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結竟然還挺有市場,而且是個頭越大、越貴的越有市場!


    現在城裏人開始注意裝潢家室了。


    於是從禮拜二開始,春紅、秀紅等幾個心靈手巧的女社員又開始編織平安結了。


    同時服裝隊也在抓緊時間的生產假領子和各種襯衣。


    麻六和王東義是推著一輛小推車離開的,車上封裝了滿滿當當的商品。


    其中有王憶這邊交給他的一些小百貨:各種樣式的打火機啦、帶造型的文具啦,還有一些手表、墨鏡、剃須刀之類。


    總之王憶手頭上能賣出的商品都給了麻六,讓他嚐試著去滬都賣好了。


    這就是麻六能給他創造的巨大價值,這樣不用他出馬,有人給他出售來自22年的商品。


    另外大膽帶著兩個民兵護送他們兩人出發。


    不是為了保護他們這些商品,而是王憶給麻六帶上了三萬六千塊的現金,讓他和陳穀去買下十六號碼頭倉庫前的那座石庫門。


    那就是他們在滬都的大本營了。


    其他民兵也沒有出海,他們往屋頂繼續鋪設太陽能電池板。


    下午開始學生們正式集體打拳。


    王憶讓孫征南領著打拳,他則自己慢慢悠悠的圍著小島轉悠。


    再過幾天的九月八號是農曆的七月二十一,白露。


    露從今夜白的白露。


    到了白露時節,這秋日的氛圍就開始濃鬱了。


    現在王憶已經感覺到了秋天到來的氣息。


    他走在山路上抬頭看看天,天上雲很多,很散,很白,也很薄。


    一片片白雲隨海風飄動,輕的像是無有重量。


    秋風抒懷,吹動海邊蘆葦搖曳,現在蘆葦已經大片漂白,如同海灘堆雪,也如同白雲落在島嶼上。


    海岸線蜿蜒在王憶腳下,蘆葦沿著海岸線飄蕩,遙望過去像是白霜提早落下,將木碼頭、小漁村與山巔四野給包裹起來。


    現在是下午三四點鍾,往前一個月天氣還很悶熱,這會海風一吹已經清爽。


    秋風之下,天顯得格外幽寂,大海則分外遼闊。


    這種天氣下宜登高望遠,王憶站在一處山石上往下看,白花花的海浪嘩啦啦的翻湧,拍打著島嶼,亙古不變。


    遠處海上金光燦燦,打漁船零星的散落著。


    秋是收獲的季節,農民收獲、漁民也收獲。


    路上王憶遇到了王向紅,王向紅跟他說:“今天第一波曬出來的墨魚鯗就迴來了,晚上給你做墨魚鯗吃?”


    王憶吃驚的問:“這麽快嗎?這才幾天?”


    王向紅笑道:“曬魚鯗這種事,時間長有時間長的曬法、時間短有時間短的曬法。”


    “同樣,長曬鯗有長曬鯗的做法,短曬鯗也有短曬鯗的做法,要不然再曬上一天,明天讓漏勺給你蒸一爿嚐嚐,挺好的滋味。”


    “到時候你要是覺得好吃,那就給你同學朋友的郵寄過去,這是咱外島特產的透骨鮮,別的不敢說,我敢保證他們隻要吃墨魚鯗就沒吃過咱這樣的好滋味!”


    王憶期待了起來,說:“好,那我等著吃。”


    他指向山林說:“對了支書,現在山林裏的栗子已經熟了,我組織學生來打栗子怎麽樣?”


    王向紅說:“禮拜天吧,再讓它們掛幾天,等到了禮拜天組織學生娃來打栗子,都算半勞力。”


    兩人隨意的聊了幾句,然後王向紅背著手哼著歌離開,王憶則繼續閑逛。


    他逛到祠堂門口,祠堂外的壽星爺等老人還在乘涼,現在這天長時間暴曬多少還是有些烤人。


    老人們圍著一台收音機聽戲,一個個眯著眼睛倚靠著樹倚靠著牆壁,一手端著茶碗一手在膝蓋上打拍子。


    兩條老狗趴在他們腳下無聊的打哈欠。


    看見王憶走來它們紛紛搖擺著尾巴站起來,眯著眼睛跑來見王憶求搓狗頭。


    王憶剛來那會這些狗瘦骨嶙峋、毛色粗糙,現在長肉了毛色也有油光了:


    學生們吃肉它們跟著啃骨頭,天天有骨頭啃,加上刷鍋水也帶著油都給它們喝了,所以隊裏的狗長肉了。


    街頭巷尾的樹蔭下有老人在看孩子,她們也是幾個人圍在一起然後一邊編平安結一邊聽收音機。


    王憶一看笑道:“支書把你們都發動起來編平安結啦?”


