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老三,賈登科迴過身來,歎了口氣:“我說崔姑娘,事兒也辦完了,你不迴家去休息,賴在我這裏算怎麽迴事?”


    “我說賈掌櫃,你還真是哈,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我這剛給你辦完事,就趕人了?”崔星無視了賈登科的要求,坐在平時賈登科的位置上,還從路過的桃子手裏搶了一把葡萄。


    賈登科無奈地說:“今晚之後,估計兩位大掌櫃也就坐不住了,接下來就是扯皮階段,跟你沒什麽關係了,你受了傷,還是好好休養吧。”


    “對啊,我這不是在休養嗎?現在青城這麽亂,到處都是捕快,我就住在你的動漫商行裏,隨時都會被人破門而入,多危險,還是呆在你家裏好,怎麽著,賈掌櫃,卸磨殺驢,怕我在這裏,給你引來捕快?”


    賈登科翻了個白眼,很直率:“對啊,這還用問?”


    “嘿,我發現你這個人的臉皮,是真的厚,我不管了,這個書房我征用了,有意見,你就憋著。桃子,去給我準備一下床鋪。”


    桃子看了看賈登科,賈登科聳了聳肩,說道:“算了,就當收養了隻流浪貓,桃子,去吧,給她把陳年的老鋪蓋拿出來。”


    “賈掌櫃啊,你就這麽確定,這馬天元和劉如意會上套?要不要我們推動一下?”


    “愛上不上,反正誰也沒證據,誰也不知道這火是誰放的,就看他們怎麽想了。不要推動,免得他們又多想。”


    “賈掌櫃,我是真的越來越佩服你了,這時候還能穩得住,自己不加把勁,反而讓事情慢慢發酵。”


    “那兩位都是人精啊,越是線索多,越是會懷疑,就讓他們自己想唄,你不清楚,越是這種多年身居高位的人,越是自信,他們隻會相信自己的判斷,而不是真相,何況,真相重要嗎?”


    “段威可以隨便找個借口來搜查我家,商會當然也可以把這種事情按在段威的頭上。”


    “尤其是大家本來就心有嫌隙,互相針對的情況下。”


    “崔姑娘,你就老實待著,聽掌櫃的吩咐就好了。”桃子抱著鋪蓋進來。


    “還真是舊被子,桃子你是故意的對不?”崔星眼睛一瞪。


    桃子毫不示弱:“我家就是這被子,有本事別蓋啊?”


    懶得搭理兩個丫頭的吵鬧,賈登科靠在窗戶上,欣賞著這美麗的火光。


    這一個晚上,青城就起了三場大火,整個一夜,都是在慌亂之中,雖然說這個大個城市,失火也是常事,可是商會大掌櫃家裏起火,還是三個大掌櫃都起火了,那可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段威,欺人太甚!”馬天元的家裏,老頭子黑著一張臉,怒吼一聲。


    這時候是不會有人認為是賈登科在放火的,隻會覺得段威這是坐不住了,要直接把商會給清理幹淨。


    馬飛飛站在他身邊,臉上還有灰,黑一道白一道的,更是義憤填膺:“老爹,段威這是想活活燒死我們?”


    “哼,段威的吃香實在太難看了,如此心急,取死之道!”馬天元冷冷說道。


    “爹,我聽說那邊劉府,賈府也都被燒了,段威就不擔心把三個大掌櫃都處置了,商會癱瘓?”


    “嗬嗬,賈府的火估計是真的,甚至會比我們家還嚴重,可是劉府,那就說不清楚了,劉如意那老東西這些年做糧食生意,跟段威關係不錯,這一次估計也是個幌子,隻是讓我們,讓商會對他放心,這樣等咱們死了,劉如意接手商會,自然不會引起反彈。”


    “這一年多,劉如意突然就對生意不太上心了,天天教育兒子,就他那個兒子,那個腦子,怎麽做,也沒本事和你比,看來這家夥是韜光養晦,給我們製造了一個錯覺啊。”


    馬天元冷笑幾聲,呲著白牙,一臉怒容。


    “可是,好像有點蹊蹺啊,要是段威放的火,那既然都這樣打算了,何必白天還隻搜查賈登科一家呢?咱家和劉如意家裏都沒有被搜查。”馬飛飛遲疑著說道。


    馬天元臉上橫肉一抖:“這就是段威的聰明之處了,不過也就隻是這種小聰明,故意白天分別對待,讓我們都把注意力放在賈登科那邊,其實我們自己也是目標。”


