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你現在必須除掉他了。”


    張佳璿猛然攆滅了手中的煙頭,沉聲道:“什麽?你讓我除掉刺青!”


    陳良善:“沒錯,因為警察已經拍到了他和我在茶樓交易時的畫麵。”


    對方聽見這話立刻不淡定了,說話間也盡顯憤怒的神色道:“陳良善!誰給你的膽子和我這樣說話!難道你不知道刺青這小子是我的人嗎?”


    陳良善絲毫不在意對方的態度,甚至有一種完全拿捏住對方的自信,隻聽他不慌不忙地解釋道。


    ——“警察早就已經懷疑我了,現在又加上拍到我和刺青交易的畫麵,那麽花拜佛死後,他們立刻就會懷疑到我的頭上,同時也會懷疑這是你們山水河在雇兇殺人。”


    ——“所以,花拜佛一死,警察立刻就會找我,但是這一點你不用擔心,他們在我身上不可能問出任何事情。”


    張佳璿此時徹底憤怒了,在電話裏甚至都聽見了對方摔碎煙灰缸的聲音,厲聲道:“陳良善!你一開始就知道警察在跟蹤你,竟然還指名道姓讓刺青去和你交易,你擺明了就是想害死他,你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陳良善點上一根煙,很平靜地解釋道:“因為這小子當初在催收林阿吉還錢時,打了她一巴掌。”


    電話那頭,張佳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驚了許久後,才不可置信地道:“難道……就因為刺青打了那個女孩一巴掌,你現在竟然……竟然就要他死?”


    陳良善笑著道:“就算你不殺他,但刺青這小子也是現在唯一知道我們之間交易的人,留著他早晚是個隱患。”


    張佳璿冷聲道:“你怎麽就那麽肯定刺青會出賣我?”


    陳良善道:“你若不相信的話,那就留他一條性命吧,不過我看得出來,那小子絕對抗不過警方的審訊,到時若真的把一切都交代出來的話,大不了大家一起死,我是無所謂,但你能承受得起嗎?”


    張佳璿聽到這話,隻感覺後脊陣陣發涼,此時她感覺陳良善這個男人簡直就像個瘋子,明知道警察在監視自己,竟然還選擇這種大大方方的交易方法,人命這種東西在他的眼中簡直就像是兒戲,這種人甚至連自己的性命都不放在眼裏。


    就在張佳璿猶豫間,隻聽陳良善又道:“你若害怕的話,那也可以選擇我們這次的交易取消,當然了……定金我是不會退給你的。”


    張佳璿感覺自己在不知不覺間,竟被陳良善逼到了一個兩難的境地。


    此時她在意的並非是那50萬的定金,而是她心裏清楚,是否能除掉花拜佛這件事對自己太重要了,這個人必須死,否則將來自己絕不會有好下場。


    但張佳璿不想在對方麵前表現出自己急迫的想法,而是反問道:“那你呢?我憑什麽相信你?如果將來你被警方懷疑了,我又怎能相信你不會把我供出來!”


    陳良善道:“你覺得如果我真的被警察抓到的話,還會有活路嗎?我雖然不像你那麽怕死,但我也絕不想死在警察的手上。”


    張佳璿沉默了,她相信對方說的這番話是真的,陳良善手中沾染了數不清的人命,一旦被警察抓住的話,麵臨的隻能是極刑。


    隨後,陳良善又道:“所以在除掉花拜佛這件事情上,如果我沒有絕對信心的話,自然也不會接下你這次的委托。我既然相信自己不會出事,那也就不可能連累你一起出事。這種話我隻和你說一次,以後不要再問了,明白嗎?”


    張佳璿此刻隻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一切的主動權都掌握在對方的手中。


    在這種複雜而又充滿怨恨的情緒之下,張佳璿也終於忍不住地威脅道:“陳良善,我警告你不要再和我耍這種小聰明!難道你以為我隻能靠你除掉花拜佛嗎?如果我終止了這次交易,今後不可能再有人去幫你救那個林阿吉!”


    陳良善笑道:“實話告訴你吧,就在我觀察花拜佛的這幾天,我已經看出來了對方身邊安保的嚴密程度,我也可以不誇張地告訴你,除了我以外,放眼整個漠北市,恐怕也隻有一個姓徐的可以不留後患地幫你除掉花拜佛了,但他卻絕不可能被你收買,所以這次你想除掉花拜佛,隻能靠我,沒有別人。”


    這番話再次戳中了張佳璿的痛點,她十分清楚就在近幾年期間,花拜佛在行業中的勢力越加壯大,而對方越往高處走,就越是更加小心謹慎。


    反觀現如今的山水河公司,可謂變得日漸沒落,張佳璿甚至不敢輕易去雇傭死士做掉花拜佛,她怕的就是萬一死士失了手,或者直接叛變到對方的門下,那麽自己則會立刻遭來對方的報複,等待自己的下場,也隻能是一具埋骨戈壁荒野的無名死屍。


    因此,就現在的情況而言,如果再找不到一個靠得住的人幫自己除掉花拜佛,張佳璿深知自己麵臨的下場早晚要麽就是被對方完全吞並,要麽成為一具屍體。


    終於,張佳璿猶豫很久之後,咬著牙道:“刺青的問題我來解決,但你這次必須要保證除掉花拜佛,絕不能失手。”


    陳良善笑著迴應道:“好,我向你保證。”


    “那你到底打算什麽時候動手?”


    陳良善沒有迴應,而是撥弄著麵前桌子上的一個電子設備定時器開關,他先是將開關調整到了10秒鍾以後,在等待了一會後,那個定時器果然不出意外地亮起了綠燈。


    隨後,陳良善笑了笑,在電話中迴應道:“都準備好了,等我看見刺青的屍體以後,隨時可以動手。”


    掛斷了電話,張佳璿隻覺自己現在渾身都是無處發泄的怒火,自己雖然作為山水河公司的真正老板,但是卻感覺處處受製於人,甚至就連自己的命脈都被掌握到了別人的手中。


    她打開一瓶烈酒猛灌了幾口,胸口處那股灼燒的感覺也終於使得自己下定了決定。


    隨後,張佳璿拿起電話撥打了出去,很快就聽見了刺青低沉的聲音。


    “璿姐,怎麽了?”


    “明天一早,你去北郊倉庫一趟。”


    張佳璿口中的北郊倉庫,坐落於漠北市北陽山的一個山坳處,方圓十幾裏之內不見人煙,是個隱藏於山林中無人管轄的地帶。


    而那間倉庫也正是山水河公司私設的刑場,每當公司要處理一些人的時候,都會悄悄將對方迷暈後帶進那裏,因此那裏也是個非常隱蔽,同時也不會被警察發現的天然拋屍場所。


    此時,刺青聽見這話,立刻也感覺到了不同尋常,因為他知道凡是在那間倉庫裏發生的都是大事,也隻有跟著張佳璿時間最久的幾個人才知道那個地方。


    所以刺青也當即認真地迴應道:“好,需要帶幾個人?”


    “誰都別帶,就你自己過去。”


    對方想也沒想便應道:“明白了,明天我一早就過去。”


    “這件事你誰都別說,知道嗎?”


    “放心吧,璿姐!這麽多年了,我的嘴你還信不過嗎?”


    張佳璿笑了笑,隨後掛斷了電話,而就在她掛下電話的那一刻,她也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身邊可以為自己賣命的人,又少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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