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禹看周同業這麽大個人坐在地上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心裏有些嫌棄,抬頭看了一圈,走到茶幾邊拿起紙巾盒扔到他懷裏。


    “你先起來,把事情說清楚。”


    周同業被紙巾不輕不重地一砸,總算冷靜了些,抽出幾張紙擦掉眼淚擤過鼻涕,再慢吞吞地從地上爬起來。


    雷禹先坐進一張沙發,長腿隨意地伸著,一手撐著下巴,另一手在沙發扶手上輕點,半眯著眼盯著周同業。


    周同業懾於他強大的氣場,小步挪到他對麵的沙發上,小心翼翼地坐下來,才抬頭怯生生地看向雷禹。


    結果,這一看之下他的目光就有些發直,粘在雷禹頭邊的東西上移不開眼:“那、那是什麽?”


    雷禹腦袋旁邊懸浮著一隻玉雕小鷹,鷹背上托有一隻手機,手機裏是視頻通話的界麵,顯示著一個眼神冷峻的青年。


    雷禹無語地看著周同業,“你管這是什麽呢。說你的事情。”


    “哦、哦……”周同業瑟縮了下,又恢複成剛才的哭喪臉,“我那個……是來求你救命的……你不是要和我談交易嗎?隻要你能救我,提什麽要求都行!”


    雷禹不耐煩地道:“說清楚,什麽救命。”


    “就是那個女人!梅念雲!”周同業說著就打了個抖,話音裏卻帶上了咬牙切齒的味道,“她在我的精神核裏下了毒!隻要我不聽她的,她就會用精神力攻擊我的精神核!太可怕了!我從沒經受過比那更痛苦的事!”


    雷禹聽得都稀奇:“她怎麽給你的精神核下毒?”


    在精神核裏下毒,真是聞所未聞。


    周同業被問得全身一僵,接著就低下頭,含含糊糊地說:“就……有次同學聚會後,她和我表白,我答應了……結果第二天起來,我就發現精神核不對勁……她肯定是精神力有變異!”


    “嗬。”雷禹嗤笑一聲,“感情那還是條美人蛇啊,你卻自己送上門去給人家咬。”


    周同業垂頭喪氣地耷拉著腦袋:“就一次……而且也不隻有我一個這樣,據我所知,她還有同時控製著好幾個大老板。不過隻有我是單身,她就放出了我和她的緋聞來打掩護。”


    風恆的聲音在電話裏響起:“難怪分部說今天有好幾個人來打探她的消息。”


    雷禹又問:“你要我怎麽救你?”


    “我不知道啊……”周同業一臉茫然地抬起頭來。


    “……”雷禹的嘴角不自覺地抽搐了下,“那你為什麽來找我?”


    周同業這才聽明白雷禹的意思,連忙說:“是這樣的,我派有人在樓下監視你,發現你下午去參加了梅念雲的簽售會……”


    看到雷禹挑起眉毛,他才反應過來剛才說了什麽,直接就消了音,縮起肩膀戰戰兢兢地道:“對、對不起……”


    雷禹催促:“繼續說。”


    “好、好……”周同業一口氣說了下去,“你剛去過簽售會,轉頭梅念雲就被特事局和治安局一同帶走了。既然特事局都摻和進來,你又是個高級,那你肯定和特事局有關係吧。我管家說,像我這種情況,找特事局是最有可能解決的。其實我以前就想過去特事局告發她,可不管我是想自己去還是想派人去,她總能發現我的意圖,進而發動精神力折磨我。這次也是她被戴上了精神力抑製器,我才敢來找你。”


    雷禹聽得有了點興趣,問他道:“有你的精神核掃描影像嗎?”


    “有的有的。”


    周同業連忙掏出手機翻出影像,遞給雷禹。


    雷禹接過來,在自己手機前方點開,方便風恆一起觀看。


    兩人就看到周同業的黃色精神核中有一處明顯的陰影,雷禹放大畫麵,發現那精神核中間被掏了個小空洞,裏麵有一滴幽藍的液體。


    雷禹一邊將手機還給周同業一邊問:“梅念雲是坎型的變異?”