    “不過,這也未必,還有可能是賈登科要拉我們下水,也有可能是行刺段玲的賊人,想要趁機惡化我們和段威的關係,讓徐州內亂。”


    “那我們再看看?”馬飛飛還是有點猶豫的。


    馬天元‘哼’了一聲,說道:“不必,飛飛,記住,事到臨頭需放膽,左怕狼,右怕虎的,能成什麽事,當初董成福就是這樣,所以才猶猶豫豫,要是他當初堅定一些,敢擔責任一些,賈登科早就死在一線天了,還用得著自己家業都沒了?”


    “咱們是主人,不僅是商會的,也是那麽多大大小小掌櫃的,做事沒有魄力,隻會讓他們看不起我們,失去掌控力。”


    “至於這事究竟是怎麽樣的,根本無所謂,放火的事情不知道是誰幹的,那就是段威幹的!反正他要對賈登科出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我們要保賈登科,自然會對立,何必顧忌那麽多?”


    和劉如意不同,馬天元能混到今日,靠的就是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衝勁兒,還有敢為人先的膽子。


    何況,兩人本就不同,加上兒子也不同,劉如意要教育孩子的,就是守成,順利過渡到孫子輩。


    而馬天元想的是,如何讓自己的兒子在商會取得更大的話語權。


    這個時候的劉府,同樣很不平靜,劉如意臉色陰沉,坐在書房裏。


    半夜起來的他,身上披著大衣,聲線冷漠:“怎麽樣了?”


    “已經把火撲滅了,咱家裏的柴房,還有後頭的半個花園,都被燒了,靠近花園的小庫房,燒毀了幾幅畫,不算很值錢的。”


    “父親,今晚我們三家全都被放火了,您覺得是段威幹的嗎?”


    “是不是已經不重要了,”劉如意冷笑一聲,“現在馬天元和賈登科,估計都已經要有所動作了,我們也隻能配合。”


    “可是,我們和他們不同,我們和官府關係還不錯,沒有必要撕破臉,就算要保賈登科,咱們也可以讓他們去當打手,自己占便宜。”


    “遲了,現在我們如果不配合的話,以後在商會就沒有立足之地,如果段威贏了,馬家和賈家沒了,我們不動作的話,就算接手了商會,那也是個空殼子,掌櫃們對我們心有怨言,不會配合,因為我們連其他兩個掌櫃都不保護,又怎麽會保護他們?”


    “與其投靠劉家,不如投靠段家,失了人心,再也起不來。而如果是商會贏了,那馬天元和賈登科,也照樣不會放過我們。”


    “我們本就是商會中人,這種必須要站隊的時候,就隻能站在商會中。”


    這一夜,青城,或者說徐州最有權勢的幾家人,都做好了安排。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城外,劉湘君就已經聯合各位軍團長官,第一時間給青城遞交了申請,在三位大掌櫃都不能得到安全保證的時候,徐州軍團要求入城整治。


    劉湘君很光棍地把所有問題都丟給了城防軍和青城府,如果他們盡職盡責,怎麽可能一夜之間,讓商會三位大掌櫃的家都被火燒了?


    作為商會的軍隊,這一次所有軍團都站在了一起,劉湘君當然知道這是因為背後的那兩位也對段威不滿了。


    不過這不重要,用賈登科的話來說,大家可以雙贏嘛。


    段威手下的軍團,已經被嚴密控製了起來,劉湘君騎著馬,手裏提著刀子,一身勁裝英姿颯爽,而她背後的大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我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了,要麽,讓三位掌櫃出城來,要麽,讓我們帶兵進去,今日之內,如果我見不到三位掌櫃,我劉湘君會親自踏上青城,如果說三位掌櫃出了事兒,那我會拿你們的人頭來祭奠!”