    一個老太太笑道:“對,編平安結給我們算勞力,都算是輕勞力呢。”


    她把屁股下的馬紮遞給王憶,王憶擺擺手說自己要溜達,可是老太太們非得讓他坐下聊聊天。


    但他們確實聊不到一起去,老太太們感謝王憶給生產隊帶來的變化,可王憶這人麵皮薄,不太好意思聽人家誇讚自己,聊了幾句便走開了。


    他隨便轉了轉,沒事幹便悄悄進聽濤居迴到22年。


    鍾世平這邊給他留了口信,說有一家漁飼料加工廠正在轉讓,讓他過去聊聊。


    這樣王憶便穿去82年市裏的倉儲所,去買上了一堆大螃蟹、海捕大蝦、野生大金鯧魚、銀鯧魚給他送過去。


    鍾世平最近給他幫忙幫不少,王憶這人知恩圖報,他這次給鍾世平帶了一個好東西。


    三輪車過去,鍾世平正好在外麵卸酒,看見他開車到來直接把酒箱子推一邊去衝他招手。


    王憶問道:“這是進酒呢?”


    鍾世平笑道:“嗯,都是啤酒,我給你弄兩桶純正的德棍黑啤?很香。”


    王憶擺擺手說:“算了,我現在天天吃海鮮,吃的我大拇指關節痛,我估計是尿酸高了,所以就不喝啤酒了。”


    鍾世平問道:“你真尿酸高了?那你得注意啊。”


    王憶又擺擺手說:“也可能是心理作用,不過我吃海鮮確實吃的多,這次給你帶了一些過來。”


    “你看看,都是野生貨,我朋友給我還漁船送給我的,我直接給你鍾老哥捎帶過來了。”


    鍾世平哈哈笑道:“不用看、不用看,你給我拿過來肯定都是好貨色……”


    “必須得看看。”王憶指向一個陶罐子,“我還給你帶了一桶酒呢。”


    鍾世平眼睛一亮:“老酒?”


    王憶信誓旦旦的說:“三十年!”


    這酒齡肯定是瞎扯的,但是這次的酒是虎骨藥酒,他就不信還有人能通過酒花和品味分辨出這酒的年限。


    鍾世平聽到‘三十年’三個字當場就蹦了一蹦躂,大肚腩跳了跳,跟個蛤蟆一樣。


    他過來一看陶罐子頓時拍手:“我丟,王總我說實話,你別生氣,你剛才說這是三十年老酒我還不太信呢,但現在我信了,你這酒壇子起碼是個三四十年的老物件。”


    陶罐子是普通的黑陶罐,上麵坑坑窪窪有橫著的豎著的紋路,看起來確實有股子古樸感。


    但王憶看82年的酒壇子都是這個樣子,漁家人買了醃鹹菜、醃螺醬這些東西。


    結果沒想到這酒壇子也有文化。


    鍾世平湊上去摸著橫豎條紋數了數,說道:“我剛才說的保守了,這是76年的老壇子啊,這裏麵的酒不能是76年的吧?”


    王憶沒有迴答而是反問他:“這些紋路能說明酒壇子的製造年代嗎?”


    鍾世平點頭說:“對呀,你不知道?”


    “這是咱翁洲自產的粗陶壇,橫著的紋路是月份、豎著的紋路是建國後第幾年,從古代就是這樣了,比如大明多少年、大清多少年都從這紋路上能數出來。”


    “那這壇子上是27條紋?”王憶還真沒關注這壇子,因為這種老陶罐子不值錢。


    鍾世平說:“對,豎著27條紋,合計一下是76年的老物件了。”


    他打開壇蓋看了看,然後愣住了。


    他抬起頭看王憶,王憶說道:“都是真東西,也是老東西,你看裏麵虎骨的年份就知道是老酒了。”


    “不過我剛才說三十年酒確實有糊弄你的嫌疑,他這酒是怎麽迴事?我聽我那客戶說這是他父親泡的虎骨酒,然後每年不管喝掉多少,到了大年初一他再填滿。”


