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啊,看來有的人不願意讓我們兩人在此見麵,你覺得會是誰呢?”


    “此事還需要調查才能清楚,既然有刺客來,那就是想要對我們不利,這天下想要同時動徐州和寧州的人不少,可是能做出事兒來,還是這樣做的,也沒有幾個,查一查,總會有痕跡。”


    寧彬不露聲色,同時給手下打了個眼色,如果不知道賈登科是怎麽做到的這種大爆炸,他是一刻都不想繼續留在這裏了,可是現在要下山,誰知道還會不會有爆炸?


    “寧大人,放心吧,不過是些小花招而已,今兒這場打獵,還需要清點嗎?我看應該是我贏了?”


    仿佛看出來寧彬的心事,對麵的小土坡上,賈登科笑眯眯地開口。


    寧彬掃了一眼遍地數不清的野獸,點點頭,說道:“賈大人神機妙算,能把打獵打到這個程度,是寧某輸了。”


    “好,那我就迴去等著您的一萬兩黃金了,”賈登科笑得開心,又說道:“寧大人,咱們這就下山去吧。”


    “賈大人,慢,還想請問一個問題。”寧彬揮揮手,問道。


    賈登科停住腳步,轉過頭:“請。”


    “這場爆炸,是怎麽迴事?”


    “哦,天幹物燥嘛,很容易有火災之類的,加上我本來就準備了點禮花,打算晚上放來看看的,在山上肯定不錯,是個好風景,誰知道有人不長眼,偏偏要去碰,要是被我找到這個刺客的來頭,一定要他賠我。”


    就這樣,一前一後,距離把控的極好,兩方人慢慢下山,而不約而同的是,大家都派出人搶先下山,去報信,免得底下人還以為山上火拚起來了。


    寧彬一路上,隻覺得下山如此漫長,隨時都有被炸死的可能性,偏偏又不敢過於靠近賈登科,隻能隨著賈登科一行人的速度,緩緩向下。


    和被灰塵打的灰頭土臉的寧彬一行人比起來,賈登科身邊的護衛們早就得到了提點,將身上最外頭的一層輕布扯下來,又把耳朵裏的棉簽揪出來,各個精神抖擻。


    於是,山下守候已久的軍隊們,就看見打獵隊伍一前一後下山,賈登科和身邊的護衛談笑著,光鮮亮麗,提著不少的獵物。


    而寧彬一臉陰沉,臉上的土氣似乎讓他的臉色更加恐怖,身邊的護衛們也仿佛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樣,無精打采,眼神渙散,時不時還要撓撓耳朵。


    徐州的軍隊馬上就趾高氣揚起來,這幅樣子已經不用問了,自己家的打獵隊伍,在這場比賽裏,恐怕是大勝,尤其是大胡,仰天大笑兩聲,一副挑釁的樣子看著寧州的幾個將軍。


    而看到寧彬一行人的寧州軍隊,都臉色有些難堪,幾個副將急忙過去,卻沒有敢問發生了什麽,隻知道山上並沒有出事,見到寧彬這個臉色,大氣都不敢出。


    寧彬也沒有多說什麽,隨便應付了賈登科幾句,馬上就離開了秋陽山,他當然看得出來,軍隊士氣大減,可是如今也著實沒有精力去管,隻想趕緊迴去調查,這究竟是怎麽迴事,那些刺客怎麽就死的不明不白,而賈登科的那場爆炸,又是如何做到的?為什麽自己派出檢查的軍隊,一點兒發現都沒有?如果賈登科今天要自己死,那現在自己豈不是已經和那些野獸一樣下場?


    其實也怪不著寧彬的人,士兵們上去檢查,哪兒能想到,地下埋著炸藥?誰會過去翻開土查看呢?


