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成到底是在蕭承鄴身邊伺候多年的人,樓衍斥責他一句已經是有點過了,再想做點什麽就不對了。


    高成就算真的犯了什麽錯,那也得蕭承鄴自己去處置,外人不管是誰都不能輕易插手。


    蕭承鄴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讓自己的腦子稍微清醒了一點。


    他沉聲說:“剛才就聽你們吵吵嚷嚷的,鬧什麽呢?”


    樓衍沉默片刻,隨後說:“我要提審蕭遙,和他身邊的人。”


    蕭承鄴一愣,直接坐起身靠坐在床頭,看了樓衍一會兒,才說:“為了朕?”


    樓衍不說話了,跪在地上的慕容嫣也不說話。


    蕭承鄴的視線在他們二人中間轉了一圈,臉色緩緩的沉了下來。


    之前,他已經沒有想過要活著呢。他不可能被蕭遙威脅,這個毒也讓他生不如死,所以他安排好了一切。


    但是如今,一切塵埃落定,他又不想死了。


    他沉聲說:“說實話,不許瞞著朕。”


    慕容嫣直接跪了下去,低垂著頭不敢看蕭承鄴。


    樓衍想了想,說:“父皇,這個毒有些麻煩。”


    蕭承鄴視線落在慕容嫣的身上:“她也沒辦法嗎?”


    樓衍搖了搖頭:“麻煩。”


    這兩個字,就已經說明問題了,慕容嫣也沒有辦法。


    蕭承鄴半靠著,過了許久,才說:“蕭遙呢?”


    樓衍:“已經讓人去帶了。”


    蕭承鄴便沉默下來,不再吭聲了。他半眯著眼,像是睡著了一般。


    慕容嫣跪在地上,有些茫然地看著樓衍。


    樓衍淡淡的道:“你先迴去。”


    慕容嫣如蒙大赦,連忙起身走了出去。


    高成有些著急:“慕容大夫走了,陛下可怎麽辦?”


    樓衍看他一眼,淡淡的道:“她留在這裏也沒用,這種毒她解不了。”


    高成:“……”


    他還是有些怕樓衍,低垂著頭不敢吭聲了。


    沒過片刻,蕭遙和他身邊的人就被帶了上來,將這屋子占了一大半。


    蕭遙手被反綁在身後,進來的時候披頭散發,嘴裏還念念叨叨些什麽。


    樓衍走近一些,湊近了一聽,就聽見他嘴裏嘀嘀咕咕地念著:“我是為了他好,我這麽做都是為了幫他解脫……”


    樓衍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蕭遙,緩緩的道:“當初下手那樣幹脆,我還以為你有足夠的狠心。如今看來,高看你了。”


    蕭玦的死,居然成了蕭遙的心魔。想必,在過去的每一天,這件事都在無時無刻地折磨著他。


    樓衍冷冷的道:“潑一盆冷水,讓他清醒一點。”


    旁邊立刻有人端來冷水,直接對著蕭遙兜頭澆下,讓蕭遙整個人打了個寒戰,嘴裏的念叨終於停了下來。


    他仰頭望著樓衍,神色間都是茫然。眼神發虛,像是沒有焦點。


    樓衍伸手掐住蕭遙的下巴,將人抬起來,沉聲說:“解藥在哪裏?”


    蕭遙茫然地看著樓衍,片刻後眨了眨眼:“什麽解藥……”


    樓衍眼睛微微眯起,緩緩的道:“跟我裝傻?”


    蕭遙茫茫然重複:“什麽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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