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縣,小亭閣。


    亭閣外,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叫賣之聲絡繹不絕,好一派繁華之景。亭閣內,四方桌,三盤菜一葷兩素,一壺小酒,悠閑二人。


    “你小子不是說請我去秀綠閣嗎,怎麽三拐四拐的來到這小亭閣了,這差別可大了。”蘇執事喝著小酒,打趣道。


    李子牧一臉難看,還在算著那端上來的菜要花費多少錢,蘇執事突如其來的抱怨打斷了他的思考,於是沒好氣的怪罪道:“還秀綠閣,你美吧。這個小亭閣這點菜我算了下都差不多要我一兩銀子了,開個菜館居然比當盜匪還來錢,簡直無情。”


    “兩個月的補貼啊,兩個月啊。”李子牧捶胸頓足,看著自己好不容易賺來的錢就怎樣給白白花掉了,心都在滴血,早知道就不大言不慚了。


    “有怎麽誇張嗎?平日裏你在山中也無花銷,最多就是買點瓜子,這茶錢還是我給的,應該存了不少啊。還有你不是賣山珍賺了不少錢嗎?扭扭捏捏的有點男人像好吧。”


    李子牧聽到蘇執事的話,是一口心頭悶血,連忙喝了一小杯酒,罵道:“你就別奶壺不開提奶壺了,我還賺錢,那一次不是被兩個奇葩給奪了過去。也邪了門兒了,每次我隻要豐收了他們準能第一時間找到我,而且一人一次換著來,我是躲都躲不掉。我要是空手迴來,他們就不見人了,找都找不到,就很離譜。”


    “老板四兩牛肉,半隻雞,再加一壺上好的花雕。”說曹操曹操到,柒秋明一下山便去門中在宜縣駐地登記完,尋著路來到了小亭閣,看到樓上窗邊二人後,便自顧自的叫了二菜一酒,很是大方的坐了下來。


    柒秋明整理了下衣服,將劍拍在桌子上,極其“有禮”的向著李子牧拱手道:“李兄你不是說在秀綠閣嗎,怎麽改到小亭閣了。我去秀綠閣的時候看見你們沒在,我還以為錯過了時辰,尋了半天才找到你們原來在這裏啊。便宜是便宜了點,但李兄請客,我自然不會介意,下次我來請客,就秀綠閣了。”


    柒秋明的話,李子牧是越聽越不對,這什麽跟什麽,我什麽時候要請你了。我說秀綠閣那是膈應你的,你小子還真當真了。想到這些李子牧突然覺得大事不妙,抬頭緊緊盯著剛才陰陽的柒秋明問道:“你剛才是不是點了什麽東西。”


    柒秋明很是無辜迴道:“我看著桌上沒東西,就幫李兄點了兩盤菜四兩牛肉,半隻雞,還有一壺花雕,都是小菜都是小菜,我很隨意的。”


    “我去,還牛肉,還雞,還有花雕。你知道我們吃的什麽嗎,你知道有多貴嗎。”李子牧兩支眼睛布滿血絲,唿吸急促,一字一頓的向著柒秋明叫罵道。


    柒秋明整理好桌麵,將空的菜盤移開了點,不慌不急說道:“李兄你平日來可賺不少錢啊,從後山一趟迴來少說也有小幾兩,又何必心痛這幾個菜啊。說實話柒兄弟我可是很羨慕你啊,如果不是平常有課業要完成,我也想和李兄你一起闖闖這後山。”


    “你!!你!!”李子牧頓時氣絕,差點就一口氣沒上來,連忙又是倒了一杯酒,一口悶了,稍微緩過氣來,才無奈道:“我不管,反正我不給錢了,你們看著辦。”


    蘇執事看著李子牧吃癟很是高興,出言道:“誰叫你提請客的。”


    李子牧有苦說不出,一臉難看的說道:“我以為柒秋明,就他。”指了指在旁一臉笑意的柒秋明又說道:“他會在門中駐地吃大鍋飯,才隨口柒他的,沒想到你們都當真了。”


    柒秋明攤了攤手,看著蘇執事。蘇執事也一臉壞笑的看了一眼柒秋明,而後迴頭對著李子牧說:“就這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哼,惡人自有惡人磨,你就認命吧。看看你叫的是什麽東西,一壺爛酒,加幾個不知名的菜,就想蒙混過去了,我還沒吃飽喝好。”說完還不忘催著老板快點上菜。


    “噗”李子牧似乎受到什麽刺激,心脈具斷,噴出一灘唾沫在空中,然後全身一軟暈死了過去。


    二位年輕人的較量無關生死,隻掙口氣。蘇木風看著這二人,思緒似乎迴到那五十多年前,恍惚之間自己麵前二位不是李子牧和柒秋明,而是陳令和沈問心。想當年他們三人何嚐不是這樣,與外人鬥生死,與兄弟鬥嘴,逍遙江湖,好不自在。可當年的醉逍遙,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不得不讓人感歎。


    “今次你下山所謂何事,”蘇執事一邊品著酒,一邊問著柒秋明。


    柒秋明放下筷子,看了一眼周圍,這才小聲道:“陳掌門讓我下山熟悉下門中在宜縣的業務,畢竟我常在山中學武,對這些也沒有了解。以後當了掌門人這事情就成了我重中之重了,我不得不上心。”


    “說來也沒錯,畢竟利益才是關鍵。沒了宜縣的這些產業,這天華山也就沒有活水。讓你熟悉這些到是沒有問題,那就沒有其他的事情了嗎。”蘇執事疑問道


    “有,還有一件事情,聽陳掌門說,最近通天門又開始蠢蠢欲動。叫我下山一邊熟悉業務,一邊幫忙照看下,uu看書.ukanshu.co 不讓通天門有可乘之機。”


    “就你一個人,還照看喃!想著自己吧!搞不好著通天門就是衝你來的,把你引下山,然後直接斷了天華山的根,順便還能騷擾天華山在宜縣的產業,一石二鳥。”李子牧吃著唯一一個雞腿,嘲諷道。


    柒秋明麵對李子牧的嘲諷有些生氣,但並沒有發作,因為他說的不無道理,隻是礙於沒有證據也好不去反駁,隻得說道:“不管怎樣,該做的還是要做,如果我怕這怕那的,那還下山幹嘛一輩子呆在山上不就好了。”


    李子牧沒好氣道:“一輩子呆在山上有什麽不好,不愁吃不愁穿,沒有性命之危,就算當不了那掌門,也不見得是壞事情。”


    “哼,你懂什麽,正值年少時,本就應該做一番事業,想你這樣畏畏縮縮,苟活世間算什麽英雄好漢。”柒秋明怒目而視道。


    “大道理一堆一堆的,就是不知道到了最後你還有沒有命見到哦,夢裏啥都有。”李子牧翻了一個白眼。


    其實柒秋明沒錯,李子牧業沒錯,隻是他們站的位置不同而已。柒秋明少年得意,自然是努力向上,有朝氣有活力,敢打敢拚,為了一覽山頂之妙,投身於江湖風雲之中,敢在屍山血海中尋那一絲生機,成便是龍飛在天,敗便踏血黃泉。


    而李子牧卻是一路生死而來,他所見得都是世態炎涼,從小便在絕望與恐懼中度過,所見的皆是一片灰暗,努力活著對於他來說都很難了,如今能吃飽能悠閑的在林中院,沒有性命之危,這個對於他來說是最大的逍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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