姿窈窕,雙眼下的兩頰邊各自排列著三枚細小的鱗片,她一邊用湯勺攪動著濃稠的湯汁,一邊小心翼翼地偷瞄著雲武陽的臉『色』,唯恐哪裏做得不好招來這位大人物責罵。
“這是什麽?”熟悉的味道刺激了雲武陽敏銳的嗅覺,傳承自祖國的吃貨之魂提醒著雲大神使他似乎發現了某種不得了的東西。
雲武陽眯了眯眼,伸出兩根手指從灶台上一個半滿的壇子裏撚起了一小撮赤紅『色』的粉末。
“啟稟大……大人,這個是火絨藻的粉末,我……我們用它來調味……”『婦』人結結巴巴地迴答,猶豫著該不該跪下來接受神使大人的問話。
雲武陽揮手製止了她的行動,注意力依舊集中在指間的粉末上,眼中躍躍欲試大有一嚐究竟的意思。
“大人,這個真不好吃……”『婦』人看出雲武陽的意圖,連忙出聲阻止。
可惜『婦』人的阻止已經晚了,當一個男人下定決心的時候,其行動力是絕不會比七八歲的熊孩子差到哪兒去的。
“唔……”雲武陽緩緩放下碰觸舌頭的指尖,雙頰漲得通紅,眼中熱意上湧,又急忙被他憋了迴去。
如果在座哪位看官不理解雲武陽此處的感受,請參考嚐試將十幾隻正宗四川朝天椒同時放入口中進行咀嚼。
雲武陽保持四十五度角望天,足足過了半分鍾後,他倏地將頭撇向『婦』人,雙眼放光地說道:“你這些粉末還有用嗎?可不可以給我一些?”
“呃……已經沒用了,大人想要的話都拿去吧。”『婦』人已經被雲武陽突如其來的舉動刺激得大腦放空,茫然地迴答。
“那就太謝謝了!”雲武陽如獲至寶,抱起壇子樂顛顛地跑了。
“呃……不用客氣……”『婦』人木木地望著雲武陽遠去的背影,伸手『揉』了『揉』額角,剛剛那一瞬間她仿佛看到了自家小兒子每次成功從家長手中騙到零花錢後那副竊喜不已的表情。
錯覺,一定是錯覺,肯定是因為我今天幹活太多了!『婦』人甩甩頭,丟掉了腦中剛剛那可怕的想法。
***
當人們歸還了勞動工具在小隊長的帶領下迴到小廣場的時候,迎接他們的是溫暖的來自於食物的香氣。
廣場中的八個木樁下分別架設了一個盛裝著濃湯的大木桶,被烤成金黃『色』的地豆堆積成一座小山。
勞碌了一天的人們愈發感到饑腸轆轆。
小隊長連聲喝止了幾個冒失鬼衝上前去的舉動。大概是持續了一整天的團隊合作終於在村民們心目中樹立起一點紀律觀念,當第一支小隊在小廣場前排起一串稀稀拉拉的隊列,後續趕來的小隊有樣學樣地自覺站出八隻隊列。同一支小隊中原本分署兩個村落的村人們這種時候也沒有再繼續互瞪眼睛,共同在“外人”麵前維持著那麽一丁點稀薄的集體榮譽感。
這樣的變化對於兩個村子的村幹部們來說已經是超乎想象,一道道混雜著驚異和佩服的目光紛紛投落到雲武陽身上。
雲武陽對此隻是勾了勾手指,對著走到他身前的年輕人低聲吩咐了幾句。
老祭司和達姆二人在雲武陽的示意下走到隊列前方扯了幾句批評表揚的屁話,在此期間之前那個年輕人迅速找同伴在八個食物分發點前用木棒和繩索拉出兩條緊容一人通過的通道。通道一進一出如同了車站的售票窗口,如此一來更沒有哪個膽肥的家夥敢於在一眾村幹部的虎視眈眈之下自找麻煩。
最後歸來的是分屬苦水村和鹹水村的兩支狩獵隊,出於對這兩支隊伍的戰鬥配合等問題的考慮,雲武陽並沒有把他們打散重組。
兩支隊伍在穀口前相遇,一尾尾肥美的海魚被穿在樹枝上由其中一隊狩獵隊員背著,而另一方肩上則扛著各類大大小小『毛』茸茸的鳥獸。他們各自用挑剔的眼光打量了一下對方身上攜帶的獵物,低哼了一聲,不約而同地加快腳步。
雙方均是在外麵呆了一整天,由於天蒙蒙亮就已經出發,他們中沒有人知道雲武陽的全盤計劃。沉沉的暮『色』中,眾人皆是震驚地發現在穀口的位置已經樹立起一道由高大原木組成的營寨圍牆。