    不得不說,作為蒼雲寨幾萬人的大當家,劉湘君的氣場,遠遠超過了各位將軍,除了當年肖鋒大概能有這種一唿百應的氣場,剩下的這些,就像劉如意手下的兩個將軍,這時候已經完全成了配角。


    不過對於他們來說,配角也是個好事兒,免得有麻煩了,還要自己再擔責任。


    城門上,負責守城的副官都快哭了,昨晚城中大火一起,劉湘君就派人在城外交涉,得不到入城允許之後,竟然直接放箭了。


    要不是他們隻是威懾,估計自己身邊這些兵,現在都已經沒幾個能活下來的。


    段威已經把人員都調配了很多,守城的雖然是精兵,可是畢竟人數上不占優勢。


    本來段威是有四個軍團在外,又有第七軍團作為頂端戰力存在,這一次可以先發製人的。


    可是劉湘君完全沒給機會,反而直接把人都給按死了,現在段威手下的四個軍團,第七軍團已經被嚴密監視,其他今天也根本無法動彈。


    而守城的這幾千軍士,實在沒有力量對抗劉湘君。


    更別說,這個城裏,每個大掌櫃手下都是有護衛的,像當初董成福,甚至還有死士在,要是內外聯合起來,隻怕青城都守不住。


    第七軍團裏麵,盧建華坐如針氈,段威的命令明確告訴自己要壓住劉湘君他們,甚至可以小規模動武,可是還不等自己要率兵,劉湘君就派人來傳話,就隻有一句:“段威不在這裏,你覺得第七軍團的士兵,是會聽從你的命令,還是虎符的命令?”


    就這麽一句話,盧建華就知道自己失蹤的虎符在哪裏了,再無僥幸,自己就隻能安安穩穩坐在大帳裏了。


    如果自己不配合的話,恐怕接下來,別說帶兵了,自己都要成為階下奴。


    而青城裏,段威卻絲毫沒有慌亂,聽到城門那邊的匯報之後,淡淡開口:“急什麽,他們敢動,就給我放箭,然後直接把商會那三個家夥都給我抓起來。”


    等到傳令兵離開之後,段玲從屏風後麵出來,臉色還不是很好,說道:“爹,盧建華那邊,肯定是出問題了。”


    段威笑了笑,說道:“這些家夥,本來就靠不住,能有他幫我按住外頭的軍團,當然是好事,可是他被按住,也一樣是好事的。”


    “您這是打算借題發揮了?”段玲眼前一亮。


    “沒錯,本來就找不到什麽好的理由,隻不過是這次你被人行刺,所以我就趁機發作,免得賈登科繼續坐大,我不能給他更多時間了。”


    “我原計劃是,把刺客安排在賈登科那裏,直接拿下他,之後馬天元和劉如意自然會跟我作對,uu看書 ww.uukashu.om 再一個個擊破,現在也好,隻要劉湘君敢動手,商會叛亂就無可指摘,要比我們自己找理由更能讓人信服。”


    “可是啊,父親,我們真的能抗住嗎?如果劉湘君真的動手了,就一定不會是小事情,我雖然沒見過那位大當家的,可是一個女人,這麽多年帶著蒼雲寨在山賊窩裏麵橫行,現在還帶上這麽多兵,絕對不是什麽心慈手軟的人。”


    “現在城外幾個軍團都被控製住了,就算能作戰,也不是劉湘君的對手,打仗這種事情,講究的就是一個先機,我們在這方麵已經失了先機。”


    “要是賈登科他們真的被拿下,青城的傾覆隻怕就在片刻之間,那是個山賊啊,賈登科沒了,她的蒼雲寨在青城自然就沒法立足,到時候反正也是成了叛軍,索性大殺一次,搶奪財物,甚至反客為主也說不定。”


    段玲的眼中有著濃濃的猶豫和擔心,要說賈登科手上的力量,最大的無非就是劉湘君帶領的兩個軍團。家產,店鋪,在動亂麵前,根本不值一提,隻有軍隊才是真的力量。


    段威‘嗬嗬’一聲笑,說道;“劉湘君也許不怕徐州,就算出了事兒,大不了就是迴去一線天躲著,繼續當她的山大王。”


    “可是,她怕不怕宛州?怕不怕宣威公?怕不怕錦朝?”


    “你是說?”


    “沒錯,我已經和那邊說好了,隻要徐州有動亂,宛州那邊就會發出命令,要求梁州,幽州,徐州,甚至靈州出兵剿匪,殺光一線天的賊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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