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中大比已經結束四個多月了,自從陳令在大會上宣布柒秋明是下一任掌門的人選後,整個門派是暗流湧動,紛紛開始站隊。平日裏那些和柒秋明沒有交集的人,這時紛紛找上門來。稍微一些膽子大的人和一起地位相對高的人是直接登門拜訪,還有一些不入流的隻得找他身邊親近之人。而一些之前就和柒秋明有衝突的人,不是結成團一起抱團取暖,就是連忙給柒秋明交了投名狀不給自己留一絲餘地。


    然而門中的變化根本影響不到這個林中院,林中二人似乎與世隔絕一般,根本不關心這些事情,這些事情也影響不到他們。閑來有空,李子牧便在院中練武,時而蘇執事也會向前指點一二。累了二人就坐在椅子上,閑聊喝茶,好生得意,好生愜意。


    這天早上李子牧打掃完整個院子,便拿起木劍和自製的暗器開始了新一天的練習。如今的李子牧劍術隻是稍有長進,可那石子“暗器”卻進步神速,與指法的配合下,二者相輔相成,以致神之境界。


    如果說有瑕疵,便是李子牧沒有實戰,也根本不知道怎麽運用,手法上還略顯生疏。這也是李子牧很無語的地方,明明身邊有那麽一個好老師,但蘇執事每次兩招就結束戰鬥,根本不給李子牧有任何磨練自己招式的可能。


    但這也不能怪蘇執事,那李子牧招招狠毒,沒有一絲餘地。蘇執事雖然武功高強,但在自身受到威脅的時候,因為本能緣故總會將危險扼殺到搖籃裏。要是換一個和李子牧相當的人來對練,怕那人也堅持不到幾次就得被就地掩埋了。可想而知李子牧的招式有多毒辣,這並非說李子牧的武功好,而是說他不懂收斂,很是狠毒。


    “來我們兩試試,”剛睡醒的蘇執事才踏出房屋準備洗漱,手上還拿著木盆上麵還搭著一張粗布臉巾,便看見李子牧一人在院中練習,頓時手有點小癢。


    一個人練著沒勁,正好有人來陪李子牧當然不會拒接,連聲說道:“好啊,正好試試我昨晚想出來的招式。”


    “哦,那我得小心了。”這下蘇執事來了興趣,這一年多裏這小子總會給他帶來不小的驚喜。究其原因還是蘇執事的逼得,李子牧為了打敗他或者為了能多跟他過上幾招,時常都會想起千奇百怪的招式,讓蘇執事吃驚不小。


    院中情況瞬間緊張了起來,蘇執事拿著木盆慢慢走近已經起勢的李子牧。而李子牧則盯著“悠閑”走來的蘇執事,丹田中的內力在蘇執事每步的靠近都在慢慢沸騰起來。


    步步而來,直到丹田中的內力暴轟而出。


    “來了。”


    隨著李子牧一聲怒吼,李子牧率先發難。劍指蘇執事左胸,兩步並成一步,整個瞬間彈射出去,隻留下身後飛起的灰塵。


    “哼!”一聲冷哼,蘇執事不避不躲甚至眼中還帶有一絲戲謔。


    “柒秋明的起勢?這就是想得妙招!”


    蘇執事並未動,等李子牧劍入自身的刹那間,蘇執事手指一彈將李子牧的劍彈開,而且蘇執事還有時間將木盆移開,以免木盆傷了李子牧。


    李子牧感受到劍身傳來一個股力,身形一轉,竟然假裝不敵,另一隻手順勢打出,準備將早已藏好的石子扔向蘇執事臉上。


    “贏了。”


    “誒!!”


    李子牧以為得手,連忙抬頭看著前方蘇執事,以為能看著他痛苦捂臉哀嚎,這一幕他等了很久,但他卻發現蘇執事一雙冷漠的眼睛看著自己,自上而下,全是戲謔。


    這時李子牧才反應過來,轉頭看了一下自己拿著“暗器”的手,卻發現蘇執事的一隻手指抵著自己的握拳的手,那手根本沒有張開,暗器還握在手裏。


    “怎麽了?沒了招了?”


    蘇執事說完就是一腳踢到李子牧小腹上,雖然收了氣力,但還是將李子牧遠遠踢飛。蘇執事與李子牧對招後,都會給予李子牧這樣的懲罰,是想告訴他江湖爭鬥的慘烈,用這種方式讓他記住和領會。而且為了讓李子牧不要誤會而記恨他,蘇執事還特意的給他解釋了緣由。但蘇執事發現李子牧似乎早有準備,根本不在乎這些,似乎他早已經曆過一樣。


    李子牧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拍了下灰,揉了揉肚子,氣憤道:“你是怎麽發現的。”


    蘇執事笑了笑說道:“下次自然點,你左手僵硬的不行,讓人很難不注意。”說完蘇執事打了哈切就準離開。


    李子牧狠狠地將手中的石子扔向旁邊的樹木,罵道:“又是兩招該死。”


