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衍第二天醒過來時,隻覺得頭疼如裂。


    他想抬手揉一揉自己的頭,可手剛一動,就意識到不對勁了。


    他的手,摟著一個人。


    垂頭一看,秦蓁正被他嚴嚴實實的抱在懷中,自己的一雙手緊緊的將人扣住,兩人緊緊的貼在一處,沒有一絲縫隙。


    樓衍的腦子嗡的一聲,臉色瞬間就白了。


    有那麽一瞬間,他連自己怎麽死都想好了。


    他放輕了唿吸,生怕驚醒了懷中的人。說他慫也罷,說他縮頭烏龜也罷,總之他現在暫時不敢麵對秦蓁,隻希望秦蓁能多睡片刻,不要撞見他才好。


    他轉了轉眼,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發現這裏不是他的王府,看著像是女子的閨房。


    再一看懷裏的人,便不能猜出,這裏正是秦府,他睡的,正是秦蓁的閨房。


    樓衍隻覺得腦袋更疼了。


    他小心翼翼的抽出手臂,光著腳下了床。


    他第一時間就是檢查自己,隨後又去檢查床上的秦蓁,在確認他們隻是摟著睡了一覺而沒有做更過分的事情之後,樓衍長長的出了口氣。


    如果僅是這樣,那自己不用死了,還能再搶救一下。


    給秦蓁掖好被子,樓衍整理好自己的著裝,這才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門一開,一直在外麵等著的漫漫刷的一下抬起頭來,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樓衍,水汪汪的大眼睛裏寫滿了好奇。


    樓衍被漫漫盯的有些不自在,微微皺了皺眉,沉聲道:“看什麽?”


    漫漫心中咯噔一聲,心中暗道:王爺酒醒了。


    她暗道無趣,卻再不敢放肆,忙低聲道:“奴婢見過王爺。”


    樓衍沉聲:“昨夜……發生了什麽?”


    漫漫眨了眨眼,問:“王爺是指?”


    樓衍不耐煩:“所有的事。”


    漫漫這下明白了,從元楚帶著他敲門,到郡主如何將他帶迴,最後講到他是如何拉著秦蓁的手聲淚俱下的不準讓秦蓁走……繪聲繪色,畫麵感十足。


    樓衍那張麵無表情的臉,越發的淡漠了,瞧著更不像個真人了。


    這一瞬間,樓衍恨不能挖個地縫,直接將自己給埋了。


    他是怎麽都沒想到,自己能做出痛哭流涕求著秦蓁別走這種事情來的。


    他樓衍,從小到大,都是流血不流淚的……


    等漫漫繪聲繪色的說完了,樓衍才陰沉沉的問:“昨夜的事,知道的還有誰?”


    漫漫天真的說:“除了郡主,就隻有奴婢我啦。”


    頓了頓,突然福至心靈,說了句:“王爺你放心,奴婢一定會為你保密,絕對不告訴別人。”


    “很好,”樓衍淡淡的道,“但是你知不知道,要怎麽做,才能真正的保密?”


    漫漫眨眨眼:“怎麽做?”


    樓衍:“自然是……”


    “漫漫,大清早的不做事與人閑聊?”秦蓁的聲音突然出現,打斷了樓衍的話。


    漫漫一愣,看了眼秦蓁,隨後飛快的跑了。


    樓衍背對著秦蓁,沒敢迴頭去看。


    秦蓁冷哼一聲,說:“我好心收留你,你卻謀劃著怎麽殺我的婢女?”


    樓衍:“……我沒有。”


    “你敢說你剛才沒有對漫漫起殺心?”


    “……”


    樓衍抿著唇,終於迴過頭去看秦蓁了。


    不記得昨夜的事情倒還罷,如今被漫漫帶著迴憶了一遍,他再看秦蓁大的時候,就覺得無比的難堪。


    他這輩子都沒這麽丟臉過。


    可樓衍還是硬著頭皮說:“我沒真想對她做什麽,她是你的人。”


    他就算真的動了殺心,也絕不會輕易去動秦蓁身邊的人,這無異於是在惹怒秦蓁,對他來說可不是好事,他才不當那蠢貨。


    秦蓁冷哼一聲,說:“量你也不敢。”


    樓衍上前一步,伸手扶著她的胳膊,輕聲道:“時辰還早,你要不要再睡會兒?我見你眼下青黑,是未休息好的緣故。”


    秦蓁被他扶著往屋子裏走,斜睨他一眼,涼涼的說:“這都怪誰?”


    “……怪我。”樓衍低著頭,有些艱難的說,“昨夜,我喝多了,給你添麻煩了。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秦蓁在床上坐下,仰頭看站在自己麵前的樓衍。


    這個征戰沙場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大將軍,如今低垂著頭直愣愣的杵在自己的麵前,竟像是一條垂頭喪氣的大狗一般。


    秦蓁莫名覺得有些好笑,起了點逗弄的心思。


    “王爺可曾記得,昨夜你都做了什麽?”秦蓁悠悠的問。


    樓衍沉默片刻,然後一臉老實的說:“喝的太多,斷片了,因此對昨夜之事,我一概不知。”


    隨後又急慌慌的補充了一句:“若我昨夜有任何冒犯之處,絕非故意,你不要生我的氣。”


    秦蓁挑眉,似笑非笑:“當真什麽也不記得了?”


    樓衍點點頭。


    秦蓁眯眼,突然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腰,抬頭瞪了樓衍一眼,說:“那你可知,你昨夜有多粗暴?你那樣,哪裏是想與我歡好,分明是想要我的命吧?”


    樓衍腦子嗡的一聲,猛的抬頭看向秦蓁,脫口而出:“我昨夜並未……”


    話說到一半,樓衍就閉了嘴。


    他看見了秦蓁眼裏的笑意。


    這個人,分明就是故意說這話來試探自己的。


    樓衍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好一會兒之後才咬牙切齒的說:“你乃是女兒家,怎可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秦蓁冷笑一聲:“你也知我是個女兒家?是誰死皮賴臉非要爬我的床?”


    樓衍:“……”


    樓衍:“我、我那是喝多了,行為無法自控,實不知自己都做了什麽。”


    秦蓁冷笑:“你一句不知道,就想不負責任了?”


    樓衍一頓,隨後眼神瞬間亮了起來。


    他往前一步,在秦蓁的麵前蹲了下來,伸手搭在秦蓁的膝蓋上,雙眼充滿期待的看著秦蓁:“那、那我可以為你負責任嗎?”


    “賜婚聖旨還在,隻要你點一點頭,我立刻就昭告天下。然後備足了聘禮,來你家提親。”


    秦蓁:“……”


    大意了。


    她忘了,眼前這人,不但不會推脫責任,還恨不能現在就能為她的一輩子負責。


    這叫什麽?


    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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