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醫院,雖不是宏偉的高樓大廈,乍一看跟老京城的建築別無二樣,中間牌匾上的四個大字栩栩如生,仿佛注入了生命一般。


    作為渝城最有名的醫院,人來人往,比大街上都熱鬧。


    程曉此刻急匆匆地趕到醫院,推開病房門。


    寧梔此刻坐在凳子上,頭靠在寧天問身上,盡顯疲憊之色,而寧天問正在輕聲安慰寧梔,臉上的傷痕仿佛也在訴說著當時的場麵是有多麽的淩亂。


    而寧母此刻正安靜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掛著一品藥水,唯一不正常的就是她的四肢都被綁在病床上。


    當程曉進門的那一刻,兩人都齊刷刷地看著程曉。


    寧天問此時站了起來,輕輕地說了句:“你們聊吧,我去打點開水。”


    程曉把手中的水果放下後,坐在寧梔身旁。


    “怎麽了?”


    寧梔聽到程曉的關心後,眼睛又閃起了淚光,哽咽地把事情大概描述了一遍。


    原來昨天寧媽已經好了很多,感覺身體年輕了很多歲,想著要出院,


    隻是劉雪梅說再觀察觀察,今天沒事就可以出院了。


    可就當今天要出院的時候,寧媽沒有預兆地就發了瘋,


    見人就咬,而且力氣極大,兩個男人都按不住,


    寧天問就是在製服寧媽的過程中,臉上掛了彩。


    隨後醫生給寧媽打了鎮定劑,才讓她安靜下來,但是怕她醒來又發狂,於是就先把四肢給綁在了。


    寧梔描述完已經哭得梨花帶雨,程曉遞了幾張紙巾給寧梔,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此刻程曉的內心也就糾結的,剛想說什麽,耳邊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聲音。


    “病人現在怎麽樣了?”


    程曉轉頭看到劉雪梅身穿一身白大褂,麵帶微笑,看起來容光煥發。


    “你好,劉醫生在麽?”寧梔看到知道劉雪梅在,心裏有些不太高興。


    “劉醫生這邊有事要處理,你母親的病情我了解,由我來主治。”劉雪梅長期以來已經習慣了家屬這種態度,所以也並沒有生氣。


    在稍微簡單地問了下情況後,交代寧梔,等她母親醒來的時候再叫她過來看下。


    在劉雪梅離開的時候,程曉跟她對視了一眼,意思是希望能聊聊。


    “寧梔,你這邊先照顧下阿姨,我去仔細問下醫生什麽情況。”


    說完程曉就追上了劉雪梅。兩人在上次見麵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劉醫生看來有高興的事啊。”程曉淡淡的說道。


    劉雪梅微微一笑:“好像跟你並沒有多大的關係。”


    “我猜,應該是你兒子的事讓你感到高興吧。”


    劉雪梅聽完後驚訝之色一閃而過,隨即說道:“你找我來的目的不隻是替我兒子高興吧?”


    “當然不止,就是想問下我嶽母的病情怎麽樣了。”


    程曉深知談判就是不能一開始就露出自己的底牌,如果一開始就表露自己真實的目的,那往往會讓對方反感。


    於是程曉決定先從雙方有交集的地方入手。


    “這個暫時不清楚,但是看現在她的症狀,有點類似狂犬病,但是一切結果等待檢驗結果。”


    程曉搖搖頭,一字一句地說道:“這種症狀,跟你一直想要的那種藥劑的副作用類似。”


    劉雪梅聽到程曉這話,瞳孔放大,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程曉,


    “你說的是真的?”


    程曉不可置否,沒有迴答。


    “你不用裝作高深莫測的模樣,我自己有自己的判斷!”劉雪梅突然笑了起來,這讓程曉有點莫名其妙。


    看著程曉的表情,劉雪梅收起笑容,嚴肅地看著他。


    “要是以前,我可能就被你騙了,可是現在我怎麽都不會相信你的話。”


    劉雪梅往前邁了一步,直勾勾地盯著程曉,繼續說,“你剛問我為甚這麽高興,確實是因為我兒子注射了這種藥劑已經好了,現在已經生龍活虎。”


    程曉搖搖頭,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樣,李士城把她兒子當做實驗品了,而她還沾沾自喜。