    “她自己說她是低級坎型。”


    “而你是艮型。”


    “對。我和她不是互補型,我也不知道她的精神力為什麽能進入我的經脈,給我的精神核下毒。”


    雷禹玩味地摸著下巴思索,試圖在記憶中翻找出沾點邊的信息,但最終還是沒有收獲。


    “你這個情況我也從來沒聽說過,估計一時半會解決不了。”


    周同業剛才一直滿懷期待地看著他,現在聽到這麽個迴答,臉色頓時變得一片蒼白,整個人都有些搖搖欲墜,眼睛裏又湧起了淚水。


    “難道我一輩子都要受她控製……”


    風恆冷靜的聲音再次從手機中傳出來:“如果你所言屬實,那梅念雲給你們下毒的事已經構成犯罪,短時間內她都擺脫不了精神力抑製器,甚至有可能會帶一輩子。”


    聽到這話,周同業的眼淚又收了迴去:“也就是說,她折磨不了我?”


    雷禹接道:“當然,徹底解決掉你精神核裏的東西才是最安全的。特事局隻負責排除危險,治病你得找醫院和研究所。我們是可以幫你想辦法,但是報酬……”


    “我懂我懂!”周同業用力點頭,“你們想要什麽,隻要我有!”


    雷禹勾唇一笑:“聖雲果和醉仙露。都是令尊以前買下的,你迴去找出來準備好就成了。”


    周同業當即打開手機備忘錄,仔細記下來。


    “對了。”雷禹想起連著兩天出城的車隊,“你派出的那兩支探險隊到底是怎麽迴事?”


    “咦?哦……”周同業卻是搖了搖頭,“是梅念雲要求的,我也不知道她要幹什麽,隻是按著她的吩咐出錢找人,再讓人去她指定的地方。當時你找上門,也是她讓我拒絕你參加,可能是怕你等級高,會壞她的事。”


    “不對吧,他們去的那座山脈出了名的危險,你沒給他們保障的話,他們怎麽敢就那樣進去?”


    “是給了每支小隊一張地圖和一個進秘境的鑰匙。我看地圖上標的,那裏就在進山沒多遠的地方,而且秘境裏也不會有動物,感覺也算不得多危險。加上我出的價錢高,又提供了好些法器,那些人信心就還挺足的。不過……”


    周同業像是發冷般地打了個寒顫,用雙手搓著自己上臂:“我前天偷聽到幾句她和別人打電話,她話裏那意思……那些人可能迴不來了。”


    雷禹的目光一下子淩厲起來:“你們特意找那麽多人去送死?”


    “和我沒關係啊!”周同業立刻喊冤,“我是被逼的,我什麽都不知道!我要是不照那女人的吩咐去做,被折磨死的就是我了!”


    風恆冷冷的聲音響起:“你祈禱那些人沒事吧。”


    送走垂頭喪氣的周同業後,雷禹問風恆:“你怎麽看?”


    “我通知分部那邊核實他說的內容,梅念雲送這麽多人去秘境的目的也必須得挖出來。”


    “一張地圖和一個進秘境的鑰匙,這操作和那個盲盒還真是一模一樣。”


    風恆神色嚴峻:“一會和我局長商量下,恐怕我們要走一趟那個秘境。”


    ☆★


    本來隻是想過來做一筆交易,沒想到事情居然這麽複雜,但幸好現在也有了些頭緒,雷禹安心地在賓館裏睡了個好覺。


    起床之後他直接找周同業要了部十座商務車,開去機場接一早就飛過來的一隊眾人。


    風恆和雷禹分開了四天,見到他就忍不住露出個淺笑,那雙丹鳳眼微微眯起時上挑的眼角勾得雷禹心裏癢癢。可惜這裏人太多,雷禹也隻能悄悄拉一拉風恆的手,在他手心裏輕輕撓了下。


    一隊其他人都體貼地和兩人隔開幾步各自聊天,沒有打擾他們。


    直到眾人上車坐好,雷禹將車子開出去,話題才轉到了正事上。


    花景夕搖著頭說:“真看不出來梅念雲竟然是這樣的人啊,這麽漂亮一妹子。”


    百裏月歎息道:“知人知麵不知心,尤其是這些被包裝出來的明星。”


    風恆說:“景林,你把梅念雲的信息給大家發一下。”


    調查由私轉公,他們也就能申請調取到梅念雲的檔案。


    大家紛紛低頭看資料。風恆將耳機插進手機中,再塞了一個進雷禹耳朵裏,點開語音朗讀。


    片刻之後,賀照川說:“看起來很正常啊,尤其是選秀出道前,除了比別人漂亮點,沒有其他的亮點了。”


    花景林也說:“她以前的履曆裏完全沒有和唱歌相關的部分,沒有專門學習過,也沒有參加過比賽。隻憑選秀那點培訓,就能唱得那麽好嗎?”