與站崗的哨兵打了招唿,勞累了一天的小夥子們穿過大門,沿途所見的是堆積如山的材料和多處完成到一半的地基。這些地基目前還看不出什麽,不過工地上那些繁雜卻不顯淩『亂』的景象也足以令人側目了。
早上出發的時候兩支隊伍已經知道彼此的存在,故而在今天的狩獵中很是賣力,收獲也是遠遠超過往常。
以往的這個時候,早該有村人候在村口迎接滿載而歸的隊伍,小孩子們會追在他們身後發出驚喜的叫嚷,順便送上一波崇拜的目光。
然而今天村子裏卻是安靜地有些反常,除了大門口的守衛,一路上絲毫不見人影。
種種荒誕的想法不自覺地湧上心頭,戰士們的腳步越來越快,最後幾乎是一路小跑衝入村中。
“嗨,你們在做什麽?”突兀的聲音響起,眾人心頭聳然一驚,身體本能地做出戒備的反應,嘩啦啦一片武器出鞘的聲音在寂靜的房舍間顯得頗為尷尬。
手中舉著托盤的青年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瞥了他們一眼,開口提醒道:“晚飯已經開始了,不想餓肚子的話就趕緊過去吧。”說罷頭也不迴地與狩獵隊員們錯身而過。他還要去給老祭司和工匠們送飯,可沒時間跟這幫神經病瞎掰唿。
兩個狩獵隊長對視一眼,無需青年提醒,鼻翼間食物的香氣已經成功勾起他們五髒六腑的強烈抗議。
眾人在香氣唿喚下來到了村子中央的小廣場,井然有序的打飯大軍看得狩獵隊員們一臉懵『逼』。
一個負責維持現場秩序的青年注意到他們,快速地小跑過來:“你們怎麽才迴來?”
不待兩個隊長迴答,那人用催促的語氣繼續說道:“獵物就放在一邊,我會叫人過來收拾。你們快點過去排隊,餐具就在打飯的地方領取。”
狩獵隊員們保持著一幅做夢的表情分散到隊伍後方,有村民迅速發現了他們的到來,紛紛開口向自己的熟人打招唿。
“喲,你們迴來了,今天的收獲不錯呀!”
“路上安全嗎,有沒有受傷?”
“餓了吧?我不急,你來排我前麵吧。”
小夥子們在村民們的推讓下很快領到了自己那份食物。負責發放食物的『婦』人們顯然是認出了這些為村子出生入死的小夥子們,特意多加了些分量。沒有人提出異議。
小夥子們在村民們善意的微笑下帶著食物退出隊伍,在廣場上找了一片空閑的地方與自己的同伴圍坐成一圈。村子裏沒有集體吃大鍋飯的習俗,往常這時候小夥子們總是默默放下獵物迴到家裏獨自『舔』舐傷口。然而今天,麵對眼前香軟可口的食物卻是沒一個人動手,這些平日裏刀劍加身而麵不改『色』的漢子們隻是沉默著,不少人已經是悄悄紅了眼圈。
狩獵隊長環視一圈,默默歎了口氣,開口道:“吃吧。”
“吃!”
“快吃!”
大家一起動手。
一大碗紅辣濃稠的魚雜湯,幾顆金黃噴香的烤地豆,勾得人食指大動。
一口濃湯下肚,眾人齊齊滿足的歎謂聲,有種終於活過來的感覺。
一個年輕的隊員問道:“隊長,我們這是要打仗了嗎?”
狩獵隊長文森是苦水村最優秀的獵人,雖然因為年齡的關係導致他體能有所衰退,但是老道的經驗足以讓他成為所有對手的噩夢。
文森深吸了一口氣,滄桑的麵容上先是閃過一抹哀傷,神情隨即便轉換為無盡的堅定,目光一一掃過眼前一張張滿是朝氣的年輕臉龐:“不錯,戰爭即將到來,我們的對手無比強大,但是我們有必須獲勝的理由。你們,準備好了嗎?”
“必勝!必勝!必勝!”在場眾人均是一口氣幹掉碗中的濃湯,高舉起手中的空碗,齊聲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