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快捷酒店219房間……


    幸福來得太突然,吳巨陽一時間有點緩不過神來,他顫抖地抓著手機,仔仔細細又讀了一遍36c發來的短信,在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以後,以電打般的速度衝出酒吧,坐進了車內。


    “叮鈴鈴鈴鈴……”


    剛坐進車內,老婆的電話又非常沒眼色地打了過來,吳巨陽抱怨著接起了電話,問道:“幹嘛啊?”


    “老公,你迴來了嗎?”


    吳巨陽這時才想起來今晚答應老婆要迴家吃飯的事,但現在他哪有這閑工夫,於是立刻迴應道:“不會去了,我今晚有事!”


    “怎麽……不是說好了迴來吃飯嗎?怎麽又突然有事了……”


    吳巨陽最不喜歡老婆每次受一點委屈,就用一股幽幽怨怨的語氣和自己講話,於是他也沒好氣地道:“有事!有事!怎麽就不能有事了?我要是沒事的話,你以後吃什麽喝什麽?現在競爭壓力那麽大,我作為男人很辛苦的好不好?哎呀!你一女人家就別管那麽多了,等我迴去再說……”


    剛準備掛電話,卻聽老婆大聲道:“等!等一下……老公?”


    “又怎麽了啊?”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老婆小心翼翼地道:“我……我剛才等你等得睡著了……結果起來以後發現右眼皮總是跳,你今晚若是出去應酬的話……一定要小心一點啊?知道嗎?”


    一聽這話,吳巨陽就感覺到一陣喪氣,哪有這樣說自己老公的,於是他也不耐煩地道:“知道了知道了!哎呀我說你這人咋和我媽一樣?整天盡說些喪氣話,就不能盼我點好!行了就這樣吧!”


    掛掉了電話,吳巨陽發動汽車就一路朝北開了過去。


    工業街在南城近郊處,白馬街在南城中部,隻要一路開車向北駛過5個十字路口就到。


    吳巨陽此時在車內放著音樂,一想到即將發生的事情,就令他滿麵春風得意。


    但這股得意勁沒持續多久,他就立刻感覺到了一陣尿意襲來,這時才反應過來今晚自己喝了兩大杯飲料還沒有去過洗手間。


    趁著十字路口等紅燈時,吳巨陽習慣性地伸手摸向了駕駛室車門的儲物格,結果卻摸了個空。


    低頭看去,儲物格內竟空空如也,吳巨陽頓時想起來今晚因為自己害怕被36c看見車裏的那個惡心的“飲料尿瓶”,所以早在進酒吧之前就把瓶子丟到了路邊。


    這才是第一個紅綠燈,吳巨眼心裏盤算著,去白馬街至少還得4個十字路口,但好在這是要一條筆直的線路,如果開快點的話自己應該能忍到賓館大廳再上廁所。


    於是,吳巨陽心裏盤算著,加快了車速。


    當他駛過第三個十字路口時,下半身傳來的尿意越來越濃,使得他不禁也咬緊了牙關堅持著。


    又過了一個十字路口,吳巨陽看見遠處車道中擺放了一排橙紅色的“雪糕筒”,一般若是半夜施工或修路的話,施工隊則需要在至少提前100米的位置擺放這種反射熒光的交通錐,因此他也並沒有在意,隨手將車開進了最右側的車道。


    然而,就在吳巨陽即將路過那排“雪糕筒”時,昏暗燈光的路邊樹林帶中猛然衝出了一個人,這人戴著口罩、穿著一身黑衣黑褲,頭上還有一頂毛線帽子,幾乎將整個麵容都遮擋了起來。


    “我操!”


    吳巨陽大罵一聲,立刻踩下了刹車,越野車也在“嘎”的一聲急刹車後,終於停了下來。


    吳巨陽心有餘悸地擦了把冷汗,而這股驚嚇很快就轉變為了憤怒,隻見他按下車窗,就對麵前的男人怒罵道:“喂!找死啊你!”有你這麽過馬路的嗎?幸好你今天遇到的是我,若遇到別人你小子……哎?哎?哎?你幹嘛你?”


    吳巨陽怎麽也沒料到自己話還沒說完,眼前的這個男人竟然渾身輕飄飄地倒在了地上,那浮誇的動作簡直就像是在演戲,並且對方還在倒地之後,裝作起了渾身疼痛難受的樣子,滿地打起了滾。


    “哎喲我去!搞半天,是他媽一碰瓷兒的啊!”


    吳巨陽心裏一沉,急忙伸出腦袋朝這條路的前後看了看,卻發現這是一條名不見經傳的老破街道,周邊根本連個攝像頭都沒有。


    “糟了!這下老子說不清了!”


