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如慧葬禮之後,秦蓁又在蜀王府待了幾日,等到紅雪帶著蕭遙迴來之後,她這才收拾行裝準備離開。


    走之前,秦蓁去見了蕭遙。


    大概是運氣好,去的時候正好是蕭遙還算‘清醒’的時候。


    他坐在院子裏的圓桌旁,手裏拎著一壺酒,桌上擺滿了菜肴,瞧著和曾經跟秦蓁一起逛青樓的樣子沒什麽區別。


    紅雪坐在一邊撫琴,彈奏的正是秦蓁說的那一首,曾經他們在青樓常聽。


    能聽得出來,紅雪是有認認真真地練習過這個曲子,比起上次聽的時候要好許多。.


    看見她來,蕭遙對著秦蓁招了招手:“我就說少了點什麽,原來是少了你啊。快來快來,今日這酒你一定喜歡,再配上紅雪的琴,人生圓滿了。”


    一邊說著,還對著紅雪眨了眨眼,眸子裏滿是溫柔。


    秦蓁笑著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問:“這就人生圓滿了?你要求這麽低嗎?”


    “還不夠嗎?”蕭遙笑了一聲,晃了晃手中的酒,“有酒。”


    隨後,他指了指桌上的菜:“有菜。”


    再然後,指了指秦蓁,說:“有知己。”


    最後再指了指旁邊的紅雪,溫柔地說:“有紅顏。”


    “有酒有菜有知己,還有紅顏作伴,我此生為何不圓滿?”蕭遙朗聲說,“這就是我一生所求,所以夠了。”


    秦蓁定定的看著對麵的蕭遙,仿佛看見了曾經那個瀟灑恣意的四皇子。


    仿佛當年那個整日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又迴來了。


    秦蓁端起酒杯仰頭幹了,隨後低低地笑了起來,對蕭遙說:“你說得對,有這些就已經足夠了。”


    她深吸一口氣,抬眸看著蕭遙,緩緩的道:“不過,我怕是不能和你一起喝酒了。”


    蕭遙蹙眉:“為什麽?”


    秦蓁:“我是來找你道別的。”


    “我要走了,”秦蓁對著蕭遙眨了眨眼,“你有紅顏作伴,我也要去找我的真命天子,然後和他廝守一生。”


    蕭遙眸光微動,似乎在思考什麽,可腦子裏卻一片空白讓他想不起來。


    恰在這時,秦蓁送了一杯酒過來,對蕭遙說:“敬知己。”


    蕭遙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轉移,盯著麵前的酒杯看了一會兒,隨後釋然一笑,端起酒杯跟秦蓁碰了一下,說:“敬知己。”


    兩人相視一眼,一飲而盡。


    秦蓁站起身來,對蕭遙說:“以後,什麽都不要想,好好的和紅雪過日子。”


    蕭遙起身看向她,輕聲問:“我們還能再見嗎?”


    秦蓁沉默下來。


    按理說,她這一走,她和蕭玦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相見了。


    可看著蕭遙那雙眼睛,麵對曾經那個一片赤誠的四皇子,秦蓁說不出那麽狠絕的話來。


    她眨了眨眼,對蕭遙說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一輩子那麽長,或許呢?”


    或許,他們還有再見的那一日呢?


    就像這一次一樣,重逢於一場突然的意外。


    蕭遙一下子笑了起來,對秦蓁說:“好,我在蜀地等你。希望在有生之年,還能跟你一起喝酒聽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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