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當陳良善從林阿吉的病房中走出來時,他站在街邊,看著眼前燈火通明的熱鬧街道,看著身邊熙熙攘攘的人群,此時卻不知自己到底該去往何處。


    身後跟蹤自己的警察也被悄悄撤了去,陳良善也明白這就表明警方暫時放棄了對他的監視,而這次自己在看守所的37天內,文四寶他們最終沒有找到任何定罪自己的證據,想必也會因這件事而受到了處分。


    但這一切與自己無關,陳良善隻清楚警方絕不會如此善罷甘休,他相信對方很快就會有下一步的行動,然而再次之前,起碼自己在這一刻暫時還是安全的。


    突然間,一輛黑色的高檔轎車停在了自己麵前,副駕駛車窗也隨後緩緩落了下來。


    轎車內隻有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駕駛員,對方顯然也沒打算解釋什麽,隻是不聲不響地做了一個上車的手勢。


    陳良善當然知道這是張佳璿派來的人,以對方的做事風格來看,必然也會選擇與自己在一個掩人耳目的地方見麵,於是他也並沒有多想,很快坐進了車內。


    黑色轎車一路朝著北陽山方向行駛而去,最終來到了深山內部,停在了一處荒廢的大倉庫麵前。


    周圍一片漆黑,隻有幾名同樣身穿西裝的打手正守在這裏,看樣子張佳璿這人做事依然還是十分謹慎。


    一名打手走上前,為陳良善打開了車門,很有禮貌地道:“陳先生一路辛苦了,璿姐在裏麵等您。”


    ……


    破舊的廢棄倉庫內,張佳璿正坐在一張破舊的木桌旁邊,她的周圍盡是一些廢棄的棉絮堆與各種木製的棉花加工設備,可以看得出這裏在多年前曾是一間小型的棉花加工作坊,而現在也作為是山水河的一間秘密安全屋。


    但就是這樣一個隨處可見的廢棄作坊,卻有著一股明顯與其它地方不同的陰暗感覺,陳良善甚至不清楚是不是因為自己殺人太多,竟仿佛在這座昏暗的倉庫中聞到了一股幹涸過後的殘留血腥味。


    而這也給他了一種很強烈的感覺,山水河公司也一定曾在這裏做過許多不為人知的事情。


    因此,隻要現在自己身處其中,便總能感覺一股昏暗、陰冷的感覺,反觀張佳璿卻似乎並不在意這些,她今天特意穿了一身鮮紅的高檔女裝,正微笑地看著自己。


    在這個明顯反差的場景中,這個女人也像極了在枯萎世界中綻放的鮮血玫瑰,美麗、神秘、卻又充滿了詭異。


    “良善哥,你受苦了。”


    張佳璿示意對方坐在自己對麵,隨後開門見山地笑著道:“與你的合作很愉快,今天也就是履行我們約定的時候了。”


    說完,她便從包裏拿出了一個檔案袋遞了過去,打開後發現裏麵是一張民間私營組織“雨滴籌”的捐贈榮譽書。


    在這張榮譽書中,明確寫清了有50萬的款項定點捐贈於林阿吉女士,作為今後對方10年內一切的醫療費用開支。


    對於這個安排,陳良善顯得比較滿意,於是道:“確定今後不會帶來任何麻煩嗎?”


    張佳璿解釋道:“良善哥你放心,你是我自己人,我怎可能讓你陷入危險當中?這次我委派過去的捐贈人,他留下的一切電話地址記錄與身份證信息全部都是假的,將來不論警方再如何調查,也絕不會調查到我們任何一個人的頭上。”


    原來,陳良善當初與對方約定的100萬的費用,一半於動手前支付,另一半由張佳璿來安排人,以社會捐贈的名義定向捐贈於林阿吉的治療費用中。


    這樣一來,警方便不會因這突然出現的巨款而產生懷疑,就算沿著這次的捐贈人信息一路追查下去,最終也隻能找到在南方某個連電都不通的山區內,一名智障人士。


    陳良善又問道:“是因為你把這個捐贈人也一起做掉了嗎?”


    張佳璿聽到這話差點被逗笑了,迴應道:“難道在你眼裏,我就是這樣一個殺人如麻的女人嗎?”


    “不,在我眼裏你隻是一個蠢到不行的女人。”


    陳良善毫不客氣地迴應著,隨後收好檔案袋就準備離開,然而正當他走到門口時,卻突然感覺有人在身後拉住了自己。


    “放手,我們之間的交易已經完成了,從今往後再也沒有見麵的必要了。”


    張佳璿早就預料到對方會這樣與自己講話,此時她卻話鋒一轉問道:“蔣先生死了?”


    陳良善:“什麽時候死的?”


    張佳璿道:“很不巧,就在你對花拜佛動手之前,他死在了那個安全屋裏,而那個地方的地址,除了我和他以外,隻有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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