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索大人、佟大人、富大人、敏大人到了。”


    “快請他們進來。”


    眾臣會麵,亦不寒暄,拱了拱手,便低頭步入書房。待眾人坐定,彼此相視了片刻,方有人出言道:“關大人,你有沒有覺得,皇上如今說話,和過去有些不同?”上朝時,被乾隆埋汰的佟大人,低聲詢問。


    關大人雙眸掠過門扉處,看到其外守衛的門子,才按下隔牆有耳的疑慮,輕聲道:“確實有些不一樣。往日,皇上善於打機鋒,遇到今日這般的事,往往要廷議三日不止。而今,皇上卻直言相告,把他的心思明明白白告訴我等。”


    眾人麵麵相覷著,暗暗點頭,示意關大人說的不差。


    關大人注視著眾人的神色,續道:“我們雖不知皇上心裏是怎麽想的,可明麵上,皇上所言卻沒有一句由頭讓我等抓啊?皇上說的都是大義,都是為了大清天下。皇上先把我等一唬一壓,再一拐一帶,我們都被皇上牽著鼻子走啊!”


    “可不是嗎?”富大人搖頭歎道:“要不是皇上一反常態,劍走偏鋒。我等會著了皇上的道兒,隨了皇上的願嗎?你們想想,一個漢女,就算有救駕之功,那也不過是賞些銀錢的事兒,哪有敕封為固倫公主的?難道,我滿人的公主就這麽不值錢?可這道聖旨,卻是在你我的眼皮子底下,發出去的。”


    在座眾者皆是旗主,關、富二人頭上更戴著鐵帽子,說話自是不同常人般小心翼翼。


    眾人哀歎之際,索大人看向一邊沉默的敏大人,出言道:“敏大人,你有何高見?”


    敏大人嘖著嘴,搖首道:“我一直在想。”


    “想什麽?”眾人奇道。


    敏大人抬起眼簾,環視眾人道:“我想的是,今日午門前跪地不起的百姓,是不是皇上煽動的?”


    “這……”在座之人皆倒抽了一口冷氣,心下惴惴不安。


    好半晌,佟大人方虛應著笑道:“敏大人是多慮了。”


    眾者有氣無力的迎合著,但懷疑的鐵釘釘入了心田,哪有這麽容易拔除?關大人與富大人對視了一眼,咬牙道:“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那漢女雖救駕有功,卻不能成我滿人的公主。”


    索大人鎖眉道:“可如今聖旨已下,這事已然昭告天下。要皇上如何改口?”


    “這有什麽?”關大人笑道:“一個漢女格格,在宮內孤立無援。即便有個病痛,也是難免的。一來二去,就算卒了,也怪不得誰呀?”


    “不妥,不妥。”富大人擺手道:“關大人,你別忘了,她可是皇上的救命恩人。依老朽看,皇上對她的心思,可不一般呐!”


    “就是這般,為此更該除去。”關大人冷然道:“你們難道沒有察覺嗎?皇上雖沒有倒向漢人,卻是對他們親近了不少。還不是那女人的功勞?”


    眾人聽關大人這麽一說,俱是沉默不語。


    好半天,富大人才咬著下唇道:“不如,我們立即潤色一份奏折,明日一早便呈上,再看下一步棋怎麽走吧?”


    眾人紛紛稱是,點首起身。一時間,磨墨者有,執筆者有,更有人從旁指點。不過稍息,一份抑揚頓挫,忠懇坦誠,又不乏婉轉含蓄的彈劾折子已一氣嗬成的擺在眾者麵前。


    關大人看著奏折笑道:“明日,我等聯名上奏。我想,皇上不會不給我們一個答複吧?”


    “恐怕不止我等。”敏大人悄聲道:“康大人他們似乎也有意動。當初,皇上迴京下聖旨說,免了天下三年的稅賦。康大人他們可是管著戶部的,比我等還氣惱呢!聽說,一直緊追不放。我倒想看看,明日上朝,他會說些什麽。”


    哆哆哆。


    眾人正交談間,旁側想起敲門聲。


    關大人一擺手,按下眾人的話頭,屋內頓時寂寥無聲。關大人衝門外揚聲道:“什麽事?”


    “老爺,屋外來了傳旨太監,宣口諭說,皇上請老爺去宮裏赴宴。”門外迴道。


    關大人與眾人對視了一眼,忙起座拉開門扉道:“傳旨太監呢?”


    “傳旨太監已經走了,他說還要到別處去宣旨。”奴才迴道。


    “這麽說,皇上請的並非我一人。”關大人心裏一鬆,看向長隨道:“你有沒有問過傳旨太監,此事的來曆?”


