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這樣?”


    汝陽城外,


    措卓是算了一卦又一卦,越是算下去措卓越是心慌,鬥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滲出,因為幾十次的占卜下來結果都不同。


    這就讓措卓心底有些忐忑了,據他得到的消息,龍國皇帝最後一次出現在世人的視野是在兩月前的玉門關,在這之後,龍國皇帝就像是憑空蒸發了一般,消息全無。


    唯一靠譜一些的線報說是,龍國皇帝為了境界突破,去了某處名山大川參禪悟道去了。


    東土的名山何其之多,這要是一座座找下來不得到猴年馬月去。


    無可奈何,措卓隻得帶著手下的武者來到了汝陽,本想在進城前占卜一番,確認一下龍國皇帝究竟是否在汝陽。


    可這一番占卜下來,措卓隻感覺今日的太陽有些晃人,心神不定地收起占卜的法器,措卓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汝陽的方向。


    自己號稱鐵口直斷,萬事因果自己一眼便可看透,可如今,自己非但算不出龍國皇帝的所在之處,甚至就連這次刺殺之事能否成功,他也占卜不出來。


    此番來龍國,一切都是未知。


    一旁一個凝氣後期的武者見措卓蒙頭占了半日,也沒有結果,便走上前來。


    “國師,還是算不出那龍國皇帝躲到何處去了嗎?”


    措卓無奈地歎了口氣。


    “我等已離開玉華兩月有餘,可到現在連這龍國皇帝在哪都不知道,如何向陛下交差啊。”


    措卓本來就察覺到玉華王對自己起了疑心,自己若是再不能將龍國皇帝的頭顱帶迴去,那自己今後是否還能在玉華國站得住腳,也是個未知。


    心煩意亂的措卓看向身旁的武者道:


    “桑傑,你派進城去的人可有消息傳來?”


    在這之前,措卓就讓這名叫桑傑的武者,派了四名身手好的武者潛入了汝陽,想要讓這四人進入龍國皇宮,探一探虛實。


    桑傑看了看天色,搖了搖頭道:


    “還沒迴來,不過估摸著今日日落時分,他們就能迴來。”


    玉華國國師點了點頭,眼神死死地盯著遠處模糊可見的汝陽關。


    “此番,除了刺殺那龍國皇帝,還有最重要的一事,那便是聖子!”


    “聖子關乎我玉華國的國運,隻有我玉華國國運興盛,那我玉華武者才會有更上一步的可能……”


    說到這裏,措卓像是想到了什麽,當即從身旁侍從手中要來一張輿圖,接著就走上就近的一處山巒,張望了起來。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措卓的心瞬間狂跳了起來。


    這東土的王朝氣數,皆來於龍脈饋贈,而這龍國的國脈,便是依靠這東都洛陽的脈勢。


    此地居於東土九州之腹地,而東土也有一句俗語叫做,得中原者得天下,故而這汝陽的位置,真乃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


    此脈發自中嶽嵩山,經峽石,又入北邙山,相接黃河,龍興之氣霸道逼人,而且似乎龍國這條國脈近來似乎有一飛衝天之勢。


    遠處那河洛之水更是將這龍興之氣鎖死,絲毫也不外泄。


    這要是讓這條龍脈衝天而起,那還了得?


    措卓一邊分析,一邊不禁在心頭感慨:


    “這是上蒼拱手給龍國賜下的氣數與國運呐!不過……就算天要你龍國大興,我措卓偏要你龍國亡!逆天改命,就是上蒼也奈何我不得。”


    措卓負手而立,看著高天,語氣甚是自傲。


    你龍國國運正盛,那我措卓就竊你國運,為我玉華所用!不多時,措卓心底就已經有了主意。


    起了念頭,措卓就帶著手下便循著洛陽龍脈,用了半日時間,便找到了龍脈之首的所在之處,在兩個龍睛之處埋下木樁碎石,還有許多血腥汙穢的東西。


    做完這一切,措卓一臉神氣地看著遠處,隻見那龍興之氣處,縈繞著一股股黑氣。


    隨後,措卓帶著人依次在龍脈七寸和龍爪的位置,破穴封竅,之後又在龍口之處,豎起一座幾丈高的石碑。


    措卓大手一揮,一柄彎刀便在他意念控製下,在石碑上刻下一行行的碑文,如此便算是大功告成了。


    此時,開了眼通的措卓便看見之前龍氣昌盛的龍脈瞬間像是泄了氣,萎靡不振。


    一旁,桑傑眾人看見的是腳下的青山生機頓時喪盡,山上許多草木都呈現出蔫死狀,隻感覺這山上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桑傑驚歎國師的神通,一臉欽佩地看著措卓:


    “國師為我玉華竊來龍國國運,我玉華國必將再迎來幾百載的盛世,善哉!現如今龍國國運泄盡,就算是蒼天要保那龍國皇帝,也是無濟於事了。”


    措卓也頗為得意地看著自己的手筆,心道,逆天改命竊國運這等秘術,世上除了他措卓也就再無人知曉了。


    這竊龍國國運的大陣落成,除了他,也將無人再有手段更改。


    “竊國運不過是權宜之行,並非長久之計,要我玉華國運永世不朽,突破那修行瓶頸,還需盡快將聖子迎迴我玉華。”


    說到這裏,桑傑眼光一亮:


    “國師,既然這龍國皇帝的卦蒼天不允問,那為何不將那聖子占卜上一番?”