    吳巨陽自語著,當看見車內那個淡藍色的香水瓶時,心中頓時有了主意。於是他一邊心裏祈禱著對方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土鱉,一邊緩緩走下了車。


    “喂!兄弟!”


    吳巨陽與對方保持著1米多的距離,指了指自己車擋風玻璃上位置處的那瓶香水,“看見那個攝像頭了嗎?告訴你吧!那個玩意叫行車記錄儀,你剛才幹的事情全都被拍下來了!”


    聽見這番話,碰瓷男顯然整個人愣了一下,但很快又裝作難受的樣子趴在了地上,但全程硬是憋著一聲不吭,像個啞巴一樣。


    “哎我去!你還來勁了!”


    吳巨陽一看對方這模樣,火氣也頓時上來了,哢哢兩步走上前就假裝擺出架勢要教訓對方一頓,然而卻不料這碰瓷男軟硬不吃,愣是躺在地上不願意起來。


    “媽的!非逼老子報警抓你!”


    不得已之下,吳巨陽氣得掏出手機就準備報警,結果對方一看這個陣勢,立馬慌張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跑到了一旁的樹林帶中。


    碰瓷男沒跑兩步,卻仿佛不甘心的樣子又迴頭看了看,吳巨陽也是發現了對方的這個弱點,於是他湊上前,把手機在對方眼前晃了晃,屏幕中赫然顯示出了“110”的報警電話。


    “快滾!再不滾老子現在就報警!”


    不知道這個碰瓷男是腦子不好,還是人有點執拗,就連走也是一步三迴頭地看著對方,吳巨陽也是精準地拿捏住了對方弱點,再次厲聲道:“再不走!我真報警了啊!”


    碰瓷男在幾次迴頭之後,最終還是乖乖地跑了開來,而吳巨陽此時就像個勝利者一樣站在樹林帶中,得意地道:“嘁!小樣兒,跟我鬥!”


    當精神鬆懈下來的那一刻,吳巨陽突然打了個冷顫,下半身那剛才被憋進去了的尿意再次襲來,並且來勢洶湧,幾乎快到了無法忍耐的地步。


    然而吳巨陽發現,就在剛剛那個碰瓷男離開時,對方身後的鐵門上卻貼著一張a4大小的白紙,白紙上清晰地打印著“廁所”二字。


    “喲!太好了!”


    簡直是瞌睡時有人送枕頭,吳巨陽夾著雙腿,心道今天什麽好事都遇一塊去了,於是他急忙走上前,捏住鐵門的把手就準備推門而入。


    但是當他剛抓住門把手的那一刻,渾身猛然傳來一股不由自主的痙攣,就仿佛身上的每一條肌肉都在不受控製地抽搐著,而這股強直性的肌肉收縮也使他的五指緊緊地握住了鐵門把手,根本無法鬆開。


    吳巨陽想喊卻喊不出聲,想抽迴手,但此時的全身都已不受自己控製,就在這不到十分十一秒的時間內,大腦瞬間告訴了自己一件事:自己觸電了。


    但是這種反應,也僅僅是大腦一瞬間的信號反饋,不到一秒的時間後,吳巨陽整個人的大腦就已失去了意識,渾身抽搐地倒在了地上。


    哪怕渾身都已被電得冒煙,哪怕心髒早已驟停,他的手卻依然還是死死地捏在了門把手上,直到滿手的皮肉都被電成了焦炭,直到頭頂上方電線杆的變壓器都被打得冒出了火花,他的屍體還是保持著抓住鐵門的動作不放開。


    這一切發生的悄無聲息,幾分鍾後,剛才那個戴著口罩的碰瓷男竟緩緩走了迴來,當他摘下口罩後,露出的竟是陳良善的麵龐。


    陳良善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工作時用的絕緣手套戴在了手上,隨後小心翼翼地撕下了鐵門上粘著的a4紙。


    做完這一切,他看了眼頭頂電線變壓器旁邊的大樹,此時大樹的一根樹枝已斷裂後耷拉了下來,剛好在電線與鐵門之間形成了一個通路。


    一場完全由各種巧合與意外形成的案發現場擺在了這裏。


    因為今晚漠北市的風雨,導致了那棵大樹的樹枝被吹斷,吹斷後的樹枝剛好又搭在了變壓器與鐵門之上。


    而吳巨陽也因穿著一雙金屬的馬丁靴,因此當他觸碰到那扇鐵門時,他的整個人也與大地之間形成了一個通路,最終被意外電死在了這裏。


    陳良善輕蔑地看了眼前屍體一眼,冷聲道:“下輩子記住,離我老婆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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