    溫遙道:“有些人是有天賦。我倒是很好奇她的精神核,不知道變異成什麽模樣了。”


    “馬上就能看見了。”風恆道,“一會你們誰和我去?”


    他話音剛落,車裏立刻刷刷刷舉起許多隻手,除了簡銘和百裏月,其他人全舉手了,包括正在開車的雷禹。


    風恆:“……”


    他抬手揉了揉額角:“你們還是在賓館等著吧,反正信息最後也會共享。”


    一行人直接到了雷禹住的賓館。這次雷禹仗著自己已經有一間房,就叫風恆和自己同住,讓花景林開房間時省去一間。


    車子隻在賓館門前停了一會給其他人下車,風恆沒多耽擱,又讓雷禹開往永城治安局。


    特事局永城分部戰鬥隊的劉大隊長和治安局負責此案的趙隊長一同出來迎接兩人。


    各人相互介紹過之後,風恆直接問道:“她鬆口了嗎?”


    說到這個劉隊長就一臉牙疼狀:“沒有,她咬死了就是天生變異。還說關監測器的事是公司找人幹的,自己一切都是聽公司安排,那事和她沒關係。還一直嚷嚷我們如果超時扣留就去告我們。”


    “周同業反應的情況呢?”


    趙隊長迴答道:“已經核查完畢,另外五個同樣被梅念雲下毒控製的人都證實了他的話。但梅念雲全都不認,反說那些人以前仗著投資人身份強迫她,現在又相互勾結諂害她。她這種下毒法沒有前例,我們拿不出她下毒的實證,目前就僵住了。”


    風恆點點頭表示了解。


    說話間幾人就走進了和審訊室相連的觀察室,透過玻璃牆看到審訊室內正有一個治安員和一個特事分部隊員在磨梅念雲的性子,梅念雲則是一臉不在乎地坐在椅子裏,偶爾才說上一兩句廢話。


    此時的梅念雲和雷禹昨天下午見到的那個溫婉精致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她沒化妝,隻有眼睛和嘴唇帶有長期化妝殘留下的痕跡。一頭長卷發隨意地披散開,身上穿著一條寬鬆長裙,領口鬆鬆垮垮地傾斜,露出一邊鎖骨,帶出一絲嫵媚的風情。就算她脖子上戴著精神力抑製器,也絲毫不影響她散發出那種隨時隨地引人注目的光彩。


    即使腰部被鎖在審訊椅上,她不是端端正正地坐著,而是仗著腰細就歪著身子斜靠在一邊扶手上。一邊手肘搭在扶手上,塗著鮮細指甲的手指彈琴似地優雅動著,另一邊手閑適地搭在腿上,偶爾抬起來撩一下頭發。仿佛她待的不是審訊室,麵對的不是審訊員,而是正窩在家中的沙發裏看電視。


    趙隊長說:“她應該是早就研究過自己犯的事,知道隻有咬死不認才有生路。一旦承認,她估計就得進去待大半輩子,還得一生都戴著精神力抑製器。”


    風恆又問:“給她掃描過精神核了嗎?”


    劉隊長拿過桌上一個文件夾,從裏麵抽出兩張彩圖遞過來。


    “她的精神核用普通儀器掃描時沒有異常,進行詳細掃描才能看出內部嵌有一個陣法。我們用軟件把陣法圖形提取了出來。”


    兩張圖中有一張是梅念雲精神核的全貌圖,另一張是提取放大的陣法。


    這次的情況和上次那些吸他人精神力的兇手不同。那些兇手的精神核上的陣法是刻在表麵,改變了表麵形狀,所以用普通儀器一掃描就很容易能看出精神核異常。


    而梅念雲的精神核外表形狀並沒有被破壞,仍是圓潤的水滴狀,隻是顏色顯得略深一些,介於低級與高級之間。也是因此,她才能在之前的大普查中混過用普通儀器進行的初篩,但詳細掃描之後就能看到,她的核中央懸浮著一個陣法。


    雷禹突然問:“她知道自己精神核的具體情況不?”