    措卓恍然,桑傑這話簡直就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對啊,那李默算不得,聖子總該是能算得的。”


    說著,措卓就地拿出法器,當即對聖子所在占了一卦……


    就在他占出第一卦的同時,浩然洞府內,正在盤腿打坐的王敖猛然睜眼,身上罡氣衝天。


    “大膽!敢占我王敖的徒弟?”


    王敖麵色憤然,手中拂塵一揮,隻引得洞府內罡風大作。


    “亢龍,箕豹,照看好小師弟,為師去去就迴!”


    說罷,王敖腳下生出一朵祥雲,而後飛出洞府升入青天之上,一念之間王敖便來到了洛陽龍脈上空。


    往下隻看了一眼,王敖目光中的怒氣更是增了幾分,隻見龍國龍脈周遭,縈繞著一股濃厚的黑氣。


    龍脈下壓著的金龍更是痛苦地嘶鳴著,唉聲不絕,仿若是在求救。


    “竊我神州龍氣,補爾番邦國運,癡心妄想!龍國天子李默躬身於民,得了天下民心,乃是天選之人,這龍國氣運乃是上界賜下,你等醃臢鼠輩也敢覬覦?”


    再細細看去,王敖便找到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措卓。


    “一個元嬰境,就敢來我神州觸天威?”


    說著,王敖抱手衝天一拜:


    “天尊,弟子請求為天下百姓福祉,除去這禍世之賊,還請準允!”


    九天之上,白雲悠悠,不多時,一道威嚴地聲音傳下來,而這道聲音隻有王敖可以聽見。


    “此人命不該絕,勿殺。”


    王敖眉頭緊皺,他不明白為何天尊不讓自己動手,這西域小國的巫師邪道不僅打自己徒弟的主意,還妄想毀我神州百姓的福祉。


    不降天雷轟他就已算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了,可不讓自己動手卻有些讓王敖不明白了。


    王敖輕撫白須,心中有些不滿,自己的徒弟都被人算到頭上了,自己總不能坐視不管?


    可天尊不讓自己動手,自己也不能觸了天怒。


    可片刻後,那道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過此子竊取龍氣,妄圖強轉天命,天道殺伐不忍片刻,準你出手消了他的道行!”


    好一個天道殺伐不忍片刻!知我心者,天尊也。


    “多謝天尊!”


    王敖心下大喜,腳下一跺,祥雲便墜地而去。


    此時,擲出晶石頭的措卓犯了難,又是一個空卦,他抬頭望著幽深不可窺盡的蒼穹,喃喃道:


    “龍國皇帝不讓我占也就罷了,這聖子也不讓我占,蒼天啊,你究竟為何要如此偏袒這龍國?”


    見自家國師又一連占出幾個空卦,桑傑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國師,既然占卜不出,我們何不現在即刻殺進汝陽,那龍國皇帝和聖子在與不在,一探便知。”


    措卓這下也是徹底死了占卜的心,心煩意亂下,對於桑傑的提議,他狠狠地點了點頭。


    “走,現在就去汝陽,就算那龍國皇帝不在,殺光龍國那些大臣,也能解我心頭之恨。”


    他恨,他恨天道不公,自己苦修三百載,終究是止步於元嬰境,他玉華國一心侍佛,卻落得個國運將盡的下場,龍國武者卻是風生水起,在這二三載見,境界飛速突破。


    天道不公!


    就在幾人正要朝著汝陽動身時,卻見不遠處走來一老翁,穿著破爛,一走三步巔,身形搖晃。


    那人哼著曲子走到了措卓眾人麵前,看見措卓幾人擋住了去路,便抬起頭一臉不滿道:


    “好狗不擋道,滾開!”


    措卓的脾氣瞬間就上來了,天道不公也就算了,如今就連一個老叫花子也敢在自己麵前口放狂言。


    桑傑一眾武者見這叫花子不識趣的樣子,瞬間狂笑起來。


    “哪裏來的叫花子,口氣倒是不小,你可知道在你麵前的是何人?”


    老叫花子翻了翻眼,冷笑道:


    “我會看不出爾等是雜毛蠻夷?速速讓路,老花子我要是不高興了,今日爾等都要吃大虧。”


    措卓也饒有興致地笑了起來,要知道,這一路走來凡是見過他們的龍國人,沒一個有命活的,這老叫花子死到臨頭還不自知,當真可笑。


    對於措卓而言,殺掉這樣一個龍國人,就如同碾死一隻螞蟻。


    桑傑等人更是笑得收不住聲:


    “罵我等是蠻夷,到不看你什麽德行,我玉華上國的人,是你一個龍國賤民能夠褻瀆的?”


