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元楚調侃樓衍,實在是他成親之後表現的太過戀家。


    除了被拘在皇宮裏處理公務,剩下的時間,他無一例外都守在他的那個家裏。


    從前,這位王爺可是能把軍營當家的人,吃住都和將士們一起,能不迴家就不迴家。如今,這人是能不來軍營就不來軍營,兄弟們已經許久沒見到過他了。


    元楚上下打量一眼樓衍,笑著問:“怎麽,王妃終於覺得煩了,將你給趕出來了?”


    樓衍瞥他一眼,淡淡的道:“她才不會煩我。”


    頓了頓,又說:“你不懂,她很愛我的。”


    元楚被樓衍一句話給激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沒好氣的道:“你今日來軍營,就是為了跟我炫耀你媳婦兒的?”


    樓衍:“自然不止。”


    元楚:“……”


    敢情你還真的是帶著炫耀的目的來的?


    樓衍看了他兩眼,突然從懷裏掏出一個東西塞進元楚的手裏,低聲道:“給你送東西。”


    元楚挑眉,低頭去看手裏的東西:“什麽玩意兒,搞得神神秘秘……我擦!”


    元楚手一抖,差點將手裏的虎符給直接扔了。


    他抬頭瞪著元楚:“你做什麽?”


    他將手上的東西往樓衍的懷裏塞:“這玩意兒能隨便亂給嗎?趕緊收起來。”


    樓衍卻沒接,隻伸手握住元楚的手腕,沉聲說:“你聽我的,東西你收著,好好保管。元楚,我們相識於龍虎山下,後來在南疆兩年,你我是過命的交情,更是我認定的兄弟,我隻信的過你。”


    樓衍從未說過這樣的話,以至於讓元楚直接聽呆了。


    樓衍繼續道:“別問為什麽,聽我說。”


    “今日過後,我就會離開京城。可能帶著蓁蓁去靈錦廟住一段時間,也有可能帶著她去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遊山玩水,總之不會繼續待在京城內。你拿著虎符,留守京城,可以的話,幫我照看王府。最重要的是,我要你護著秦家,不能讓他們有任何的閃失。你我兄弟多年,我隻求你這一次。”


    元楚聽的心驚膽戰,忍不住拽住樓衍胳膊:“到底出了什麽事,你……”


    “我走之後,無論發生何事,你在朝堂之上不可為我說一句話。”樓衍沉聲道,“再過不久,四皇子就會迴京,他可不比太子,滑不溜手難對付的很,你給我放機靈點,切莫著了他的道。”


    樓衍說完,伸手拍了拍元楚的肩膀,道:“我能說的都說了,兄弟你保重。”


    說完這話,樓衍轉身就走。


    往日這個時辰他已經在家裏陪媳婦兒了,今日已然晚了一個時辰,也不知蓁蓁有沒有擔心。


    而屋子裏的元楚,則是呆若木雞。


    他和樓衍在南疆兩年多,兩年加起來都沒聽見過樓衍說這麽多話。


    他腦子轉動的緩慢,待消化完樓衍的話,元楚終於迴過神來了。


    他盯著手裏的虎符看了片刻,隨後猛然間握緊了手,鬼鬼祟祟的四處看了眼,這才重新打開手看向虎符。


    這哪裏是能調動百萬雄兵的鑰匙,這分明是一個燙手山芋啊。


    樓衍這混賬玩意兒,口口聲聲叫他兄弟,結果卻是要將他這個兄弟往火坑裏推啊。


    據說,這天傍晚,元楚少將軍在軍營裏罵了三皇子半個時辰,那詞兒都不帶重複的。


    而扔下虎符的樓衍卻已經一身輕鬆的迴了王府,摟著媳婦兒說要帶她去遊山玩水。


    秦蓁有些驚訝:“陛下真肯放你走?”


    樓衍:“一開始是不肯的,但是禁不住我的哭求,後來可憐我,就同意了。”


    他黏黏糊糊的掛在秦蓁的身上,拿腦袋去蹭秦蓁,輕聲說:“成親之後,我整日忙於朝政,都沒什麽時間陪你。再這麽下去,咱們夫妻間的感情就要淡了。”


    秦蓁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昨晚還獸性大發,今日就淡了?”


    雖然這家夥白日忙於朝政累的像條狗,但是晚上的事兒可從來沒耽誤。除了成親的第二日讓秦蓁睡過一次好覺,此後的每一天他都沒消停過。


    樓衍本來蹭的舒服,聽到這話,實在沒憋住,撲哧笑出了聲。


    秦蓁眉頭一皺,一巴掌拍在樓衍肩膀上:“還笑?”


    樓衍輕咳一聲,把人抱緊,說:“你在擔心什麽?我整日都陪著你不好嗎?你不是喜歡自由嗎,我帶你出去遊山玩水多好。”


    秦蓁沒吭聲。


    好是好,但是她總覺得不對勁。


    也不知想到了什麽,秦蓁突然將粘在她懷裏的樓衍提起來,盯著他沉聲說:“是不是和太子位有關?”


    樓衍挑眉,好一會兒之後才歎了口氣,低聲說:“果然什麽都瞞不住你。”


    秦蓁皺起眉頭:“怎麽迴事?”


    樓衍知曉自己的妻子和那些整日隻知風花雪月的小姑娘不一樣,她的心機謀略,不輸男兒。


    他也未曾隱瞞,將今日在宮裏的事情說了。


    “我手裏握著兵權,若是再成為太子,那他恐怕就睡不著覺了。”樓衍輕笑一聲,“蕭玦他尚可人忍耐,但是我,他不可能容忍的。”


    因為蕭玦好掌控,他則不然。


    秦蓁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看向樓衍,輕聲問:“這裏沒有外人,隻有你我夫妻。你告訴我,太子之位亦或者那個皇位,你想要嗎?”


    樓衍有些驚訝的看著秦蓁,似沒想到秦蓁能問出這樣的問題。


    秦蓁突然笑了一下,說:“不必驚訝,也不必糾結,怎麽想的你就怎麽說。”


    秦蓁伸手將樓衍拉迴來,像他喜歡的那樣將他抱住,輕聲說:“你若想要,那我就幫你。你若不想要,那我就跟你做一對最平凡的夫妻,過最平凡的日子。”


    樓衍就那麽靠在秦蓁的懷裏,似過了許久,樓衍才輕聲說:“什麽太子什麽皇帝,我從來就不稀罕。”


    他抬手抱住秦蓁的腰,整個埋進她的懷裏,用很低的聲音說:“可我若不是皇子的身份,我連跟你說句話都不配。我若不是有在南疆的兩年軍功,我拿什麽去跟蕭玦爭?我不想要,但是我若不要,我拿什麽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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