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警方始終對武查追與花蛇死亡案的進展緩慢,雖然在武查追的家中發現了大量當初跟蹤吳巨陽的照片,但是在總指揮文四寶的堅持之下,最終也並沒有以武查追作為兇手結案。


    馬玉蘭始終無法從失去老公的悲痛中走出,幾乎每隔幾天都要去刑偵支隊詢問一下最新的進展,但文四寶與徐天南的心中卻十分清楚,現在僅有的兩個目擊證人已經死亡,如果兇手真的是陳良善的話,對方若不繼續犯案的話,將來也很難再找到新的突破口。


    於是,在偵查員悄悄跟蹤了陳良善一個月後,最終也還是因毫無收獲而迴到了隊裏。


    但是在此期間,公安局內部卻發生了兩件大事。


    第一件大事:文四寶在代理刑偵支隊長期間接連發生5起命案,雖然這幾起命案的兇手最終都因各種意外身亡,而且支隊同僚在這幾起案件中均已確定了兇器、兇手身份與作案動機,不過就是在這種證據鏈確鑿的情況之下,文四寶卻始終以一己之力堅稱兇手另有其人,使得案件遲遲無法辦結。


    因此經上級部門研究決定,尊重文四寶對這幾起案件作出的判斷,重新展開調查,但免去文四寶代理刑偵支隊長的職務,由公安局主管刑偵的某位副局長親自擔任。


    因此,文四寶一夜之間又重新變迴了偵查一大隊大隊長,而同僚們叫了幾個月的“文支隊”也在不知什麽時候悄悄變迴了“文隊”。


    第二件大事:雖然案件重新展開了調查,但上級儼然已經開始懷疑起了文四寶的辦案能力,再加上最近這段時間偵查二大隊的隊長職務空缺,因此上級部門從地級市單位抽調了一名經驗豐富的刑偵大隊長,直接空降至漠北公安局刑偵支隊,作為偵查二大隊的大隊長,近期到任。


    就在最近,漠北市早已被取締很久的高利貸產業不知何時又重新燃起了火苗,雖然民間非法借貸本身是由法院來進行裁定,但是在這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就發生了數起因高利貸糾紛而產生的暴力事件,因此刑偵支隊也終於開始著手調查起了此事。


    然而就在調查期間,卻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這天上午,陳良善應學校要求,帶倆孩子來到醫院檢查視力,就在檢查完畢準備離開時,卻突然聽見門診樓內,傳來了文四寶那惡龍咆哮般的怒吼聲。


    “逞能!逞能!逞能!天南你這個逞能的毛病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好?今天一共就抓捕兩個放高利貸的,前前後後出動了十幾名警力,加起來快有小20人了!用得著你嗎?用得著你嗎!”


    陳良善站在輸液室外,就聽見了徐天南那最擅長的狡辯聲。


    “如果當時不是我的話,那倆嫌疑人早就從暗門跑掉了……”


    “你還狡辯!”


    文四寶打斷對方,怒斥道:“就算是你發現了那家夜總會的暗門,我問你,你為什麽要第一個衝上去?抓捕工作和你有一毛錢關係嗎?”


    正說著,輸液室的大門突然被打開,而當徐天南與文四寶看向門口發現來者時,臉上立刻就浮現出了戒備的神色。


    就在氣氛尷尬間,劉小玥卻第一時間看見了慕容水,高興地立刻撲進了對方懷裏,輸液室內尷尬的氣氛也終於有了一些緩解。


    徐天南道:“良……良善,你怎麽在這?”


    “我今天帶孩子們檢查視力,剛才在門外就聽到你們的聲音,想不到竟然能遇見你在這。”


    陳良善笑著與對方二人打了招唿,隨後走了進來,卻發現此時徐天南的額頭上被纏繞了厚厚的一圈紗布,手上也還掛著破傷風的點滴,立刻問道:“你這到底是怎麽了?”


    “我……”


    徐天南顯得有點猶豫,雖然陳良善一直都是自己的好朋友,但對方畢竟一個月前還曾被傳喚至刑偵支隊,而且對方的嫌疑至今也沒有被排除,所以當他此時見到對方時,言語間還是顯得有些拘謹。


    陳良善似乎看出來了對方的遲疑,於是讓孩子們自己到一邊去玩,又繼續問道:“快說啊?你到底怎麽了?”


