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北京路,山水河公司。


    深藍色的商務車朝著大樓方向行駛,卻突然從路邊閃出了一個人影,司機頓時踩下急刹車,急停的車輛也使得車內眾人一個趔趄,險些從座位上摔下來。


    司機停下車剛準備開罵,定睛看去,卻慌慌張張地道:“璿……璿姐,是陳良善!他……他竟然主動找上門來了!”


    張佳璿卻並不緊張,反而在看見陳良善主動找來以後,臉上也顯露出了笑意,“不要怕,他既然能主動來找我們,說明他已經做出了選擇,我們下車看看。”


    隨後,車內眾人走了下去,張佳璿與陳良善對視了片刻,低聲道:“良善哥,我知道你一定會來,進來談吧。”


    ……


    辦公室內,張佳璿料定了陳良善絕不敢對自己怎樣,於是命令一眾打手在辦公室外等待自己。


    待打手們出去後,陳良善果然還是這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注視著自己,但是對方的眼中卻似乎也在冒著怒火。


    一股異樣的快感充斥心頭,張佳璿似乎很享受這種掌控一切的局麵,她看著麵前陳良善雖然滿麵怒容,但是卻又不敢對自己怎樣時的表情,也令她心中感到了陣陣異樣的快感。


    她終於明白了,妻女是對方的死穴,隻要自己拿捏住了麵前這個男人的命脈,對方今後就必然為自己所用。


    於是,她輕鬆地將手包放在桌上,隨後像個勝利者那般坐在寬大的老板椅上,微笑著問道:“怎麽樣?想清楚了嗎?”


    陳良善沒有迴應,而是冷聲問道:“我家人呢?”


    “這點請你放心,沒有我的允許,我手下絕不敢把她們母女倆怎麽樣。”


    張佳璿說著,話鋒一轉又道:“但是你的老婆孩子是否安全,這完全取決於你接下來的決定,好了,告訴我吧!你到底願不願意對付徐天南?”


    沉默許久,陳良善道:“想殺徐天南,我需要人手。”


    “人手?”


    張佳璿從桌子上拿起一本名冊丟了過去,笑著道:“多虧你的功勞,自從花拜佛出事以後,他的大部分手下都投靠在了我的旗下,現在山水河所有的戰鬥人員加起來至少有30多名,隻要你願意去做,這些人隨時供你差遣。”


    陳良善:“還需要借用你手中管製藥品渠道的關係,購買一部分乙醚。”


    這樣的條件同樣對於張佳璿也沒有難度,因此她爽快地答應道:“可以。”


    隨後,陳良善又道:“這次的費用是200萬,還是老規矩,定金一半。”


    張佳璿顯然沒料到對方竟會要這麽多,一時不禁也顯得有些猶豫。


    “200萬?”


    她一邊自語著,一邊拿起鋼筆在麵前桌麵上敲打著,遲疑道:“良善哥,你知道這麽大一筆錢,能買多少條人命嗎?”


    陳良善的話語間絲毫沒有與對方討價還價的餘地,沉聲道:“這次不一樣,這次我殺的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所以……得加錢。”


    張佳璿放聲大笑,過了好一會才迴應道:“我就說這個世上沒有絕對的忠誠,看來……良善哥你和其他人唯一不同的地方,也隻不過是你的代價更高而已。”


    這句話似乎在一瞬間觸動了陳良善的逆鱗,隻見他怒火中燒地舉起拳頭,狠狠砸向了麵前的桌麵。


    這一拳的力量極其之大,厚重的實木桌麵竟被這股蠻力直接砸出了一個坑洞,而距離不足兩寸之外的那個女式手包,也被這一拳震得翻倒在了旁邊,裏麵的女式化妝鏡、眼鏡盒與車鑰匙等私人物品也頓時散落在了桌麵。


    在門外等候的打手們聽見巨響立刻衝了進來,將陳良善團團圍住,每個人緊繃的神情也在此刻蓄勢待發,此時哪怕張佳璿給他們一個眼神,這幫人都會毫不猶豫地衝上前,將陳良善狠狠扯裂、撕碎。


    但是張佳璿在短暫的緊張過後便立即恢複了正常,她相信自己的判斷,相信現如今陳良善的老婆孩子都在自己的手上,對方絕不敢對自己動手。


    於是她揮揮手穩住了局麵,隨後對陳良善道:“好吧我和你有過一次合作,而且很愉快,但我希望這次你也同樣可以做到自己承諾的事。”