    這話是瞎扯的。


    但跟鍾世平這種人做生意就得會瞎扯,何況這酒他是送鍾世平的禮物,沒打算要錢,怎麽著也得弄出一段講究當人情。


    “滿打滿算,這酒應該是從三十年前就泡上了,所以說起來它也算是一種三十年的老酒。”他繼續說道。


    鍾世平連連倒吸涼氣。


    他是真相信了王憶的話——也可能不信,但表現出來的是相信了。


    王憶看過了,這酒壇子裏的虎骨確實是老骨頭了。


    新鮮骨頭他也不敢往外拿,這東西在22年可是違禁品,不過祖傳的老骨頭隻要別聲張別鬧騰,自己泡個酒喝沒有問題。


    鍾世平也認出這虎骨是老骨頭,從顏色能看出來。


    他使勁吸了口酒,讚歎道:“王總,確實是老酒,雖然不是好酒,可肯定是有些年頭的!”


    這酒怎麽著是五年八年得有,老槍的買賣可是做的有年頭了,莊滿倉給他送過來的藥酒裏確實有二三十年窖齡的老藥酒,其中有一罐是三鞭酒。


    這王憶肯定不能拿出來。


    他得自己喝!


    鍾世平也這麽說:“這樣的好東西不能賣,這我要自己收藏,偶爾跟好友來一杯,嘿,這感情他不就來了嗎?”


    他問道:“酒是多少錢?”


    王憶擺擺手:“酒不要錢,海鮮要錢。”


    鍾世平飛快的擠了擠眼睛,愕然問道:“王總你說真的嗎?這酒、這酒可比海鮮貴吧?”


    王憶說道:“跟價值無關,我海貨要錢是因為在商言商,我給你供應優質海貨可那是生意,你得給我錢。”


    “這酒我收了不止一壇子,不準備賣,都用來送人、送朋友。”


    “不瞞你說,鍾老哥,我還有一壇子是虎鞭老酒,但我不能送你,因為我甚至自己都舍不得留下。我得送我首都的好大哥,人家特別照顧我,我這樣的老酒人家可能都看不上,但這是我一片心意。”


    鍾世平點頭道:“明白、明白,你那好大哥確實很照顧你。王總你是講感情的人,哎呀,我是真不太好意思,哈哈,真送我啊?”


    王憶攤開手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嘛,真送給你了,你幫我好多忙,我沒什麽好感謝你的,所以就給你勻了一壇子的虎骨酒。”


    鍾世平有些激動。


    他上來拍拍王憶肩膀說:“王總你是性情中人,其實我之前真沒幫你什麽大忙。”


    “不過今天這一切我老鍾記心裏了,沒別的,以後你要上刀山下火海——我給你插刀成山、給你點燃火海,哈哈哈……”


    他拐了個彎故意開玩笑,拍著王憶肩膀哈哈大笑。


    隔壁茶樓的肖老板本來正在樓上喝茶,吹著秋風賞秋色,一壺秋茶暖洋洋。


    結果鍾世平這邊聲音響亮把他給吸引住了,便下來來問道:“喲,老鍾——嗬,那個走山人的小兄弟,你又來了?”


    “這次是給老鍾帶了什麽好東西,把他樂嗬成這樣?”


    鍾世平趕緊脫下衣服蓋住酒壇子。


    他這是欲蓋彌彰了。


    肖老板立馬上去拉開衣服。


    他聞了聞後撇嘴笑道:“看你這神神叨叨的樣子,不就是酒嗎?哪怕是百年老酒我也沒有任何興趣。酒這東西不是好東西,人要喝茶,特別是男人……”


    “男人就要喝這個酒。”鍾世平打開蓋子讓他看,“裏麵這是什麽?”


    肖老板猶疑的問:“有個挺結實的大爪子,這什麽東西啊?不能是虎骨酒吧?”


    “三十年!”鍾世平得意洋洋的看著他。


    肖老板愣了愣,然後吐出一句話:“倒賣虎骨,犯法!”


    鍾世平說道:“誰倒賣了?這酒是我爹留給我的,我今天才把它給搬出來!”


    他美滋滋的說道:“虎骨酒是好東西,祛風通絡、強健筋骨,什麽風濕痹痛、肝腎虧損、腰酸腿疼,這東西一喝就管用。”


    “而且這東西可以當基酒,我用這酒泡一根幹海馬或者海狗腰子,這出來的酒是什麽酒不用我說了吧?”


    “也可以配上點仙茅啊、巴戟天啊、肉蓯蓉啊、鎖陽啊這種東西,哈哈,這喝上幾天,那還不得老夫聊發少年狂?”