    徐天南遲疑著,看了文四寶一眼,但後者卻吹胡子瞪眼地道:“你看我幹什麽?反正又不是什麽秘密,你該說就說!最好讓全世界的人都看看你這人是個什麽德行!”


    徐天南苦笑著搖搖頭,隨後道:“其實不是什麽大事,就是今天抓捕了兩個放高利貸的,結果不小心把自己給弄傷了。”


    慕容水在一旁小聲嘀咕道:“這哪是什麽不小心啊,還不是因為你逞能……”


    “胡說!”


    徐天南瞪了慕容水一眼,隨後解釋道。


    ——“當時是這樣的,我們得到線報,有兩個暴力案件的非法放貸的家夥就躲在那家夜總會裏,於是我們就帶了人過去進行抓捕。”


    ——“但是這倆家夥比我們想象當中要狡猾得多,而且應該是有內應給他們提前通風報信。”


    ——“所以當我們衝進去後卻沒有發現那倆家夥,但我當時就發現那間房子有貓膩,所以後來我就在酒櫃下方地板的痕跡與灰塵的斷層發現了一個暗門。”


    ——“現在說起來,那次的抓捕還真是有點驚心動魄啊!”


    徐天南說完後,慕容水第一個站起來問道:“老大,別光撿好聽的說,你多講講自己是怎麽受傷的啊?”


    “受……受傷?”


    徐天南語塞道:“還能怎麽受傷……不就是因為……搏鬥嗎……”


    文四寶終於忍不住了,大聲打斷道:“你可拉倒吧你!你說你那叫搏鬥嗎?”


    陳良善也一起問道:“天南,到底怎麽了啊?”


    徐天南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說了個啥,最終還是慕容水搶話道:“哎呀!當時那暗道就是個死路,裏麵那倆嫌疑人本來都已經投降了!結果老大非要逞能第一個衝進去,結果因為裏麵層高太低,他自己撞到頭了。”


    陳良善“噗”地笑了出來,好一會才止不住地拍了拍徐天南的肩膀,“不錯,不錯,真有你的作風!”


    徐天南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看似像是在慪氣,但更有一股不服氣的感覺。


    突然,輸液室的門又一次被打開,兩名身穿警服的一男一女走了進來。


    文四寶定睛看去,立刻就認出對方那名年輕的男性警員正是偵查二大隊的偵查員趙蘿卜,因為此人身胖腿細,又長了一張大長臉,所以大家漸漸地都忘了他的本名,都稱他為趙蘿卜。


    文四寶打招唿道:“喲?蘿卜,你怎麽想著過來了?”


    趙蘿卜整天跟誰都一副嘻嘻哈哈的樣子,此時他笑著迴應道:“嗨呀!這不聽說你們一大隊有人負傷了?所以我這新的大隊長剛上任,就特地前來探望一下。”


    文四寶搖搖頭,“真是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裏啊……這麽丟人的事竟然都被傳開了,還讓你們剛上任的……咦?剛上任?誰啊?”


    趙蘿卜指了指旁邊比自己還高的那名女警員道:“嘿!這是咱們二大隊剛來的孟隊長啊!”


    “哦哦哦哦!這樣啊!孟隊長你好你好!”


    文四寶終於反應了過來,急忙上前與對方握手打起了招唿,而孟隊長也是略微迴以微笑,同樣向對方問著好。


    趙蘿卜道:“孟隊長,咱們隊向來和一大隊關係最好,平時工作裏互相之間也多少都照應著,那相處得簡直就像……”


    趙蘿卜話說一半,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他發現孟隊長自從進來屋子後,整個人的眼神就仿佛定格在了某個地方。


    而文四寶也很快看出這了一異常,順著對方的目光看去,也終於看見了同樣神情詫異的徐天南。


    此時,孟隊長與徐天南二人就這樣互相看著對方,直到許久之後,徐天南才率先問道:“清……清寒?”


    孟隊長也同樣難掩驚訝的神色,迴應道:“南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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