    劉隊長迴答:“我們旁敲側擊過,她應該是隻知道有異樣,但並不知道詳情。這陣法太微小,不靠儀器隻是內視也看不清具體模樣。”


    若要去醫院申請靈視儀進行詳細掃描,就需要申請人提供靈石,而靈石並不是有錢就一定能買到的。加上梅念雲估計還怕自己情況暴露,沒有進行過詳細掃描也在常理之中。


    趙隊長接道:“不過,從這個情況來看,她大概率是和神秘死亡事件的幕後黑手有關聯,我已經向上申請並案處理。”


    風恆側頭看向雷禹:“能看出這陣法的作用嗎?”


    雷禹看著那張陣法圖,緩緩地說:“能改變一點她的身體構造,還有點子母陣中的母陣那種感覺,大概是變種。具體的還要等迴安城之後,我去找老師一起查資料分析。這陣法運轉的能源就是她的精神力,以她的等級,支持運轉其實有些勉強。”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下,露出一個帶點狡猾的笑容:“既然她也鬧不清楚自己的情況,我們可以詐她一詐。”


    這麽說著,雷禹的目光掃過風恆和兩位隊長。


    劉隊長和趙隊長會意,都退開兩步轉過身,裝出一副認真看審訊的模樣,隻當自己沒聽到剛才的話。


    看到他們默認的態度,風恆拉著雷禹走到角落,壓低聲音問:“你想怎麽詐?”


    雷禹湊到他耳邊嘰嘰咕咕說了一遍。


    風恆抬頭在觀察室和審訊室裏掃視一圈:“你確定沒問題?外麵走廊上可就有……”


    雷禹得意一笑:“放心,你知道的,這個我最拿手了。”


    風恆點點頭,就走向劉趙兩位隊長,開口說:“我們進去審她,兩位是否要一起?”


    劉隊長和趙隊長對視一眼,趙隊長提醒道:“原則上,特事局對嫌疑人進行審訊時,需要有我們治安局的人在場。當然,不是一定要在審訊室內,待在這邊觀察室也可以。審訊全過程都會有錄像錄音。”


    聞言,風恆便說:“那就請兩位留在這邊吧。梅念雲沒有見過我,被陌生人審訊時她的心理壓力會大一些。”


    兩位隊長點頭同意,趙隊長打開話筒將審訊室裏的兩人叫出來,讓他們把耳機交給風恆和雷禹。


    風恆戴上耳機,領著雷禹進了審訊室。


    梅念雲聽到了動靜卻是頭都沒抬,自顧自調整坐姿,換靠到另一邊扶手上。


    風恆先讓雷禹坐到靠近觀察室的那把椅子上,才自己坐在靠走廊那一邊,伸手敲敲桌子。


    “梅念雲。”


    梅念雲這才撩了下頭發抬起頭,靈動的大眼睛裏泛著流光,看人的時候就仿佛在暗送秋波,端得是嫣然動人。


    可惜風恆一臉冷漠,完全不為所動。


    “說說你精神核怎麽變異的。”


    梅念雲卻是掃視過風恆和雷禹,勾唇一笑,用她甜美的聲音撒嬌似地說:“這次換了兩個帥哥呀。也好,可養眼多了。”


    她似乎完全不記得自己見過雷禹了。


    風恆麵無表情:“交待情況。”


    梅念雲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都說了是天生的,你們再問多少遍也是天生的。話說到底什麽時候放我出去?你們說我害人,可又沒有證據,到今天晚上我就能走了吧?”


