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衍這一覺睡得很長,直到第二天傍晚才悠悠轉醒。


    他睜開眼睛之後,腦子混沌片刻,隨後猛然間轉頭尋找,再對上一雙含笑的眸子的時候,樓衍吊起來的心才瞬間落迴原地。


    他抬手抱住秦蓁,低頭埋進秦蓁的懷裏,喃喃地喊:“蓁蓁。”


    秦蓁抬手將人抱住,一下一下地撫摸著樓衍的後背,輕輕的嗯一聲。


    樓衍又喊:“蓁蓁。”


    秦蓁:“我在。”


    樓衍沉默了一會兒。又低聲說:“你會離開我嗎?”


    “不會,”秦蓁迴答得斬釘截鐵,“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我答應你了,不是嗎?”秦蓁輕聲問。


    過了好一會兒,樓衍才從她的懷裏鑽出來,仰頭看著秦蓁,一字一句地說:“你不準食言。”


    秦蓁:“好,決不食言。”


    她這會兒非常好說話,還非常像個無底線寵溺熊孩子的熊家長。


    樓衍終於滿意了,臉上露出一點笑容來。


    秦蓁鬆了口氣,就怕這個人一直沉浸在那些負麵的情緒裏出不來。


    秦蓁抬手摸了摸樓衍的臉頰,輕聲問:“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樓衍搖搖頭:“我不餓。”


    他就想這麽抱著秦蓁,兩個人躺在被窩裏,誰也打擾不了。


    秦蓁卻撇撇嘴:“可是我餓了。”


    樓衍立刻起身:“我讓玲瓏送進來。”


    秦蓁卻搖搖頭:“可我不想在床上吃,我想去院子裏。”


    樓衍不吭聲了,低頭抓著秦蓁的手玩。


    他不想帶秦蓁出去,他想把秦蓁關在屋子裏,藏在隻有自己看得見的地方。


    秦蓁看著樓衍的臉色,低聲說了一句:“我在暗室裏待了好久好久,整日裏隻有昏暗的燭光,我都好久沒有見過天日曬過太陽了。”


    一提起暗室,樓衍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他到現在為止,都不敢迴想那日衝進暗室看到的畫麵。每想起一次,他都會忍不住發瘋一次。


    秦蓁手指動了動,撓了撓樓衍的手心:“你抱我出去曬曬太陽好不好?”


    樓衍沒辦法拒絕秦蓁的任何要求。


    他沉默地起身將自己收拾好,又伸手給秦蓁穿上衣裳,最後拿了一條薄毯將人一裹,打橫將人抱了起來。


    秦蓁抬手摟著樓衍的脖子,唇角露出一點笑意來。


    她就知道,樓衍永遠不可能不顧自己的意願逼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


    這就是樓衍和其他的所有人的不同之處。


    蕭玦口口聲聲說愛她,說願意為了她做任何事,甚至能容忍留著她的孩子……但是,他卻連最基本的尊重自己都做不到,還口口聲聲地說愛,隻會讓人惡心。


    樓衍抱著人在凳子上坐下,轉頭吩咐玲瓏準備飯菜。


    等飯菜上桌,秦蓁開始指揮樓衍:“你幫我嚐嚐這個好不好吃,還有那個湯,你也幫我嚐嚐看……”


    樓衍沒心情吃飯,但是秦蓁讓他嚐嚐這個嚐嚐那個,他卻連半點抵觸之心都沒有,乖乖地照做。等把所有的飯菜都嚐了一遍之後,肚子都半飽了,也終於意識到秦蓁的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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