    長隨點頭道:“奴才問了,可他沒說。隻吩咐小的記清了,請老爺在今晚酉時入宮。”


    “酉時?”索大人看了看天時道:“關大人,現今已是申時二刻了吧?不如,你先準備準備,我等先告辭了。”


    關大人揮退了長隨,與眾人入內,沉吟須臾方頷首道:“也好,我把聖旨帶去,今夜便呈給皇上。”


    佟大人提醒道:“此次,皇上南巡迴來之後,比過去可難應付多了。關大人,你可要小心說話,別又被皇上繞進去。”


    “爾等放心,老夫知道怎麽做。”關大人摸著美髯,言之鑿鑿的笑道:“若老夫猜的不錯,皇上今夜是想安撫我等。免得明日朝堂上,被眾人彈劾。但,諸位大人放心,老夫為了咱滿人的江山社稷,絕不會讓皇上胡來的。”


    其後,眾人告辭,關大人披了朝服,坐轎往東華門,正遇上同來的富大人。二人相視了幾眼,眸底含笑,覺得有同伴扶持,這底氣便更足了。


    關大人偕同富大人入宮,沿路與先到者匯合,關大人瞅著眼前的眾人,心下浮起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直到步入乾清宮的婉華庭,依次入座後,關大人在燭光與迷霧下,細細打量周圍的景致,愈看心中愈是驚窒。


    此時,乾隆未至,在座非是老旗主,便是三朝老臣,眾人久經官場,並無怯場之人。眾者你一簇,我一堆的交頭接耳,隻餘關大人細觀著周圍的擺設,暗自心驚,又疑惑不解。


    “關大人,你怎麽在發抖?是不是冷了?”坐於關大人對過的富大人,凝眉詢問道。


    關大人左手邊的馬大人聞言,關懷道:“關大人,我們可不能不服老啊!如今,已經入秋了,晚上起霧露水寒重,你可要小心身子啊。”


    一邊的赫大人倒看出了其中的不妥,追問道:“恐怕關大人不是冷吧?”


    眾人聽聞,盡皆散了閑話,看向顫抖的關大人。


    關大人擦了擦額角的汗水,沉聲道:“你們沒注意嗎?我們這些人已經是第二次,來這婉華庭赴宴了。”


    “第二次?”赫大人不明其意道:“我記得前年春分,和去年臘月裏,皇上還請過富大人和馬大人,在這婉華庭用膳的。怎麽會是第二次?”


    “是啊。我也來過兩次。”鄂大人附和道。


    郎大人撫須笑道:“老夫倒是第二次。”


    “錯了,你們都錯了。”關大人慘白著臉色道:“你們還記得雍正三年嗎?”


    雍正三年?


    關大人這麽一提,眾人仿佛醍醐灌頂,又似身墜冰窖,一下子打了數個哆嗦。在座之人,都已過花甲之年,雖仍耳目聰明,對往事卻已經逐漸淡忘了。可而今,被關大人點醒,又環視目下的婉華庭,確是處處與舊日相同。庭中的擺設、桌上的菜肴、就連各自的座位,都分毫不差。


    關大人瞧著眾人多變的臉色,好似昔日的場景曆曆在目。他長歎一聲,指著富大人右手畔的座椅道:“這裏,當日是那大人坐的。”


    眾者聞言,心底一片悵然。那大人早在三年前,就故去了。眾人兔死狐悲了一場,看著空出的座椅,心頭又是一番激蕩。就在眾臣疑心重重之時,庭外的太監高聲道:“皇上駕到,固倫瑞珍公主駕到!”


    眾人慌忙起身迎駕,跪倒在座椅旁,低頭三唿萬歲。多時,眾者未聽得皇上命人起身,隻見明黃色的靴子和紫紅的花盆底從眼前走過。關大人聽著皇上與公主的入座聲,微微抬首,正對上紫絳色的華服,和膝頭上那一雙白玉般的柔胰。


    此人怕就是那瑞珍公主吧?關大人在心頭自問。關大人雖看不起漢人,但心下也歎服著眼前的這雙手,潔白如玉,溫潤福態卻又指骨分明。


    富貴大家看人先看手,一雙手就能出賣主人的地位。關大人也曾年輕過,如今房中還有十七八個小妾,看過的手更是多不勝數。而此刻,他眼前的這雙柔胰,卻是他從未見過的優雅,那指掌間分明透著皇家的氣度。


    關大人看著看著,忽然柔胰翻轉,顯出拇指上偌大的戒指,戒麵上那顆通紅如滴血的珠子,瞧得他心跳如狂。


    正當眾人以為皇上是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時,乾隆出聲道:“各位愛卿還跪著幹什麽?你們還不快扶大人們起身!”乾隆話中的後半句,顯然是對奴才說的。