    雷禹倒是麵上帶笑,和氣地說:“你們公司提供了音頻資料,已經做過聲紋檢測,是你提議找黑客關掉監測器。所以,你暫時是出不去了。”


    梅念雲翻了個白眼:“我就是提了一句,錢不是我出的,人也不是我找的。”


    “這話你等著和審判官說。”風恆接著問,“現在在問你精神核怎麽變異的。”


    “我說了是天生的,你們又不信,那何必再問。”


    “你通過自己的變異精神核向六個受害者的精神核下毒,以此控製他們聽你的話,若是他們反抗,你就會有精神力攻擊他的精神核。”


    梅念雲保持著笑容:“那都是他們在胡說。他們以前拿投資逼我陪他們睡,現在看我被抓了,怕我扯出他們的醜事給他們丟臉,就聯手汙蔑我。睡一覺就能給別人精神核下毒?這都是什麽天方夜譚。”


    風恆剛才拿了兩張紙進審訊室,一直反扣在桌上,現在他伸手將一張翻過來,推到梅念雲麵前。


    “你應該從來沒有見過自己變異的精神核是什麽樣吧,自己看看。”


    梅念雲狐疑地看看那張紙,又看看風恆和雷禹,最終還是伸手捏起來仔細看了看。


    風恆和雷禹緊緊盯著她的表情,發現她隻是微微皺了下眉頭,很快又鬆開,把紙拍迴桌上。


    風恆繼續說:“你的精神核裏有陣法,這明顯是後天人為,不可能是天生。是誰把這個陣法弄進去的,你最好趕緊老實交待。”


    梅念雲嬌哼一聲:“誰知道這是不是你們弄出來騙我的。”


    不過,風恆和雷禹都注意到她相互絞動的手指有些微微地顫抖。


    雷禹再次和氣地開口:“我是研究陣法的,你或許不知道你精神核裏這個陣法有什麽用,我給你解釋一下?”


    一邊說著,他一邊拉過另一張反扣的紙翻開,推到梅念雲麵前,自己也站起來傾身向前,伸手指著那張紙上的陣法圖,慢條斯理地開了口。


    “這裏,是幫你美化聲音的,所以你唱歌時要運轉精神核,造成精神力不受控製地外放。這裏,是幫你美化外表增加魅力的,但陣法畢竟是死物,所以你在某些瞬間會出現五官不協調的情況。”


    梅念雲不動聲色地聽著,但在聽到最後一句時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


    雷禹沒管她的反應,繼續溫聲說:“這裏,就是你能夠控製別人的原因了。而這裏,是別人能夠控製你的原因。”


    梅念雲微微瞪大了眼,死死盯著雷禹的眼睛,似乎在判斷雷禹是不是在騙自己。


    雷禹還是那副微笑模樣,隻是壓下身子更靠近她一點:“你不會真以為……得了大好處卻不需要付出一點代價吧?”


    梅念雲交握在一起的手猛地絞緊了。


    雷禹的聲音更輕柔了一些:“你的精神力隻是低級,精神核根本承受不起這樣的陣法。那人是不是會定時給你溫養的丹藥?最後一次收到的丹藥是什麽時候?你最近是不是開始出現頭疼的情況了?”


    梅念雲咬住下嘴唇,全身都開始顫抖。


    雷禹放緩聲音,一字一字地加上最後一根稻草:“你還能支撐多久呢?”


    下一瞬間,梅念雲突然雙手抱著腦袋,痛苦地抽搐起來。


    不過,風恆和雷禹都是冷冷地看著她,誰都沒動。


    梅念雲嘴裏發出不成字詞的模糊聲音,縮在審訊椅裏抽搐了足有十幾秒鍾,身上的顫抖才慢慢停下。她抱著頭的雙手無力地垂下,軟綿綿地搭在扶手上,腦袋靠著椅背,額頭上布滿了冷汗,臉色青白可怖,嘴唇甚至有些發紫。


    雷禹直起身,再問:“如何?你把那人交待出來,我們早一點找到她,說不定你還有救。”


    梅念雲翻著眼睛看他,虛弱地問:“我……真的還……有救?”


    “那要看你能提供多詳細的線索給我們找人了。”


    雷禹和風恆都緊盯著她。


    “你見過那人的長相嗎?”


    梅念雲微一點頭:“見過……那個女人……是她誘惑了我……”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小天使“寒砧催木葉”的地雷~~


    感謝小天使“寒砧催木葉”的營養液~~


    感謝小天使“與離”的營養液~~


    感謝小天使“聽雨吹風”的營養液~~


    感謝小天使“天葬_三日靜寂”的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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