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元楚迴過神來的時候,就見樓衍正站在他的麵前,那雙眼睛狠狠的瞪著他,那惡狠狠的樣子,像是要將他撕碎。


    元楚被這雙眼睛裏散發的狠意給狠狠地震了一下,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他張了張嘴,還要說話,卻見樓衍往前走了一步,似乎要朝著自己抬手。


    就這一個小小的動作,讓元楚霎時間汗毛倒豎,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他在戰場上多年拚殺鍛煉出來的直覺,讓他明白,樓衍這下可能是真的要他的命。


    隻是,旁邊伸出一隻細弱的手,握住了樓衍,輕飄飄地拉了拉。


    就這麽一個很輕很輕的動作,樓衍的胳膊卻顫了一下,毫無反抗地被拖著壓了下去。


    “阿衍,你冷靜一點。”秦蓁的聲音很輕,看著他說,“你嚇到人家了。”


    樓衍閉了閉眼,沉默地往後退了一步,沉默地站在了秦蓁的身邊。


    隻是,他的眼睛仍舊緊緊的盯著元楚,眼尾泛紅,顯然是隱忍到了極致。


    元楚的視線從樓衍身上繞到秦蓁身上,最後再迴到樓衍那雙泛紅的眼睛,終於明白,自己又闖禍了。


    秦蓁本人,可能並不知道她傷得這麽重,甚至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樓衍是王爺,是皇子,將來還有可能……這樣的一個男人,怎麽可能隻擁有一個子嗣?可是,秦蓁卻生不了。


    這對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是無法承受之痛。


    他突然間有些害怕。


    “王、王妃……”元楚的聲音有些控製不住的顫抖。


    他不知道該怎麽挽迴這個錯誤。


    秦蓁卻朝著他笑了笑:“沒事,你不要緊張,也不要害怕。”


    “……”


    元楚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眼樓衍,隨後便不忍地低下了頭。


    秦蓁聲音倒是很平靜,表情也看不出絲毫的不妥之處。


    她看著元楚,輕聲問:“你剛剛說的那話,是什麽意思?”


    元楚往後退了一步,沒吭聲。


    秦蓁笑了笑:“現在想不承認可不行,我剛剛都聽到了。”


    說罷,迴頭看了眼樓衍,繼續道:“你也別怕他,我在這裏,他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元楚有些無措地去看樓衍。


    秦蓁笑意淡了一點:“不必看他,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瞞也沒用。你是他的兄弟,你想想這件事是來告訴我好,還是讓他親口在跟我說一遍好?”


    讓樓衍親口再來說一遍,無異於是拿著刀子再在樓衍的心上捅一刀。


    元楚再次去看樓衍,卻見對方閉了閉眼,別過了頭。


    元楚深吸一口氣,才咽了咽口水,有些艱難地說:“王妃,你、你冷靜一點……”


    秦蓁:“我很冷靜。”


    元楚:“你這次受傷,對身體損傷很大,想再要一個孩子幾乎不可能,因為你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


    說完這話,元楚也有些不忍的閉了閉眼。


    秦蓁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這是慕容大夫說的嗎?”


    元楚艱難地點了點頭。


    “好,我知道了,”秦蓁扯了扯唇角,似乎是想露出個笑來,隻是最終效果不甚理想,“既然是慕容大夫說的,那這事兒可能就沒什麽轉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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