    陳良善:“這件事我自有打算,用不著你來提醒。”


    “好,那就這麽定了。”


    張佳璿伸出手,笑道:“合作愉快。”


    半晌,陳良善卻沒有伸手,而是道:“還沒說完,我還有最後一個要求。”


    張佳璿終於顯得有些惱火,現如今自己吞並了花拜佛的所有業務渠道,她已是漠北市私營貸款行業的龍頭老大,但是自己卻總感覺在與麵前這個男人談判時,有一種令她感受不悅的被動感。


    但是為了能讓麵前男人替自己做事,張佳璿也隻好忍耐著情緒道:“你說,最後一個要求是什麽?”


    陳良善看了眼周圍打手,張佳璿立刻會意,讓這些人又重新走了出去。


    此時,辦公室內隻剩下了二人,陳良善也麵色冰冷地道:“徐天南死後,我需要你……幫我辦一件事。”


    張佳璿蹙眉問道:“說!到底什麽事?”


    許久,陳良善才低聲道:“幫我……讓笑嫣然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什麽?”


    張佳璿以為自己聽錯了對方的話,但是在經過再三確認之下,才終於確定麵前這個男人提出的要求,竟是殺掉他的妻子。


    她忍不住地疑惑道:“有時我真的看不懂你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麽?請你告訴我,這到底是為什麽?”


    陳良善猶豫了許久,才最終緩緩解釋道。


    ——“幾個月以前,她就曾懷疑我殺過人,從那時起,我們的關係就已不再像曾經。”


    ——“這種關係持續了很久,以至於我做掉花拜佛之後,她對我的看法完全改變。”


    ——“現在……她竟然還要帶走我的孩子,讓我永遠都見不到女兒。”


    經過這麽一說,張佳璿終於明白了,但此時她的心中卻在暗自竊喜,因為她終於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麽樣的辦法去掌控麵前的男人了。


    她思考了片刻,迴應道:“好,我答應你,我會讓她沒有痛苦的死去,並且在這件事成之後,我保你女兒平安無事。”


    陳良善點點頭,似乎終於了卻了一樁心事那般長舒一口氣,低聲道:“把所有東西準備好,等我的消息。”


    說完後,陳良善就起身準備離開,卻聽對方突然道:“等一下!”


    張佳璿的目光凝聚在陳良善的臉上,此時她卻有一種感覺,這一切會不會進展得太過於順利,甚至麵前這個男人,到底會不會真的去對付徐天南?


    凝視對方許久,張佳璿也沉聲問道:“你在隱瞞什麽?”


    陳良善:“你什麽意思?”


    張佳璿道:“重情重義的良善哥,今天卻突然像變了個人一樣,不僅同意對自己最好的朋友下手,甚至還要殺掉自己的老婆?這不對勁……”


    張佳璿搖搖頭,“這不像你,你絕不是這樣的男人,我不會看錯的!”


    然而,陳良善此時卻並未做任何解釋,而是在與對方對視了片刻之後,突然走到了那張寬大的辦公桌前。


    “你想怎麽……”


    話沒說完,張佳璿卻發現對方伸出手拽住了自己胸口的衣服,隨之一股巨大的、無法抵抗的力量襲來,而自己也順著這股力量,很自然地變成了躺在桌子上的姿勢。


    這一刻,二人的雙唇之間距離很近,近得甚至可以感受到對方唿吸時的氣息味道。


    對於第一次被男人如此對待的張佳璿來說,此刻她更是麵紅心跳,唿吸也近乎被僵住在了這裏。


    這股異樣情欲的緊張感,使得她喉嚨也開始感覺到了幹涸,一種奇怪的念頭從內心冒出,此時她是多麽希望將麵前的男人化作甘霖一口喝下,從而平息心中那股燥熱卻又奇癢難耐的火焰。


    陳良善細細觀察著對方,從對方那微顫的睫毛與肢體反應來看,他很輕易便知道了麵前這個女人期待的是什麽。


    隨後,陳良善與對方說話時,雙唇似乎都在隱隱地觸碰著,他低聲而又堅定地道:“如果你還不懂的話,那我就在這裏要走你的第一次。”


    如此赤裸而又明目張膽的話語,更是令張佳璿的大腦都幾乎被湧上頭頂的血液堵塞。


    最終,她支支吾吾地道:“還……還是等下次……換個地方,好……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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