    “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站在你麵前的,是我玉華國國師,我讓你死也死個明白。”


    桑傑正要動手除掉這個礙事的老叫花子,卻見那老叫花子忽然繞過了他們,而後徑直走向了他們身後方才豎起的石碑。


    “這裏何時栽了一個拴馬樁?”


    老叫花子自言自語著走到石碑麵前打量起來,片刻後,老叫花子看著石碑上的碑文,咂舌起來。


    “嘖嘖嘖,拿栓畜生的石樁來拴龍頭?真是壞了大規矩。”


    說著,老叫花子手中的拐杖抬起,在那石碑上輕輕一點,就見那石碑像是經年已久,直接化作散碎的石塊,轟然倒塌。


    一眾玉華武者心道,栓畜生的馬樁?這不是明裏暗裏的罵人?


    刹那間,就連桑傑等人都聽見了一道無比震耳的龍吟聲,這是金龍掙脫枷鎖,憤怒的吼叫。


    桑傑像是看到了鬼一樣等著那老乞丐。


    “你……你放肆,我等才立起的石碑,你怎敢毀掉?”


    措卓這時候也才意識到麵前這個老叫花子的詭異之處,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這老叫花子隻是用手中的拐杖輕輕一點石碑,那石碑便碎作石塊……


    這老叫花子絕非普通人,措卓心中升起一股不安,謹慎地看著麵前的叫花子,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你究竟是誰?”


    老叫花子沒有理會措卓,而是來到高處,用自己手中的拐杖指了指遠處兩處龍睛的位置。


    “黃龍之眼,用這些怎能蒙得住?”


    措卓隻見自己方才在龍眼下的布置,全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給化解掉了。


    龍氣再次增強兩分!


    接著,老乞丐的拐杖再依次指向遠處的龍爪,七寸,龍尾,而措卓明顯能夠感覺出來,自己的布置正在被這老乞丐一一破解。


    “國師,那老乞丐似乎是專門來破咱們剛布下的大陣的,快殺了他!”


    桑傑和其他幾個武者提醒到,他們早就看這老頭不順眼了。


    自己費盡心思布下的大陣,他怎能看著被一個老乞丐就這樣廢掉,措卓不由大怒。


    當即運掌就朝著那老乞丐襲去,可到了那老乞丐百步之外,一股強大到讓他不能唿吸的罡氣瞬間襲來。


    下一刻,那老者周身金光炸線,刺得措卓睜不開眼,待金光散去,哪裏還有老乞丐?


    隻見一仙風道骨,發須皆白的老者懸空而立,手中那拐杖也化作了一柄拂塵。


    措卓屏氣凝神地感受著老者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


    這是……分神境?不對,是渡劫境?!


    也不該是渡劫,就算是渡劫,也不該有如此強的氣息。


    可此人已經有了變化本體的神通,難不成此人已入散仙境?


    措卓搖了搖頭,龍國怎可能有散仙境的絕世高手,他措卓走遍天下,也沒見過幾個突破元嬰境的修行者。


    措卓再次一次朝著王敖衝去,隻片刻,他便又被罡氣打到了百米之外。


    太強了,強到他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


    “你妄想壞我神州氣脈,刺殺天子,暗奪皇子,罪蓋萬死,念在你壽數未盡,今日我便隻消去你一生道行。”


    “若再執迷不悟,就莫怪天威無情,生死簿上必將勾去你剩下的壽數。”


    “打哪來的,就速迴哪裏去,勿怪天律無情!”


    說罷,王敖手中拂塵一掃,措卓便發現自己幾百年修來的元嬰境道行竟在片刻之間被抹去。


    自己此番來龍國,沒有殺掉龍國皇帝,沒有迎迴聖子,竟就這樣成了一個普通人?


    措卓久久不敢相信,當他看到那白發仙人化作一陣青煙消失不見時,措卓這才反應過來,聲嘶力竭地癱倒在地:


    “給我迴來,你究竟是誰?將我道行還來……”


    措卓的聲音中全是不甘。


    一旁措卓幾人也是呆愣許久,他們也沒有想到,方才的老叫花子竟是一個絕世的高手,還將自家國師的道行給消去……


    “國師,此人或許就是辛哈他們所言的,龍國背後的高人!”


    “高人?!”


    刹那間,措卓一下子便全想通了,此人定是龍國高人,不然這等境界的人,又怎會隨意插手他與龍國之間的恩怨?


    “國師,既然龍國背後的高人都露麵了,我們該如何辦?”


    措卓再無囂張氣焰,如今自己道行被廢,想要重新煉迴來,非三年五載不能功成。


    眼下汝陽是斷然不能去的,李默又不知在什麽地方,為今之計,隻有迴玉華國了。


    “即刻啟程,迴玉華過去,再謀屠龍大計!龍國要滅,李默要殺,聖子我更要迎迴去!”


    措卓到現在還對聖子不死心,


    可他不知道的他今日若是不占聖子倒也就無事了。


    他錯就錯在打聖子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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