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臨玄被自己父親的唿喚聲拉扯迴來,他眼底攏著散不去的憂愁,長歎一聲:“父親,這些日子,叔父他……”


    司莫原想要拍拍司臨玄的肩膀,隻是因為身體太過乏力,以至於此時抬手都有些費力。


    末了,他隻能低聲說著:“辛苦你了。”


    他的病本就是累贅,若不是因為玄兒還要操心他的身體,如今也不會是這樣的。


    “父親你放心,先前有一位神秘的煉丹師出售上品丹藥,我向他留了訊息,他會來為你看病的。”司臨玄生怕司莫原會多想,連忙出聲寬慰:“父親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司莫原本身也沒有寄予太多希望,這人的念想啊,總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期待中破滅的。他已經見過這麽多煉丹師了,又能有哪一個對他有辦法的呢?


    罷了,罷了。


    “家主,公子!”侍衛呈著信封前來報告:“門外有人求見。”


    司臨玄起先一愣,但當看見那信封時,他的歡喜之情溢於言表:“快!快請他進來!”


    侍衛立即退出去請人,而司臨玄手中緊緊攥著那一封信,“爹,他來了!”


    不出多久,侍衛便帶著墨星染進來麵見。


    司臨玄昂首闊步地迎上去,見對方似是個身形較小的,且把自己包裹的如此嚴實,他也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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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隻要能治好自己的父親,他倒是也不必去管那些。


    墨星染隻是對著他點點頭,而後越過司臨玄,往司莫寒身邊走過去。


    司莫寒整個人十分虛弱,此時躺在床上久了,更是瘦得可憐。


    她上前為司莫原把脈,首先確定的就是司莫原體內中了毒。不僅是這樣,司莫原的脈象也十分詭譎,並非一般病症的脈象。這脈搏時而如同滾珠一般,時而又緩慢不少,如此大起大伏的脈象,本就容易造成氣血反逆,如此一來,再加以毒症侵擾,毒素便加速擴散至他的體內。


    日月往複,便讓他徹底敗落在這病症之下。


    普通的煉丹師,所煉製的解毒丹藥效不足,無法根除體內毒素。這毒若是難以徹底清除,還能再被釋放出來,如此一來,會讓他的身體更加虛弱,最終隻能在折磨中離世。


    倒是狠毒。


    隻是,經過診斷後,墨星染也確實知道了這病不好治。


    “在此之前,家主經曆過幾次治療?”她緩緩收迴手,語氣不明。


    “前前後後,足有十次了。”司臨玄不知為何這位神秘煉丹師要問這個,瞬間緊張起來:“難道這與我父親的病有什麽影響?”


    “都是隻能煉製中品丹藥的煉丹師麽?”墨星染繼續問道。


    “是。”司臨玄臉色也微微有異,這大陸之上,哪還有什麽厲害的煉丹師?


    所以,在他得到消息有人售賣上品丹藥時,他就迫不及待去買了一顆,還特意讓人去請了這位過來。


    打算將所有的希望都押在此人身上。


    “之前的煉丹師水平有限,無法徹底根除你父親體內的毒素,如此往複後,他體內的毒素積壓過多。”墨星染直言,目光靜靜地看著他。


    即便眼前之人戴著鬥笠,可司臨玄卻仿佛能夠感受到那鬥笠之下的目光頗為淩厲,直直朝他而來。


    “那可還有什麽辦法?”他急忙追問。


    “也不是沒有辦法。”墨星染站起來,“隻是這個辦法,頗有些風險。”


    她在師父的醫書中見過,當遇到這種經過多次誘發的毒素時,百毒散已經不管用了。而要想清除的方法,則是……


    “是什麽方法?”司臨玄因為心中緊張,竟然直接朝著墨星染過來,雙手捏在她的肩膀上。


    隻是因為這過於緊張的情緒,他竟是忽視了眼前帶著鬥笠的男子的骨骼並不像是一個男人的。


    墨星染翻了個白眼,把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掃開,略略不滿:“換血。”


    換血?


    不僅是司臨玄,就連司莫原都覺得難以置信:“這?”


    “公子,家主中的毒是存在於血液中的,多次毒素清除失敗,他體內的血液早就渾濁不堪,清除如此毒素,已經不是解毒丸等可以輕易做到的。”墨星染繞著司臨玄走了一圈,“唯有換血,才可讓他的身體活過來。”


    在父子二人萬分震驚的目光之中,她又繼續平靜地說著:“這種方法聽起來很危險,事實也是如此。而且,提供血液的人與被換血的人之間,必須是有血緣關係的。所以,這位公子,你要想救你的父親,你也需要做好準備。”


    司臨玄緊緊握拳,遲遲無法迴應,這個方法太過危險,他也許會讓自己父親……


    可怎料,那床榻上稍顯虛弱的聲音卻是在此時說道:“將活著一日也是一日,賭一把之後,所有的一切或許就會有奇跡發生。玄兒,最後一次。”


    失敗也好,他便能徹底從病痛之中解脫,也不用再擔心玄兒了。


    成功那就更好,他會重新站起來,為玄兒扛起一片天。


    “隻是我也有一個顧慮,我失敗了不要緊,你可否保證我孩兒萬無一失?”司莫原硬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身為人父,這是他絕不退讓的一點。


    “自然。”墨星染在司臨玄麵前站定,“如今,選擇權在你。”


    這對司臨玄來說是個困難的抉擇,對他而言,賭的是父親的命。


    墨星染願意給他時間去思考,但,她也同樣在空間裏開始準備起來換血需要用上的東西。


    師父不僅給她準備了丹藥,而且還為她準備了煉丹師該有的一切東西,為了讓她成長為獨當一麵的人。


    “主人,你有多少把握?”酒酒也有些緊張,這還是它第一次看到主人這種操作呢~


    “三成。”墨星染與酒酒交流著,心中壓力也驟然提升。


    因著今日,她必須要成功。


    墨星染便靜靜等待著那邊的迴複,直至……


    “好,我同意!”司臨玄最終下定決心,而卻也同樣帶了些威脅:“若是今日你治好了我的父親,司家便永遠奉你為上賓,若是治不好我的父親,這後果……”


    墨星染自然知道這後果是什麽,既然走到這一步,她也沒有再退縮的道理了。


    “我需要一個安靜、封閉的環境,別讓人輕易闖進來。”墨星染說著,“先讓人將你的父親抬到那裏去,你,跟我一起過去。”


    司臨玄不放心其他人,親自帶著司莫原去了密室中,而後才來迎接墨星染:“但願,你不會讓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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