    肖老板訕笑道:“那啥,給俺也整點。”


    鍾世平擺擺手說:“別整,男人不能喝酒,要喝茶!”


    肖老板推了推他的肩膀低聲說:“你少來,媽的給我整點,你這一罐子酒不少,三十斤四十斤有吧?我不多要,五斤……”


    “五你妹喲!”鍾世平趕緊打斷他的話,“這酒多寶貝你不知道啊?還五斤,最多五兩,愛要不要!”


    肖老板罵他一句‘摳摳搜搜’,然後問王憶:“那個王總,你那裏還有沒有?高低給我整上一壇子。”


    王憶笑道:“沒有了,真的一滴都沒有了。”


    肖老板眼巴巴的問:“那你有沒有好茶葉啊?你走山過海的,也不能光收酒吧?有沒有好茶葉?”


    王憶心裏一動,打了個響指,說:“還真有,老普洱,我這邊有這個東西。”


    普洱茶號稱茶圈中‘可以喝的古董’、‘可以觸碰的曆史’,跟綠茶紅茶越是當季越好喝不一樣,普洱茶是越陳年越有價值。


    至於這個價值到底是怎麽迴事王憶不管,反正他看過一本介紹收藏品的書,那上麵給普洱茶單列了一個章節。


    普洱茶裏麵有一批茶餅是五十年代製作出來的,都是價值百萬的天貨。


    但這個價值百萬是在二十一世紀,在八十年代這東西……


    不太值錢。


    那年頭的老普洱茶樹好像都不太受歡迎,當時很多老茶樹被挖出來換成了產量更高的新茶樹。


    肖老板一聽他的話來勁了,趕緊招手示意他進屋:“來,王總請進來。”


    王憶跟著他進去,他可以跟這個肖老板一起來研究一下茶葉。


    如果麻六去滬都賣貨,那可以賣雜貨。


    煙酒這東西管製的厲害,可糖茶、點心、肉食等等經過再包裝後能夠大肆出售。


    特別是茶葉,利潤很大。


    鍾世平跟著要進去。


    肖老板把他給推出去了:“你滿身魚腥味和酒味,是個世俗中人,不能進我門來。”


    “王總身上的魚腥味更重!”鍾世平怒道。


    肖老板愣了愣,他眨眨眼睛聞了聞,然後滿臉欣喜的說:“啊,這是自由的味道,這能跟你身上的銅臭味一樣嗎?”


    王憶被他逗得哈哈笑。


    老板年紀不小可心不老。


    鍾世平把虎骨酒收起來,然後跟著進來蹭茶喝。


    肖老板特意要請王憶上樓進雅座,王憶擺擺手說:“你想要老茶餅?那價格不便宜。”


    “價格好商量嘛。”肖老板堆笑說。


    王憶說道:“我跟你說實話,我們這圈子裏人少,然後每個人各有所精,老茶餅不在我手裏,但我應該能幫你搗鼓到。”


    “這東西真的不便宜,動輒是百萬級別。”


    鍾世平聽到這話罵道:“炒作、都是炒作,茶葉是用來喝的,不是用來炒的。”


    肖老板不屑的說:“噢,我們茶圈是炒作,你們白酒圈裏那就不是炒作啦?還有野生大黃魚小黃魚,這一條上萬一斤幾千的,這就不是炒作啦?”


    然後他正色看向王憶,猶豫的用手拍了拍桌子:“上百萬的價格不是問題,問題是你那是什麽茶葉?”


    “如果是上世紀二十年代的同興號向純武內飛圓茶、三十年代的大票敬昌號圓茶、五十年代的甲級藍印青餅、或者一桶的88青,那百萬價格真不是問題……”


    王憶說道:“你要真能吃得下,我可以給你搗鼓一下看看,反正鍾老板了解我,我這人做買賣很公道。”


    鍾世平說道:“王總確實公道,他做買賣最像我了。”


    肖老板便哈哈笑了起來。


    然後他說道:“那麻煩王總幫忙搗鼓一下,鍾老板也了解我,我身價比不上你們這些老總,但是四百萬五百萬的還是能拿出來的。”


    鍾世平嗑著瓜子揶揄道:“老肖你這就客氣了,什麽四百萬五百萬,兩個四百萬五百萬差不多,你光在招行存款就有千萬。”


    “去年秋天市裏招行組織活動邀請千萬額度vip去洪沙瓦迪春遊的人裏有你吧?今年過幾天你們又要有活動了吧?”