    今夜被請來赴宴的大臣們,都年過半百,腿腳不利索了。在冰冷的青石地麵上跪了半晌,方才在小太監的攙扶下,顫巍巍的入座。眾人心潮起伏之際,卻見關大人頻頻向他們示意,富大人等收到關大人的視線,無不看向瑞珍公主的左手。隨後,紛紛吃驚的倒抽冷氣。


    那枚戒指他們是見過的,是當日雍正帝戴在無名指上的。尤其引人注目的是,戒指上的那顆紅珠子,型似水滴,色同鮮血,波光流轉間,如若人滴血。


    眾臣在各自的眼中,看到了彼此的倉惶。而乾隆,好似未見眾人的驚慌,唇角含笑著解釋道:“朕今晚請各位族叔和愛卿們前來,是讓你們見見朕的禦妹。這就是太後今日認下的義女,朕敕封的固倫公主,瑞珍格格。”


    照理而言,皇上介紹後,眾人原該參拜公主。但,在座之人哪裏願意衝個漢女叩頭?然,此時眾人已是騎虎難下,這一拜下去,就等同承認了對方的身份。若是不拜,卻是公然挑釁皇上的權威。眾者左右為難之際,一道清幽的嗓音竄入眾人的耳鼓,“皇兄,開席吧,飯菜都該涼了。”


    “禦妹說的是。”乾隆擊掌道:“開席。”


    皇上言畢,站於乾隆身後的吳書來一揮手,宮女魚貫而入,送入一道道熱氣騰騰的菜肴,並為在座的大臣們倒茶斟酒。更有十來個宮裝的女子,在庭外的薄霧中彈琴奏樂,翩翩起舞。一時間,這冷清的婉華庭,成了歌舞升平的仙境。


    乾隆、天佑也不謙讓,舉筷而食,吃得津津有味。可憐圍坐於一旁的大臣們不敢提筷夾菜,隻得低頭喝著悶酒。眾臣雖不敢妄動,卻看著那一道道熟悉的菜肴,驚疑不定。眾人心道,自己跟前的菜肴,與雍正三年婉華庭夜宴當日,擺放的一模一樣。不僅是盤中的吃食、喝的酒、品的茶、連庭外的樂曲和歌舞亦如出一轍。


    時光仿佛倒轉了三十年,眾人陪伴著冷漠的帝王用膳。大臣們都不敢在雍正帝麵前放開手腳,正戰戰兢兢之時,關大人碗裏落下一個肉丸子。


    關大人抬眼,見雍正帝未收迴的臂膀,得知自己碗中的肉圓正是皇上親手夾的。關大人感動的熱淚盈眶,哽咽道:“臣……臣叩謝皇上賜食。”


    說罷,關大人要起身磕頭,被雍正帝一把攔住道:“不必如此多禮,朕今日與卿同樂。”


    關大人正迴憶著往事,心濤澎湃。不想,忽然腰間一痛,神思頓然清醒。關大人抬首,瞧著眾人看向自己的驚異目光,不解的以眼神詢問。關大人由對座富大人的視線,瞅向自己的碗中,那碗內圓滾滾之物,卻不是肉丸子是什麽?


    他何時夾的肉圓?關大人不解。


    眾人恨鐵不成鋼的瞪視著關大人,暗底下卻莫名的心駭。方才正在眾人緬懷過去,漸漸身臨其境之時。瑞珍公主夾了一個肉丸子,放入關大人的碗中。關大人居然應聲說,“臣……臣叩謝皇上賜食。”說完,還滿麵感激的凝視著對方,想要叩拜。


    末了,瑞珍公主出言道:“不必如此多禮,今日與卿同樂。”


    這句話,不僅讓關大人再度迷惑,更使得眾人駭然不已,若驚弓之鳥般哆嗦著,失措的撞翻了眼前的酒杯。眾者捫心自問,瑞珍公主說的這句話,恰恰是當初雍正帝對關大人的安撫。今日,跨入婉華庭之後的一景一物,無不與當日相同。難道,這一切不過隻是巧合嗎?


    眾人雖是這般的自問,心裏卻如何能相信,僅僅是因為恰巧的緣故?那瑞珍公主怎生知道這句話?又為什麽給關大人夾肉丸子?她為何對當日之事,知道的這般詳細?眾臣敢肯定,就是當今的聖上,也未必得知三十年前婉華庭夜宴的情形。畢竟,當日的聖上才剛到舞勺之年,雍正帝如何會把君臣之事告訴個稚子小兒?