    這就是錦朝第一次的新式地雷出現在大家的麵前。


    而在寧彬帶人離開之後,賈登科卻沒有走,因為他收到了一個消息,寧州,費城,有一樁火拚事件,在費城昨夜,一群來曆不明的人在城中圍攻一個黑衣人,而且在黑衣人設計之下,傷亡慘重,那間小客棧的門口還被人立了一塊牌子,上麵留下一句話:


    感君赴約,不日再見。


    在牌子的邊上,還放著一串晶瑩剔透的翡翠項鏈。


    賈登科知道,這是崔星留給自己的消息,那串項鏈,還是當初她在離開徐州之前,跟自己敲詐來的。


    當然賈登科並沒有親眼看見,不過除了崔星,也沒有人會做出這種事情來,至於寧州官府要如何猜測那個赴約者,就不是賈登科的事情了。


    “準備一下,咱們明兒軍演之後,就可以離開了。”賈登科微微一笑,吩咐道。


    老三遲疑了一下,問道:“大人,既然崔姑娘已經脫險,咱們還留這兒幹嘛,軍演有啥意思?”


    “軍演本身沒什麽用,隻不過今兒的爆炸肯定讓寧彬很感興趣,我要用這一場軍演來給他加深一下印象,告訴他不要再打徐州的主意,說不定我還會對他好點,幫助他把目標放在北方,如果他還是不識趣兒的話,我就隻能和他兩敗俱傷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那一萬兩黃金我還沒拿到手呢,萬一他迴了寧州,就說話不算了,可怎麽辦?”


    老三心裏吐槽著,你還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說話不算啊,人家一個寧州守備,怎麽可能呢?


    不過這種話,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能說出口的,就已經變成了:“大人英明。”


    不去管寧彬迴到自己營地裏會如何大發雷霆,賈登科是身心舒暢的,自己研究了好幾年才出來的不穩定地雷,總是夠寧彬這些人去倒騰一陣子的,這既是自己最大的優勢,或許徐州的軍隊還需要時間,但是徐州的武器不會。


    任何一種高殺傷力的武器出世,都會給局麵帶來新的變化,如今,該煩惱的是寧彬,野心那麽大,可是北有雲州鐵騎,南有徐州炸藥,靈州,肅州他也找不到理由。


    一夜過去,夏日的雨季即將到來,一絲陽光都不見,陰沉的天空下,秋陽山的山腳下,徐州和寧州的軍隊們嚴陣以待。


    如果說昨兒的打獵是場意外,那麽寧州的軍人們,都鼓足了氣,要在今天的軍演裏給徐州一個教訓。


    臨時搭建起來的高台上,賈登科和寧彬兩人談笑風生。


    “賈大人,昨兒的那場爆炸,可是把我嚇壞了,不知道今日有沒有這個幸運,可以再感受一次呢?”


    寧彬手裏轉著一把竹骨扇,笑嗬嗬地說著話,臉上的表情看不出心裏的想法。


    賈登科抿了口茶,迴應:“寧大人這話問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迴答,這玩意可是老天爺說了算的,我哪兒清楚呢,要不咱們再上山轉轉,說不定能見著呢?”


    兩人對視一眼,寧彬揮了揮手,說道:“開始吧。”


    在中央的寬闊場地上,按照已經準備好的陣型,大胡親自帶兵上陣,從步兵,騎兵,弓箭,各種武器的戰士,開始了拚鬥。


    瞧了一會兒,賈登科就看了出來,同樣作為精英士兵,徐州的軍隊還是和寧州這些老兵差距明顯,默契與配合也顯得欠缺,不過在士氣和勇氣上,倒是更勝一籌。


    “寧大人,不妨看看徐州的新武器,不知道你可有興趣?”賈登科笑嗬嗬地說道。


    寧彬眼前一亮,點了點頭,迴答:“求之不得。”


    戰鬥很快打響,一場小型的百人戰爭,就這樣上演,雙方都明白這是最後一場,格外盡力,大胡騎馬和寧州的一個副將大刀闊斧地拚鬥了一陣,突然抬起手來,驅馬後撤。


    寧州的軍隊也是提前得到寧彬這邊通知的,見到徐州那些人手裏拿出一個個黑乎乎的東西來,就把盾牌全都擋在前麵。


    不過和寧彬想的不同,本來以為賈登科一定會展示昨兒的那種大爆炸,結果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隻有一個個被丟上天空的黑色圓球。


