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被外麵的陣勢嚇得發抖,又被樓衍嚇得臉色蒼白說不出話來。


    樓衍等不到迴答,轉身就要往裏麵衝,被人七手八腳地衝上來按住。


    “王爺,裏麵形勢不明,你不要貿然進去。”


    “是啊,讓我等先進去查看之後,王爺再進去。”


    “對對對,王爺的安全最重要。”


    樓衍盯著那個出口,眼眶泛紅,整個人像是被逼到絕路的野獸。


    他猛地踹開了那些攔著他的人,大吼一句:“滾開!”


    然後,不顧眾人阻攔,直接從那個小小的出口裏衝了進去。


    那些人嚇了一跳,忙也跟著往裏麵擠。


    可等第一個人剛擠進去,然後就站在出口不動了,將所有的人都攔在了外麵。


    暗室裏,樓衍不可置信地看著屋子裏的情景。


    一張小小的床榻,上麵沒有柔軟的被褥,隻有淩亂帶血的肮髒毯子。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此時穿著一身染滿了鮮血的衣裙,懷裏抱著一個小小的嬰兒,正抬著眼往這邊看。


    樓衍當時臉就白了。


    他兩步衝到床邊,然後雙腿一軟,撲通一聲在秦蓁的麵前跪了下來。


    他想伸手去抱秦蓁,但是伸出去的手卻劇烈地發抖,根本不敢落在秦蓁的身上。


    “蓁蓁?”樓衍一開口,嗓音就啞得厲害,眼淚不受自己控製,吧噠吧噠地往下砸。


    樓衍顧不得自己,他隻小心翼翼地看著秦蓁:“你還、還……”


    他說不出口。


    樓衍深吸一口氣,又說了一句:“我迴來了,我迴來了。”


    秦蓁眼睛動了動,垂眸看了眼跪在自己麵前的樓衍,一直強撐著的那口氣正在慢慢的從她的身體裏消失。


    秦蓁能感覺到,自己越來越不清醒,理智正在離自己遠去。


    她眨了眨眼,撐著那半口氣,說:“阿衍,你終於迴來了……你看,我把我們的孩子生下來了,你要好好疼他啊。”


    這句話一說完,秦蓁就像是用完了所有的力氣,放心地閉上了雙眼,任由自己沉進黑暗。


    “蓁蓁!”樓衍喊了一聲,一把接住秦蓁倒下去的身體,將人緊緊地抱在懷裏。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恐慌,眼淚不停地從眼眶滾落,抱著懷裏的人喃喃地念:“不要離開我,不要……”


    門外的人一直看著這邊的情形,見樓衍已經失去理智,忙不迭地叫了一句:“王爺,快給王妃請大夫啊!”


    “大夫……對,大夫!”樓衍一把將秦蓁懷裏的孩子抓起來隨手放在床榻上,隨後打橫將懷裏的人抱著往外衝,一邊喊,“來人,備馬,迴王府,快一點,讓慕容嫣準備好東西待命。”


    眼見著人一陣風似的跑了,之前喊樓衍那人看著床上哇哇大哭的小嬰兒愣住。


    他走過來小心翼翼地將那孩子抱起,垂眸盯著尚在繈褓中的嬰兒,忍不住柔和了神色,輕聲說了一句:“這便是小主人嗎……長得真好。”


    他抱著孩子出了暗室,周遭的人看見了,便一窩蜂地湧了上來,都想見見這個小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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