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衍很少放狠話。


    不,應該是說,他很少說話。


    蕭玦從來沒聽樓衍放過狠話,雖然對他說的話輕飄飄的好似沒什麽力度,但是蕭玦卻不知為何,打從心眼裏覺得發寒。


    他看著樓衍,咬著牙一字一句的道:“你想做什麽?”


    樓衍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身邊的那將士:“我記得與你一同參軍的那位同鄉,從前在村裏是專給畜生做絕育的?”


    那將士一愣,隨後立刻明白了什麽,提高了聲音說:“是的王爺,他自小就跟著老師傅學手藝,我們那十裏八鄉的畜生都是他騸的,手穩得很。後來參軍了,想必手藝有些荒廢了。”


    樓衍點點頭:“這手藝不常用,就是容易荒廢,應該多練練。”


    那將士掃了一眼被吊起來的蕭玦,試探著說:“他就在外麵看門呢,王爺要不要見見他?”


    樓衍點點頭:“見見。”


    這將士二話不說,抬腳就往外跑。


    這邊兩人的對話,蕭玦聽得一清二楚。


    但是他始終不敢相信,樓衍敢對他做出這種事情來。


    但是,樓衍現在就是個瘋子,根本已經失去理智了,做出什麽事情來都好像理所應當。


    蕭玦嘴唇有些發抖,死死地盯著樓衍:“你、你想幹什麽?”


    樓衍沒說話,連看都沒看蕭玦一眼。


    過了片刻,剛剛出去的將士帶著一個小兵跑了進來。


    “王爺,就是他。”那將士雙眼放光,有些興奮地說。


    樓衍抬眸去看,那小兵立刻立正站好:“王爺。”


    樓衍:“你那手藝該練練了。”


    來的路上,身邊的同鄉已經給他講過了,此時也大概知道了樓衍的意思,立刻說:“王爺說的是,確實該練練了。”


    樓衍伸手指了指吊在樹上的蕭玦:“去吧,記住,人得活著。”


    “王爺放心,這活兒我從小就幹,絕對不會出人命的。”


    那小兵嘿嘿一笑,直接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布包,裏頭整整齊齊地裝著一排大小不一的刀子。


    他那同鄉一看,忍不住道:“你還隨身帶著?”


    這人嘿嘿一笑,說:“我是手藝人,這都是吃飯的家夥,自然是要隨身攜帶了。”


    說罷,朝著蕭玦走了過去。


    蕭玦看著那些刀子,眼前就陣陣的發黑。


    他終於確定樓衍想要做什麽了。


    他簡直不敢相信。


    “樓衍,你瘋了是不是?”蕭玦終於有些怕了,“你還不快讓他滾出去?你敢讓他碰我試試?”


    “你這樣做,就算是父皇偏袒你,可是你怎麽堵住滿朝文武的悠悠眾口?你是想被他們口誅筆伐嗎?樓衍,你別發瘋,快讓他滾出去!”


    樓衍淡淡地說了句:“反正也生不出孩子,還留著做什麽?”


    蕭玦一下子崩潰了:“樓衍,你混賬!”


    他是生不出孩子,但是他功能正常,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生不出孩子,和想做一個太監,是本質的區別。


    他渾身的汗毛都炸起來了,開始不斷地掙紮,試圖逃脫:“樓衍,放開我!”


    那小將士看他一眼,說:“殿下,你別動,萬一傷著你可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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