    肖老板正要舉起茶杯喝茶水,他一聽這話手都哆嗦了:“別瞎說,汙蔑人,根本就沒有的事!”


    王憶一聽這道貌岸然的同誌竟然如此有錢,那必須得辦法賺一筆。


    雖然他身上錢已經夠多了,但誰又會嫌自己錢多呢?


    就像上次賣豬的漢子們所說:錢這東西又不咬手。


    於是他承諾道:“那我盡全力給你找幾塊有價值的老茶餅吧,我一個朋友是這方麵的行家,他在你們圈子裏應該挺有名氣的——算了,咱們別廢話了,事上見。”


    肖老板說道:“行,你有好茶餅你盡管聯係,我這邊胃口可以。”


    鍾世平勸說他道:“老肖你最好小心點,這兩年經濟形勢不好,很多東西都炒不動了,你小心別掉坑裏去。”


    肖老板說道:“放心,我做事有譜。現在確實經濟形勢不好,可有錢人越來越多了,隻要有錢人還在,那名茶名酒便有市場。”


    “喝茶人不買茶,買茶人不喝茶。”王憶笑道。


    肖老板點點頭:“我買了茶葉也不是喝的但也不準備去送人,而是要鬥茶。”


    聽到這話王憶大感新奇,還有鬥茶一說?


    鍾世平也好奇問道:“我聽說過鬥牛、鬥犬、鬥蛐蛐、鬥雞鬥豔,還真沒聽說過鬥茶,還有鬥茶的?”


    王憶瞥了他一眼,你說的是鬥雞眼還是雞鬥豔?能不能展開說說?


    肖老板說道:“普洱茶是岩茶,廣粵之地一直有鬥茶文化,哪家茶廠要是沒有個幾十萬的茶,連參賽資格都沒有。”


    “鬥茶的地方叫鬥茶園,裏麵給名茶排了個表,叫《英雄譜》,各茶園茶莊的老板要是不能在裏麵占有一個名額,那就別想把自家出產的茶葉名氣打出去。”


    “你們都知道現在茶行炒作的厲害,那就是中小型岩茶廠的傑作。”


    “它們通過與外地的客商合作,注冊新公司,然後將當地的茶葉進行奢華包裝,再給茶葉取個新名字,編寫個漂亮的營銷文案,製造出茶葉‘稀缺’、‘非賣品’‘大師作’這些噱頭進行炒作,來把自家的茶葉炒進《英雄譜》。”


    “現在高檔場所喝茶都是論泡,一泡用8克茶葉,賣個萬八千甚至幾萬塊,這個習慣就是從鬥茶園裏開始的。”


    肖老板說著搖了搖頭:“我也知道這是炒作,嘿嘿,但是樂在其中的人那麽多,我們這樣的小嘍囉除了能順應大潮大勢往前滾一滾,還能怎麽做?還想逆天而行?”


    說到這裏他冷笑了一聲,一副看透世間真諦的樣子。


    王憶默默地喝著茶,問道:“大罐茶和小師茶……”


    “你買過沒有?”肖老板笑著問,笑容很是不懷好意。


    王憶說道:“沒買過,就是聽過宣傳所以好奇。”


    肖老板說道:“沒買最好,買了的話那可真就是24k純傻批——嘿,老鍾你臉色怎麽這麽難看?你是不是買過啊?”


    鍾世平趕忙擺手:“沒有沒有,我就是突然之間想起一件事,我先迴去了。”


    王憶說道:“我也跟你一起走,還得問問你那個飼料廠的事。”


    鍾世平是老江湖,辦事非常縝密。


    飼料廠的資料都被他打印出來了。


    這樣王憶不用在這裏磨時間了,他拿到飼料廠的資料、收了海貨的錢,便開上自卸三輪撤走了。


    迴到82年,學生還沒有下課,依然在秋風吹蕩中緩緩地打拳。


    王憶琢磨著得給這配上音樂,配什麽音樂呢?


    沒得選了。


    《萬裏長城永不倒》吧。


    這首歌82年已經問世了,正在港島的大街小巷刮起一陣‘國人已覺醒’的狂風。


    本來《精忠報國》是更好的選擇,可問題是這歌還沒有出來,自己要用那得重新譜曲填詞進行錄唱,哪有這個條件?


    何況《精忠報國》這種曲子一旦問世必會引發好些人的關注度。


    王憶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何必非得去裝逼去把自己推出到更多人麵前讓更多人去注意自己呢?


