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金樺最終沒有收取所謂的報酬,她想的是可以借此跟馬識圖進一步加深關係,因為往後可能還有需要的地方,而且她也感覺到了馬識圖的深厚背景,似乎是個更富的礦,應該比龔氏父子還要雄厚,所以值得放長線釣大魚。


    就這樣,兩人握起了手,慶賀合作的愉快。


    鄭金樺把有關囡囡的一切信息都告訴了馬識圖,包括幼兒園的接送時間點和路線。


    接下來不用說,幾天內,囡囡又不見了。


    張本民得知這個消息之後,頓時一陣眩暈,然後腦海中即刻閃現的就是鄭金樺。他一刻也沒耽誤,立即奔到鄭金樺的住處落實情況。


    鄭金樺早有準備,看上去很平穩。“你這急慌的樣子,讓我感到你很虛弱、無助。”她似是帶譏笑道。


    “沒時間跟你鬥嘴,趕緊告訴我,囡囡在哪兒!”張本民瞪著發紅的眼問。


    這樣子讓鄭金樺有點害怕,她不敢正視張本民的眼,“真的不知道,最近我都老老實實地待在屋裏,沒跟外麵接觸,到底發生了什麽我根本就不懂,難道囡囡不見了?”


    “你還裝?”張本民已經怒不可遏,“鄭金樺,別說我不給你機會!”


    “真是莫名其妙!”鄭金樺強打著底氣,“你這人簡直不可理喻,憑什麽說囡囡不見了就是我做的?!”


    這一下,張本民有點犯迷糊了,難道這次囡囡的失蹤真跟鄭金樺無關?


    “有難題找警察,別來找我。”鄭金樺道,“否則我就要報警來解決你的無理取鬧了。”


    “好,希望你說的一切都是事實,否則我絕不會輕饒了你。”張本民邊迴身離開邊道:“機會已經給過你太多次了。”


    看著張本民離去的焦灼身影,鄭金樺的嘴角露出一絲陰狠的微笑。


    張本民沒有找盧單遞,也沒有找狄耘,囡囡失蹤的時間太長,已經不知去向,靠警方的路麵盤查已經沒有意義,現在他所希望的就是早點接到有關囡囡的劫持電話。


    直覺上,張本民認為還是跟鄭金樺有關,所以不能消極等待,還應該從鄭金樺下手。退一步說,哪怕是冤枉了她,也必須嚐試一番。


    這一次張本民沒有出麵,讓何部偉帶人掐倒鄭金樺,帶到郊外的一處山林裏。


    鄭金樺似乎知道會有這麽一遭,她全程沒有反抗,隻是平靜地說要張本民來見她。


    何部偉被弄得有點把握不住,便悄悄打電話給張本民把情況說了。張本民皺起了眉頭,鄭金樺的反常表現,讓他更堅信囡囡失蹤的幕後有她的推手。


    “把她往死裏整,一定要逼她開口。”張本民電話中發出指令。


    “那沒問題,不過我擔心那個叫鄭金樺的看透了,死活不交代。”何部偉道,“因為她一旦看透,就知道交代了肯定沒有好下場,所以會死命撐下去。”


    “撐下去?”張本民冷笑一聲,“她沒有那麽堅強,大多數為人奸詐陰狠的,恰恰都是貪生怕死之輩。”


    “行,那我就施展渾身解數,好好治一治她!”


    “要講究一定的策略,開始的時候什麽都不要問,隻管用盡所能想到的辦法去折磨她,最後她受不了的時候會主動問你想要幹什麽。”


    “嗯,這思路的確不錯!”何部偉道,“那就不多說了,抓緊一切時間!”


    掛掉電話,張本民深深皺起了眉頭,他開始反思是不是心太軟了,前段時間沒能對鄭金樺下狠手來個及時止損,從而導致現在囡囡再一次不見的惡果出現。


    等待的每一秒都是煎熬,直至當天夜裏,大哥大響了。


    一個陌生來電,陰陽怪氣地問張本民想不想孩子,如果想,就投降,把圓方安保解散注銷掉,另外幕後操作的那些個項目,也都要幹幹淨淨地撤出來。


    張本民哼笑了下,說不要裝了,然後直接稱唿對方為馬總,說沒想到他竟然會采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對方沒有否認,算是默認了,然後隻是重複強調著問張本民還想不想要孩子,並且提出要在天亮前給出答案,否則孩子將會遭遇不測。


    每次被問到孩子的問題,張本民就如同受到一次致命的重創,他覺得自己要撐不下去了。


    放下電話,張本民大腦一片空白。難道事情真和鄭金樺無關?