    李子牧剛罵完,這時院門被拉開了,二人的視線也被這一聲給吸引住了。二人奇怪現在居然有人還有閑心來這裏讀書!不是都在著急站隊嘛!見了鬼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這場風暴的中心,柒秋明。一老一少看見是柒秋明後,二人的反應卻是不一樣。蘇執事雙眼微眯似乎早已意料到,而李子牧則是摸了摸頭,表情吃驚,看來是完全沒想到柒秋明會來此處。


    柒秋明沒有停留,再認準二人後便轉身對著蘇執事,用命令的口吻說道:“蘇執事,下午我要下山了,陳掌門叫我來找和我一起下山,請盡快做好準備。”


    蘇執事看著柒秋明,稍微楞了一下,估計是沒想到那麽著急,這才點了點頭道:“行。”


    柒秋明收到蘇執事的迴答,便轉身直接離開了此地,而且門也沒有關,看來平日裏驕橫慣了,而且如今還是下任掌門人,仗著身份全然沒了禮數。


    然後沒過幾秒,柒秋明又走了迴來。盯著一老一少愣神的二人組合,突然對著李子牧指著說道:“看你穿的衣服,應該是幫工,為什麽手上還拿著...拿著劍。”


    李子牧一臉懵逼的看著自己的劍,摸了摸腦殼後,突然想起什麽,便想出什麽狡辯。可還沒等李子牧說出口,蘇執事便出聲道:“我教他的,有什麽問題嗎。”


    “哼!”柒秋明冷哼一聲說道:“蘇執事應該知道天華山不準收會武功的幫工吧。”


    “他上山不會武功,我檢查了,之後是我教的。而且相信帶他上山的門中弟子也應該先檢查過,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柒秋明繼續言道:“哼!不管如何天華山幫工不應該有武功。”說罷便自顧自的走向李子牧,顯然是想要動手“請”李子牧下山了。


    一旁的李子牧知道自己不是柒秋明的對手,根本不敢做出什麽動作,隻得一個人呆呆看著柒秋明慢慢走過來。


    然而這時蘇執事動了起來,直接走到二人中間,用身體護住李子牧說道:“這事情你無需多管,還沒做掌門,怎麽就有了掌門的脾氣。”


    “你說什麽,”柒秋明怒視擋在自己身前的蘇執事。之前陳掌門叫他親自來,本就是一肚子氣,自己何等人,還要親自去請一個看院子的下人,哪怕他是所謂的師叔。而這蘇執事又阻擋自己,還嘲諷自己,一下就暴怒而起。


    蘇執事用手指扣了扣自己耳朵,叫罵道:“陳令沒教過你禮數嗎?叫那麽大聲,幹嘛。”


    柒秋明感到自己再一次被蘇執事侮辱,如今的他誰敢對他這樣,頓時氣的發抖,便是不由分說拔劍而道:“你這個老不死的東西,不是陳掌門要我親自來請你,我會來這裏?不知道好歹的東西,還敢出言不遜,我今天定要你好看。”


    說罷便是一劍刺出,但然還是有留手,隻有勢沒有意。


    蘇執事看著持劍而來的柒秋明一陣無語暗道:“這年頭的年輕人脾氣都那麽大嗎,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看來真是要出門多曆練曆練了。”


    蘇執事看著來劍根本不慌,依舊如李子牧對弈那樣,手指一彈劍尖,不同的是這一次用上了少許的內力。


    柒秋明本以為蘇執事武功低微,就是想嚇唬下,給自己找迴麵子,卻沒想到蘇執事出手如此快,而且那手指一彈,uu看書 .uukashu劍身頓時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自己根本無法掌控劍,瞬間那劍脫手而出,飛向一旁的樹木直接竄樹而過,撞到牆上,碎裂成無數截。


    柒秋明一陣恍惚,看了看自己還在發抖的手,又看了看在一旁扣鼻子的蘇執事,又再次看了看那碎成無數截的劍,而後退了兩步。


    “你!!你!!。”柒秋明明顯被蘇執事這一手震撼住了,一邊後退一邊指著蘇執事,話都說不清楚了。


    “那小子我保了,你不用管。你要想不通直接去找陳令,看他能說什麽。你自己迴去再找把好劍,下午這裏集合,滾吧。”


    蘇執事不想跟這個小子說話,直接下了逐客令。柒秋明沒辦法,站定了身子本想再次開口叫罵,但又看了看那摔成碎片的劍,隻得作罷,甩手離開了。


    看見柒秋明離開後,蘇執事這才轉身看著李子牧,而這一看卻把蘇執事嚇了一跳。隻見李子牧眼中保著淚花,盯著自己。正在蘇執事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李子牧一把衝過去抱住了蘇執事,哭道:“謝謝你,蘇執事,從來沒人這樣對過我,謝謝你。”


    蘇執事被李子牧一把抱住有些慌張,想要表示什麽,但看著在自己哭泣的那個少年頓時也沒有語言,那想拍少年背的手也停在了空中。


    這時蘇執事才發現那少年原來還是一個孩子啊,雖然他平日裏嘻嘻哈哈,看似拉誇,但一年的相處蘇執事知道這位少年心中藏了很多東西。而今又看到他這樣,就算再傻的人也懂得了他這一路而來是有多孤獨,也受了多大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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