    這樣他直接返迴去給邱大年發了個信息,讓他買一盤空錄音帶錄一首《萬裏長城永不倒》。


    邱大年給他迴了信息,說天涯島上的包裝生產線經過調試可以用了,是不是要招聘人手開始投入使用。


    王憶先讓他招聘兩個手腳麻利的聾啞人去把一些商品重包裝,這是一條很有用的生產線。


    麻六這邊在滬都找到了一個龐大的銷售市場,這樣22年很多商品換個包裝在82年可以出售。


    倒也不用大賺特賺,先幫他能在滬都占據一席之地就行。


    再次迴到82年他便沒什麽心事了,安心等著吃晚飯。


    他接下來要琢磨的是再過幾天的九月十號是教師節,得給教師們準備點福利。


    一套服裝他已經都給準備好了,另外還要準備點什麽東西?


    轉過一天來,下午時分。


    張有信乘郵船到來,同時給王憶送了個信:“還記得我之前說有人收猴票的事嗎?”


    王憶立馬反應過來:“怎麽了,有人要買嗎?我手裏有一大版,現在是什麽價?”


    張有信興致勃勃的說:“現在價格很高!”


    他說道:“今天剛開春那會我給你那些猴票,當時我不集郵,所以沒了解這個行情,前幾天我問我同事的時候才知道,那會單枚新票就漲到5角錢了。”


    “然後這個猴票長勢很快,過幾天就一角錢二角錢的節節高升,到了前些日子的夏末時,已經漲到了1.5元一枚,四方連要價6元錢啦!”


    王憶當場驚唿一聲:“好家夥!”


    這是真心實意的一聲驚唿。


    膨脹速度太快了。


    他隱隱記得國家在八十年代有一次物價大通脹,市場上物資都被買空了,不過事情好像發生在八十年代的後期,當前市場還是挺平穩的。


    其實經曆了82年的生活、看過了國家八九十年代的發展曆程,他現在對於22年的國家感覺還是挺穩的。


    雖然22年經濟問題很大,可是真去了解過共和國成長曆程的就知道,這壓根不算事,近代中國就是一個在全世界圍追堵截中艱難求生的國家。


    就像誌願軍入朝作戰時候誌司對戰士們說的一句話:我們將要麵對的是世界上裝備最好的聯合國軍隊,戰鬥會非常艱苦,但我們要爭取勝利、要敢於勝利!


    張有信問道:“你要賣掉這些猴票,那你下午沒什麽事,我帶你去縣裏一趟?”


    王憶不在意的說:“你幫我打聽一下市場價,有人願意買就按照市場價來買,我把猴票給你就行了——我還信不過你嗎?”


    張有信哈哈大笑:“小哥你說話總是對我胃口,另一個你賣郵票可不隻是這幾張猴票,還有這個。”


    他拿出信封遞給王憶。


    王憶打開一看。


    裏麵是一些軍郵票!


    其中就有那些熟悉的黃軍郵、紫軍郵、藍軍郵!


    黃紫藍三軍郵上都有郵戳,是已經用過的了。


    他問道:“這不是上次你給我送來的軍郵票中,信封上的那幾張嗎?怎麽迴事?你沒有把它們還給你親戚?”


    幾個月前張有信拿藍軍郵來找他換酒喝,當時王憶可是從中大賺一筆。


    但他當時看過信封上的地址,知道那些信件的重要性,而且這些信封連同郵票都不能帶到22年去,所以他又還給張有信了,讓他還給親戚家。


    結果現在這些郵票又出現了,於是王憶就急了:


    他怕張有信沒聽自己的話,把信封還是截留在了手裏。


    看著他著急的樣子,張有信笑道:“哈哈,你看你,著什麽急?我上次把那些信都還給我親戚啦。”


    “你當時說的對,那些信還真是有用的,都是我舅姥爺和戰友之間的通信所留,所以我迴去還信件還把我舅姥爺給弄高興了,說我懂事了。”


    “上個禮拜天我又去他家裏來著,然後期間提到了集郵的事,我把你手裏有猴票還有你準備賣猴票支援學校建設的事說了出來。”


    “當時我舅姥爺詢問了你的情況後非常感動,他讓我小表舅去把他多年收藏的軍郵票找出來,然後找了一些現在市場上值錢給你送過來。”


    張有信從中挑出一張給他看:“這個很值錢,全麵勝利郵票,你看上麵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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