    然而,事實有點諷刺。何部偉很快來了電話,說鄭金樺終於交代了,是她主動找馬識圖透露了囡囡的信息,以達到借刀殺人的目的。


    張本民慨歎一聲,把馬識圖來電的事說了,聽得何部偉急得直轉圈,忙問該怎麽辦,畢竟不能讓孩子受到傷害。


    “你忘了一件事,那也是我們的底牌。”張本民的語氣聽上去並不驚慌。


    “什麽事?我真沒印象了。”


    “被關在鐵籠子裏的馬道功啊,不是你安排人在一直給他投食嘛。”


    “誒喲!我都差點忘了!”何部偉恍然道:“對啊!他馬識圖不是來找過我嘛,說他爸馬道功失蹤跟我們圓方安保有關,那說明馬道功對他來說很重要,既然如此,我們就可以拿馬道功去交換囡囡!”


    “對,天亮之前我就跟馬識圖聯係。”


    “不管怎樣,這事過去後,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了,必須主動出擊,將馬道功和馬識圖給解決掉,否則沒法安生。”


    “凡是給我們帶來威脅的,必須按輕重緩急消亡掉,一個都跑不了。”張本民道,“其實,最需要立刻解決的人,是鄭金樺。”


    “對對對,這個女人真的是惡毒,你對她都讓步到什麽程度了,她還沒個數,竟然最後還是變著法子把魔爪伸向了囡囡!”


    “所以,交換完囡囡之後,先要解決鄭金樺。”張本民道,“這樣,你現在就去準備,把馬道功給打理一下,讓他稍微體麵一點,再弄點好的給他吃,給他長點精神。”


    吩咐好馬道功的事,張本民便撥通了那個陌生號碼,他必須早點與馬識圖聯係,把事情商定,免得夜長夢多。


    馬識圖在接到電話後頗為震驚,他支吾著說沒想到馬道功還真在你手中。


    張本民立刻否認,說是從黑道上獲得相關信息的,至於馬道功是被誰綁架、關押在哪兒的不必問,反正會把他安然交還給你。


    馬識圖有了短暫的沉默。


    張本民馬上明白了馬識圖的想法,立刻道:“你是不是在衡量一個問題,到底是你爸重要,還是我的那些個項目重要?”


    “胡說!”馬識圖立刻予以否認。


    “不要激動,其實都是可以理解的,麵對親情和錢財,誰都難以抉擇。”張本民道,“不過據我了解,馬道功對你們家目前的貢獻還很大,離開他,你們在澳洲的某些個項目是玩不轉的,那樣一來,你們的資金鏈就會出問題,嚴重的話最後還能導致你們破產,那時,你馬識圖就會是個可憐的窮光蛋了。”


    “你說這話什麽意思?是想促成交換的事吧。”馬識圖笑了,“看來這個女娃對你很重要,也正常,畢竟是親生的。”


    “你隻說對了一半。”張本民道,“那女娃對我來說是重要,但不是我親生的。難道你不覺得,以我的實力,在興寧地方上來說,還能保護不好自己的親生孩子?哪裏能讓你這個外來人輕易得手給綁走?”


    “那你為何還不惜代價要交換她?”


    “諾言。”張本民緩緩地道,“我以前混社會的時候,被一個弟兄救過一命,後來那弟兄發生意外去世了,臨死前他托付我要照顧好他的女兒,也就是被你綁走的那個女娃,所以,我才會不惜一切代價,但也僅此一次,算是對那弟兄的一個交待。”


    “我不太相信。”


    “信不信無所謂,我們隻是完成個交換而已,倒是你被人給玩了,還絲毫察覺不到,倒是挺可悲的。”張本民冷笑道,“那個叫鄭金樺的女人,她的話你也當真?”


    “就像你說的,她講的是真是假無所謂,反正我達到自己的目的就行。”馬識圖道,“算了,咱們就別廢話了,還是安穩地做個交換吧。”


    “可以,時間、地點你來定好了。”


    “你帶人到澳圖安保吧。”馬識圖道,“敢嗎?”


    “有什麽不敢?”張本民笑道,“在興寧這地方,沒有我不敢的。”


    “好,佩服你的膽氣,那就這麽定了,明早八點見麵。”


    這番電話一打,張本民鬆了口氣,畢竟初步解決方案很見效。不過他也沒有放鬆,立馬動身驅車前往澳圖安保公司,在大門外隱蔽處停下,他要觀察動靜,以免節外生枝。


    一切還好,在交換這事上馬識圖沒有玩手段,因為馬道功對他來說確實重要,來不得閃失。


    就這樣,早上八點,一場“人質”的交換在波瀾不驚的情況下悄然進行著。


    當然,有些功課還是要做的。張本民電話通知了焦辛,讓他帶了二十多名持有武器的便衣在澳圖安保門口待命,以備不時之需。另外,還讓何部偉帶了幾車打手,潛伏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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