    何況,就算有人記得,可當初的情景,還有誰能比在座的眾人記得清楚呢?然而今,這不知是誰布置的景物,卻使人觸目驚心,引發眾人的陣陣懷念,怎叫他們不驚訝,不膽顫?


    多時,眾人才定了定心神,叫醒了迷糊中的關大人。並暗自慶幸,皇上不追究關大人的過失。正當大臣們鬆了一口氣之時,宮女們上前斟酒。天佑朝馬大人身側的宮女吩咐道:“馬大人喝不得酒,給他倒杯碧螺春吧。”


    馬大人險些如同關大人一般,出口叫起皇上,叩謝皇恩。馬大人疑惑道,這瑞珍公主,如何知曉他喝不得酒?馬大人抬起驚異的目光,對上天佑深邃的眼眸,這一瞅,馬大人幾乎嚇得魂飛魄散。馬大人心道,這雙眸子、這眉目、這唇鼻……無一不與先帝相似,而那冷漠淡然的樣子,更是如雍正帝一般神肖酷似。


    眾人眼見馬大人震驚的模樣,紛紛追隨他的眼光望去。下一刻,卻一個個惶恐的跌落掌心中的酒杯。眾者不顧禮儀,緊盯著天佑端詳,其後盡皆不敢置信的搖首,喃喃自語。


    天佑卻不給對方逃避的機會,一句句詢問,一聲聲寬慰,與對方重演了三十年前的君臣之誼。雖是自稱變了,但哪裏擋得住那天生的王者氣度?眼前這些自視甚高的臣子們,被天佑那雍容的氣勢,深深的壓製著,再不敢有絲毫違逆的念頭,更別說呈上那彈劾的奏折了。


    其後眾人告退時,不僅對乾隆行了跪禮,更對天佑恭敬的磕了頭。大臣們恍恍惚惚的迴府,抖著身子窩入被絮,做了一夜的噩夢。直到上朝時分,才被愛妾喚醒,迷糊著換上官袍。眾人喝了口熱湯,才想起昨晚的夜宴,不知是實是虛,是幻是真?心頭一片茫然。


    隻是,當他們步入自己的書房,摸著桌上的彈劾折子時,未免心底不甘。想著想著,覺得昨夜的情形,也許不過是一場夢境。這麽一思索,眾人的心情自是好多了,各自拿起奏折展開一觀,想再過目一遍後呈上。


    無料,這一看,驚得眾人跳起身,如聞噩耗一般丟開手中的折子。看看那奏折上寫的是什麽?這三十年間,無論是他們自己,還是門下所做的醜事,盡皆書寫與其上。而那字跡,正是他們想忘也忘不了的,先帝的禦筆。


    關大人、富大人這些個平日趾高氣揚的旗主,老臣們,腳步哆嗦的步入乾清宮。對眾人遞向他們的眼神視而不見,群臣無首,自然無人敢衝皇上叫板。


    散朝後,關大人等勸退了不死心的眾人,紛紛告病不見客,心中忐忑不安。之後神思恍惚,苟延殘喘的活著,不過月餘已是衣帶漸寬,形容憔悴。這些老臣就這般戰戰兢兢的出入,直到半年後,才逐漸定下心神,可對他們這把年紀而言,也已是去了半條性命了。


    而從今往後,舉足輕重的老臣們,再也不敢倚老賣老,結黨逼駕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先說了,下麵的口味很重,要看的先要有心理準備,看了不高興,可別怪我。


    4、人魚公主


    小十八撫摸著王子滾燙的身軀,一處處點著火。他模仿著地獄裏看來的h片,玩弄的王子欲仙欲死。


    “哦,我的小妖精,你弄得好爽,哦——!你放心,我就是娶了別人,也不會離開你。”


    “這裏,是的,這裏!哦,我的上帝!你是我的上帝,我怎麽能沒有你,哦……”


    “喔,你好緊,天啊!我不行了,我……哦,我的心肝!”


    “哦,是的,是的……上帝,再動啊,寶貝,哦,別停啊!”王子仰躺著,任由小十八坐在胯間瘋狂的晃動著。


    突然,小十八停止了扭腰擺臀。王子不滿的呻吟著,進而哀求道:“寶貝,哦,我的心肝,我愛你,該死的妖精,我愛你。你動啊,哦,寶貝,心肝,你折磨死我了。”


    小十八故作得意的望著開啟的門縫,激烈的擺動起腰身,身下的王子嘶吼道:“哦,上帝!我愛你,我的畢生所愛!哦,我的心肝,哦,我……”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還珠之雍正當道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蒼霞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蒼霞並收藏還珠之雍正當道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