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清醒著,樓衍就答應去見蕭承鄴了。


    在迴去的路上,高成都還沒想明白為什麽。


    等進了院子,就看見蕭承鄴坐在桌邊,桌子上已經擺好了茶,就等著人來了。


    “來了?坐吧。”蕭承鄴看著樓衍道。


    樓衍沉默片刻,走過去在蕭承鄴的對麵坐下,盯著麵前的茶杯看了兩眼,端起來喝了。


    蕭承鄴這才挪開目光,對高成說:“你也下去,我和皇帝單獨說說話。”


    高成小心的看了眼樓衍的臉色,有些忐忑的退了出去,不敢走的太遠,就在院子裏等著,怕等下兩人打起來。


    院子裏,蕭承鄴歎息一聲:“這個高成就這個毛病,一天天的操心的太多。”


    “父皇身邊真心人不多,就這麽一個當好好珍惜。”樓衍淡淡的道。


    蕭承鄴一愣,隨後自嘲的一笑:“你說的是。”


    說完,就也不再開口。


    父子倆說是要單獨談談,但是誰也不說話,就沉默的喝著茶。


    一壺茶過半,蕭承鄴終於開口,問樓衍:“恨我嗎?”


    樓衍抬眸:“不恨。”


    蕭承鄴點點頭:“你隻是在為你的母親討公道,她吃了那樣多的苦,所以你也見不得我好。”


    樓衍沒吭聲。


    蕭承鄴繼續說:“想讓我早日下去和你母親團聚?”


    樓衍這次開了口,緩緩的道:“你是我母親最愛的人。”


    蕭承鄴聽到這話突然間就笑了,輕聲說了一句:“我知道。”


    樓淑蘭也是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隻是他這輩子愛的東西太多,樓淑蘭排在了後麵。在其他東西和樓淑蘭之間,他放棄了樓淑蘭。


    蕭承鄴手指在茶杯上摩挲片刻,隨後又問:“你不納妃不生子,就守著秦蓁一個人過,是為了報複我故意做給我看的?”


    樓衍聽到這話,嗤笑一聲:“你以為你是誰?”


    “我這麽做,隻是我想這麽做罷了。”樓衍沉聲說,“我不會讓我愛的人受委屈,我會保護好她,不讓她因為我受到傷害。”


    蕭承鄴:“……”


    這些,都是他做不到的。


    當年的後宮,皇後一家獨大,任何宮妃在她麵前都得乖乖的聽話。樓淑蘭這樣單純的姑娘,隻能成為皇後手下的素餐。隻可惜,即便在幾十年後,樓淑蘭還是沒逃脫皇後的魔爪。


    蕭承鄴又開始頭疼,他隱忍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沉聲說了一句:“可你是皇帝。”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當這個皇帝?”樓衍冷哼一聲,“我就是為了為所欲為,做我想做的事情。”


    蕭承鄴:“……”


    以前他把皇位當信仰,當他的命,拚了命的想要握在手裏,為此甚至放棄了自己最愛的女人。可他的兒子,卻將皇位當成了一把刀,一把用來保護他在乎的人的刀。


    他們之間,天壤之別。


    他用什麽皇位,用什麽大義,用什麽傳承來逼迫樓衍,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他一開始在乎的就不是這些東西。


    蕭承鄴搖了搖頭,盯著樓衍說:“你這樣做,敢保證將來不後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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