    程曉看向劉雪梅的眼神裏帶有一絲同情。


    注射李士城的藥劑,無非兩種結果,要麽成為喪屍,要麽爆體而亡。


    “我覺得,我還應該提醒你,李士城並不是什麽好人,他不會有這麽大的善心,作為專家,你應該知道一種藥劑是需要多久的實驗才能上市的。”程曉提示劉雪梅。


    可是劉雪梅現在已經被兒子的健康蒙蔽了雙眼,對於程曉的提示,她選擇視而不見,甚至有些反感的看著程曉。


    “謝謝你的提醒,不過李士城是好是壞跟我沒關係,隻要我兒子好起來了就行。”


    “至於你說的副作用,恐怕隻是你的一廂情願。而且我相信我的技術,如果沒有什麽事,我就先走了,我很忙的。”


    說完時,劉雪梅的神情已經變得有些得意,畢竟作為科研大佬,劉雪梅有這個實力。


    “雖然你不聽我的勸說,但是我還是希望,你有事的時候可以聯係我。”


    劉雪梅輕撇了一下嘴角,考慮了幾秒鍾,點點頭與程曉互換了聯係方式。


    “我希望你不會聯係我。”程曉的話,讓劉雪梅有些摸不著頭腦。


    此次見麵兩人依舊是不歡而散,而未來等待著方方的結局,程曉已經可以預料到,能否活下來,就看天意了。


    程曉默默地迴到了病房,寧天問已經迴來了,而此刻床上的寧母也醒了過來。


    “媽,你醒了。”寧梔衝上去握著寧母的手。


    寧天問趕緊端過去一杯熱茶,剛遞過去,發現寧母的雙手還被綁在,又尷尬地放了迴去。


    “媽,我給你鬆開。”寧梔趕緊給寧母解開繩子。


    寧母先是一愣,在看到寧梔滿臉的淚痕跟寧天問臉上的傷痕,再加上自己的雙手雙腳都被綁住了,心中便也是了然了。


    在看到程曉後,寧母還是忍不住問了下具體發生了什麽事。


    程曉看了看寧梔他們,最終決定還是把當時的事情又複述給寧母聽了。


    寧母聽完,心中一酸,趕緊摟著自己的女兒,看著自己的丈夫,哭泣了起來。


    “媽,你別哭,一定會有辦法的,這裏治不好,我們去其他地方治病.....”寧梔也哽咽地安慰著寧母,其實也是對自己說的。


    所有人都清楚,渝州醫院已經是全國數一數二的醫院,這裏如果發現不了什麽原因,治不好,其他地方可能也是一樣的結果。


    “對,你放心好了,就算砸鍋賣鐵,我也會把你治好的。”寧天問的眼神充滿著堅毅。


    程曉看著眼前的三個人,心中不忍。


    救,還是不救。程曉陷入了兩難。


    神農水彌足珍貴,而且救得了一時,卻救不了一世。末日後隨時都會有危機,如果以後有需要神農水的時候,自己沒有了,該怎麽辦。


    算了,不救了,末日本來就是殘酷的。


    每一滴神農水都應該用在刀刃上,都必須要有相應的迴報才行。


    程曉不是老好人,這種東西雖然是一天一滴,但是自己也沒試過,如果自己受了嚴重的傷,急需要一滴才能好,還是需要很多。這種東西必須用來收買有用的人才行。


    “唉,生死有命,你們也不用太難過了,這一輩子碰到你們,是我最大的幸運。”寧媽沒有哭哭啼啼,反而有些放鬆,甚至還在安慰他們,


    “何況我這還不知道是啥病呢,說不定過兩天這邊就檢查出來了。”


    “再說了,寧寧已經是大姑娘了,不能隨便掉眼淚了,都不漂亮了。”


    寧母的麵孔在夕陽的映照下,微微的泛著黃暈,


    臉上慈祥的目光在那一瞬間,仿佛神聖了起來,


    就連她旁邊的寧梔,在這句話之後,眼裏都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程曉看到此情此景,仿佛是觸碰到了內心。


    雖然自己不是救世主,但眼前自己的隨手之舉就可以救一個人,卻因為自己私心而放棄,而且這個人還是自己認識的人,程曉的內心受盡煎熬。


    程曉緊握著雙手,在內心糾結了一陣後,還是決定有機會把神農水給寧媽服下。


    就在程曉剛起身的一刹那,寧媽開口了,


    “寧寧啊,我現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的幸福,我覺得程曉真的不錯,是個值得托付的人。”


    寧媽的話讓在場的幾個人都有些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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