    寧彬皺起眉頭,剛想問,就被眼前一陣強烈的白光晃地睜不開眼,同時劇烈的爆炸聲再次響起,整個台下,都變成了一片塵土飛揚。


    “咳咳咳,”等到寧彬好不容易恢複了視力和聽力,卻看見那頭的賈登科,正用一種好笑的目光看著自己。


    一把抹去臉上的灰塵,寧彬顧不得管場中和外頭那些已經目瞪口呆的寧州軍士,沉聲說道:“賈大人,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寧大人,這就是徐州的新武器啊,我叫它霹靂彈,不過現在徐州也沒多少,我總覺得徐州有不少壞人窺視,所以就把研製方法給了梁州,既然大家是盟友,就應該互相幫助,至於最新的研究嘛,大胡,給寧大人演示一下。”


    “是!”大胡從台下走過來,從身後一個軍士的手裏,接過來一個炮管,架在肩頭,半跪在地,向天發射。


    寧彬目光所及,遠處秋陽山的半山腰上,隨著霹靂彈的發射,一陣震耳欲聾的響動聲發起,同時一片塵土飄揚開來。


    “居然有這麽遠的距離?”寧彬臉色十分難看,盯著大胡手裏的炮管。


    “嗬嗬,人嘛,發明創造總是最重要的,隻不過我發現,不同的人,對待這些事情的態度不一樣,我是以發明為樂趣,可是劉將軍卻想要見到它的實際價值,總是想要找個機會試試威力,這也是讓我十分頭疼。”


    賈登科笑著說了這些話,讓寧彬的臉色越發陰沉了。不過寧彬終究是沉得住氣,過了一會兒,微微一笑,緩緩開口說道:“賈大人手裏有如此威力的武器,天下何處去不得,真是沒想到,錦朝最強大的戰鬥力,原來在賈大人的手裏。”


    “嗨,哪兒有那麽好,”賈登科歎了口氣,說道:“就是今兒給寧大人演示,基本上就用掉了一半的庫存,這東西難做的很,而且對於原料的要求也高,可不是咱們平日裏那些禮花。”


    “原來如此,那賈大人今天給我看這個,是打算?”


    “沒什麽打算,隻要人多,而且咱們倆都在,那很快這裏的情況,就會傳遍整個錦朝,我是想讓那些對徐州有歹心的人都明白,如今的徐州可能無法對抗敵人,可是我賈登科要用這些東西來對付一家人,那還是很輕鬆的,戰爭,政治這上頭我可能失敗,u看書w.uukashu.co 可是打擊報複的話,能力足夠。”


    賈登科的話讓寧彬的眼皮子抖了抖,明顯這小子是說給自己聽的,如果寧州還會針對徐州的話,賈登科就會要了自己的命。


    “好,想必今兒的事情也會很快傳開,如果有需要的話,我也會幫著你多說幾句。”寧彬皮笑肉不笑地迴應了兩句。


    “對了,寧大人,昨兒的黃金到了嗎?我這些霹靂彈,可是很費錢的,既然是來給你表演了,那我也就隻能厚著臉皮討要了,不然手底下那麽多人,可就吃不起飯了。”


    賈登科嗬嗬笑著,話說的很謙遜,然而寧彬卻知道,這是在威脅自己,後頭還沒說出口的話,自然就是人如果都吃不飽了,當然什麽都幹得出來,他說隻有這些霹靂彈,誰知道還有多少就藏在這附近呢?


    寧彬從來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天,自己居然被一個毛頭小子給敲詐了。


    如果不是為了今兒找機會探聽一下賈登科那個爆炸的秘密,寧彬是絕對不會出現在這裏的,他也不覺得賈登科敢在這個地方,直接跟自己動手,然而真的見識到霹靂彈的威力,心裏還是有些打顫。


    “賈大人放心,寧某人願賭服輸,黃金就在那邊,抬過來。”寧彬一揮手,身後的軍士們就抬著數十口箱子過來。


    寧彬目送著賈登科帶人離開,狠狠地把手裏的杯子砸在地上,碎裂的清脆響聲,讓這烏雲密布的夏天,有了幾分生氣。


    “大人,有必要這麽著急嗎?”馬車邊上,老三騎著馬,問了一聲,剛從那邊離開,賈登科就要求馬上返迴青城,至於大胡則帶著軍隊在後頭緊緊跟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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